第三十八章 亂戰（4）
日軍只所以會暫停進攻，一方面是被八路軍使用的飛雷嚇住了，另一個方面卻是在等待援兵，黑山大隊同樣只是日軍的一支前鋒部隊。如果指揮這支日軍的黑山中佐知道陣地對面的八路軍也在等待援兵，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暫停進攻的，錯誤的判斷往往會令戰事出現變化和偏移，也會令自己傷亡慘重。
夜色降臨，張山一夥一點點向前挪動位置，直到他們已經近的能聽見日軍陣地里說話閑聊的聲音。堅守在戰壕里的日軍士兵並沒有想到中國士兵會抵近到了距離自己只剩下十幾米的陣地外，驕傲的日軍士兵似乎並不相信中國士兵會有如此的膽量，因為他們見過的中國軍隊堪稱不堪一擊。
張山慢慢的抬起頭來打量十幾米外的日軍陣地，用手勢沖身側的手下比劃日軍陣地上的那幾處機槍陣地，此時趴伏在張山身側的幾個新軍士兵，早已經解下背上的火箭筒。這會正一邊暗自點頭，一邊忙著往火箭筒里裝填彈藥，一旦和陣地里的日軍士兵發生交火，他們這幾具火箭筒就必須負責在第一時間裡，先打掉日軍陣地上的那些機槍火力點。
新軍士兵裝填彈藥的動作已經放的很慢很輕柔，可還是不可避免的會弄出些聲音來，這些細微的聲響如果放在白天里根本不算什麼，可現在卻是黑夜。戰壕里的日軍士兵似乎聽到了什麼，閑聊的聲音隨即消失，日軍戰壕的邊沿很快出現了幾個帶著鋼盔的腦袋。從戰壕里向外張望了一陣，察覺出異樣的日軍士兵卻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現，即便他們側耳傾聽了一陣，除了風聲，他們便什麼也沒有聽到。
小心的看著那些縮回去的腦袋，趴伏在野地里的張山暗自慶幸，幸好他們這邊是下風口，否則剛才很有可能就把自己一夥暴露給日軍了。側耳聽著日軍戰壕里再次傳出交談的聲音，張山抽出腰間的匕首咬在嘴裡，然後手腳並用慢慢向日軍的戰壕移動過去。此刻，除了那幾個已經給火箭筒裝填過彈藥的巴祖卡射手還留在原地，其他的新軍士兵都默默跟隨張山向日軍的陣地爬去。
已經近的能伸手便摸到日軍戰壕的邊沿了，張山這才再次停了下來，爬過這短短十幾米距離，張山他們居然花費了整整20分鐘。把咬在嘴裡的匕首緊握在手中，張山左右看了看，見跟隨自己的新軍士兵皆已經到位，便慢慢蜷縮起自己的右腿，然後藉助右腿的蹬力，整個人便一個前撲翻入日軍的戰壕里。
六七個日軍士兵此刻正擠坐在這段戰壕里抽煙閑聊，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此刻會從天而降下來一夥殺星。落入日軍戰壕里的張山正好掉在這幾個日軍士兵中間，不等對方做出反應或是開口呼喝，張山便連連揮動匕首，將其中三個日軍士兵的喉嚨切開。用自己的身體將一個去拿槍的日軍士兵撞翻，而剩下還活著的日本兵，則已經被張山手下的新軍士兵乾脆利索的絞殺一空。
用匕首解決掉被壓在身下的日本兵，張山隨即抽出手槍，一邊示意翻進戰壕里的手下散開，一邊摸出消音器擰在手槍上。這伙日軍士兵看顧的戰壕莫約20幾米長短，一共有兩處防炮洞，張山拎著加裝過消音器的手槍把那兩處防炮洞仔細清理一遍，又擊殺差不多10名日軍士兵。在整個日軍陣地中，這段戰壕並不是很重要，這可能也是為什麼看顧這段戰壕的日本兵只有十幾人的緣故。
成功解決掉戰壕里的這十幾個日本兵，張山手下的新軍士兵發出暗號，等在陣地外的那幾個巴祖卡射手也跟著翻進戰壕里來。眾人蹲坐下來，張山低聲吩咐眾人的任務，「虎子，你和老張、禿子往左拿下那邊的機槍，二柱，你和王正、小徐往右拿下那邊的機槍。其他的人跟我順著交通壕向後突擊，一旦發生交火，巴祖卡射手要第一時間提供火力支援，你們佔領機槍陣地小組不要提前開火，要等我們撤退的時候，你們再開火。」
簡單布置過大家的任務，張山帶著大半手下順著交通壕向日軍陣地深處移動，其他六人則按照張山的吩咐去解決兩側的機槍陣地。究竟是以殺敵為主，還是以破壞日軍陣地為主，身為指揮官的張山並沒有明確行動的目的，這也就使得一眾行新軍兵們有些摸不著頭腦。
靠著身上的日軍軍裝，張山一夥很是順利便向前挺進了莫約百餘米距離，期間遇上的零星日軍士兵全都被張山他們殺掉藏進了防炮洞里。「卡塔」一聲輕響，貓腰行走在日軍戰壕里的張山突然停了下來，跟在他身後的新軍士兵們也隨即跟著蹲坐下來，但手中的突擊步槍卻早已經指著前方的戰壕轉角處。
張山身前數米外，便是戰壕的一處轉角，一般遇上這種轉角，便意味著戰壕會出現轉向或是前方轉角處有岔道。雖然剛才那音效卡塔聲幾乎細不可聞，但一路全神貫注小心戒備的張山卻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那個聲響。用慣了栓動步槍的老兵都知道，在拉動槍栓的時候，會發出一些響動，而張山剛才聽到的那個卡塔聲，便很有可能是有人在拉動槍栓發出的聲響。
張山回身打出手勢，兩名帶著短筒霞彈槍的新軍士兵隨即上前，只見張山用力揮下手臂，那兩個手持短筒霞彈槍的新軍士兵便貓腰邁著碎步突進到那轉角處。「轟」的一聲悶響，一支短筒霞彈槍依然打響，不等沉悶的槍聲消失，「轟」的又是一聲槍響緊接著響起，隨後張山等人便聽到了前面轉角的背面傳來日軍士兵的慘叫聲。
槍聲已經暴露了一切，張山索性就大聲喝道，「突擊，全火力突擊。」摸進日軍陣地里的新軍士兵以手持突擊步槍的張山為隊首，順著日軍的戰壕以強火力一路突進。張山他們的突襲發動的太過突然，以至於不管是日軍還是八路軍一方都沒有當時回過神來，等張山他們擊殺大量日軍士兵已經順著戰壕後撤的時候，慌亂不堪的日軍這才算是回過神來。
「八嘎，八格牙路，一定要抓到他們。」惱怒的黑山已經開始有些語無倫次，自己的陣地上有過半都燃起了大火，看到陣地里那些慌亂救火和救治傷員的帝國士兵們，黑山恍惚覺得自己這次帶隊救援磁山鎮是不是來錯了。白天已經被對面的中國軍隊使用不知名的武器殺傷了自己的一個步兵中隊，這才還不到12個小時，自己的陣地又被對手偷襲成功，眼前看到的一切，讓黑山知道傷亡一定不會小。
被張山留在日軍前沿陣地里的兩個機槍小組一直沒有出手，等張山帶著手下的士兵順利撤回，被機槍小組掌控的兩挺機槍便被帶出日軍陣地，最後成為了新軍支援八路軍的戰利品。「趙營長，你不用管我們，只要看好你們的陣地就行了，一切等天亮之後再說。」越過兩軍陣地之間的開闊地，張山把繳獲自日軍的兩挺機槍交給八路軍，便帶著手下的士兵再次消失在夜色之中。
張山還沒有狂妄到就憑自己這幾十個人就去對付一支日軍大隊，但他絕對有信心讓對面的日軍今夜無眠，只要能給予對面的日軍部隊大量殺傷，張山他們今晚就算是沒有白忙活。陣地遇襲，惱怒的黑山隨即加強了防範，但日軍上上下下都沒有想到，只隔了不到2個小時，襲擊者再次光臨他們的陣地。
槍聲和爆炸聲再次在日軍的陣地里響起來，張山他們這次沒有想上次那樣一路隱蔽抵近，而是在他們從日軍陣地側翼摸進去之後，便把前次從日軍手中繳獲的手雷一股腦全都仍了出去。接連不斷的爆炸在日軍陣地中騰起火團，慌亂不堪的日軍士兵端著步槍不知所措，因為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他們根本就鬧不清楚襲擊者究竟在什麼地方。
「啪」「啪」奉命隱蔽在日軍陣地外的四名狙擊手適時開火，日軍陣地里騰起的那些火光為狙擊手們很好的指引了目標，但凡被火光縈繞出身形的日軍士兵都是他們射殺的目標。「噠噠噠 噠噠噠」日軍的機槍手隨即反擊，他們依照子彈射來的方向判斷出狙擊手們的大致方位，企圖用機槍的掃射阻止狙擊手們的繼續射擊。
日軍陣地里槍聲大作，那些閃爍這的槍焰已經把日軍陣地里機槍的位置暴露的一乾二淨，「轟」「轟」現在至於輪到巴祖卡射手們登場，幾聲爆炸之後，日軍陣地里的機槍相繼啞了火。接連打掉日軍的幾處機槍陣地，張山並沒有露出喜色，反而在日軍完全反應過來之前，帶著手下的士兵藉助夜色的掩護再次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