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私聊

  古斯塔夫笑容滿面，打斷了卓飛想要對希特勒致敬的想法，走上前緊握住了卓飛的手，然後就硬拖著還沒反應過來的卓飛走到靠牆的沙發邊，把他按坐到了沙發上。在沙發上坐實了的卓飛卻突然跳了起來，向坐在他對面的希特勒激動的說道，「元首閣下，非常抱歉我剛才的失禮，我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您。「 

  卓飛的反應先是讓古斯塔夫楞了一下，然後才把卓飛剛才的話翻譯成德語告訴給了聽不懂英語的希特勒，後者這才開始正視起卓飛。「歡迎你，年輕人，古斯塔夫先生說你是個天才，我很好奇，所以就借用古斯塔夫先生的辦公室來見見你。」太過古斯塔夫的翻譯，希特勒對卓飛嘰里咕嚕說了一大通，並沖著卓飛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卓飛沒有猶豫，伸出自己的右手和希特勒握在一起，現在還是1938年，希特勒的身體還算大好，從手掌傳來的力度，卓飛不難得出如此的答案。「年輕人，你設計的那款新槍帶來了嗎？我已經迫不及待要給偉大的元首展示這款新式步槍了？」握手之後，沒等卓飛坐下來，早已經等的有些亟不可待的古斯塔夫便急吼吼的問著卓飛。 

  從卓飛這裡得到了確定的回答，古斯塔夫按動桌上的一個按鈕，對著應答器里用德語說了幾句，很快，先前那個對卓飛進行搜身的黨衛軍軍官便拎著那隻長條箱走了進來。「偉大的元首，我要給您展示一款最新式的突擊步槍，一款可以自由選擇連發和點射的新式步槍。」等那名黨衛軍軍官從房間里出去，古斯塔夫便示意卓飛打開箱子，把那支ak步槍拿了出來。 

  從箱子里取出步槍的那一刻起，卓飛就在暗中觀察希特勒的反應和神色，果然，和卓飛預想的一樣，希特勒並沒有表現出狂喜之色。在歷史上，身為帝國元首的希特勒並不是很注重單兵武器，他所看重的只有大口徑火炮、坦克和戰機，如果不是這樣，德國人自行研發出來的mp44突擊步槍也不會遲遲沒有大批裝備一線部隊。 

  古斯塔夫毫不掩飾自己對卓飛的這款新式突擊步槍的喜愛，生搬硬套的把卓飛那夜為自己介紹的數據轉述給希特勒，力求希特勒同意克虜伯家族的兵工廠能夠大量生產這種新式步槍。「年輕人，難道你不好奇我對這支新式步槍的態度嗎？」卓飛在暗中觀察希特勒，希特勒同樣也在留意卓飛的反應，見卓飛的神情從進來這間房間之後就沒有變過，便突然出言問道卓飛。 

  「尊敬的元首閣下，我非常希望您能同意我和克虜伯家族的這次合作，但同時，我也很想知道您對我這款新式突擊步槍的看法。」卓飛沒敢在初見希特勒的時候，便拋出一系列的誘餌，但凡梟雄都不會輕易相信人，更何況自己還是個中國人。所以此時的卓飛表現出了謹慎和對希特勒的恭敬，不求被希特勒另眼相看，只求不會引起希特勒的反感就好。 

  卓飛的回答令希特勒呵呵輕笑了幾聲，「你們中國人說話就是這麼含蓄，我當初的中國房東也是像你這樣說話，明明很想知道答案，可還是要裝作不很在意的樣子。」希特勒略帶調侃的言語令卓飛麵皮有些發熱，但同時也不禁也為止暗自發笑，沒想到一本正經的希特勒也有如此的一面。 

  希特勒並沒有對桌上這支ak步槍表現出太大興趣，等卓飛介紹過這支ak步槍的各項數據之後，只是按動桌上的應答器，把剛才那個黨衛軍軍官叫了進來。「索爾，你親自去，對這支槍進行試射，我要知道試射后的結果。」被希特勒叫進來的黨衛軍軍官接過古斯塔夫遞來的ak步槍，只是聽古斯塔夫講解了一遍，便拿著那支槍和幾個彈匣出了房間。 

  「年輕人，我已經叫人去試射那支槍了，那麼，我們是不是該聊些其他的事情了。」黨衛軍軍官拿著槍離開了房間，希特勒這才正了面色再次看向卓飛。「我知道貝恩家族和拜耳公司合作生產的盤尼西林也跟你有關係，現在你有拿出一款新槍準備和克虜伯家族合作，我想要知道，你究竟想要什麼？」 

  「我想要獲得德國和元首您的支持。」卓飛想都沒想便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他的這個回答似乎並沒能令希特勒眼中的疑惑消失，反而在聽過古斯塔夫的反應之後，突然對著卓飛呵呵笑了起來。 

  「年輕人，我對中國一直都很有好感，我也贊成古斯塔夫先生的意見，你是個天才般的年輕人。」希特勒說道這裡卻突然變了話鋒，「可是你要知道，你的國家現在正在打仗，為什麼你沒有把盤尼西林和那種新式步槍帶回你的祖國去幫助你們的政府？我想，如果你的國家獲得了它們，也許會少死很多中國人。」 

  「元首閣下，請您先原諒我的無理，我想說的是，您並了解我國的政府。政府現在已經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迎戰侵略者的事情上，而且中國工業底子很薄弱，即使拿到盤尼西林和那款新槍的設計資料，恐怕也很難順利生產出成品，所以我才會漂洋過海來德國尋求元首您的幫助和支持。」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在戰爭爆發之前，我還派遣過軍官團去指導過你們的政府軍。」希特勒對中國的印象並不壞，聽到卓飛話里話外的很是推崇德國，眉眼間便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來。「但是，年輕人，我是帝國的元首，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德國的利益。我對中國沒有惡感，但也沒有義務去幫助中國，世界格局已經限制了德國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做。」 

  「我明白，尊敬的元首，我想我知道是什麼束約了元首您向中國伸出援助之手。」希特勒已經把話說到如此地步，卓飛便知道肉戲來了，當即也不顧古斯塔夫的眼神暗示，索性就不顧一切的說道。「尊敬的元首閣下，我想說，帝國選擇和日本結盟是一件非常錯誤的事情，至少不該在現在和日本結盟，因為日本人並沒有表現出元首您期待的能力和義務。」 

  希特勒一直都是個極為自負的人，早年間的遭遇也使得希特勒骨子裡潛藏著一種自卑的心理，他從來都不會允許有人的當面指責自己做出的決定。心中忐忑的古斯塔夫把卓飛剛才的那番話翻譯給希特勒，最後幾個字都還沒有反應完畢，就見希特勒已經憤怒的喊叫起來，就連桌上的咖啡壺也被希特勒大手一揮，掃到了地上。 

  見到希特勒如此反應，卓飛非但沒有半點害怕，反而再次對希特勒說道，「元首閣下，我非常堅定我剛才的那些話，而且我認為您選錯了敵人，帝國的敵人並非是骯髒的斯拉夫人，而是狡猾的美國人。」半信半疑的古斯塔夫按照卓飛的示意把這些話翻譯給希特勒，就見正要按動應答器叫人進來的希特勒突然停住了動作，並回身狐疑的看向面色平靜的卓飛。 

  「古斯塔夫先生，您能去把麗塔小姐叫進來嗎？」希特勒鬆開了應答器，先是沉思了一陣，才對古斯塔夫吩咐了幾句。麗塔是希特勒的眾多秘書之一，能夠熟練使用四國語言的麗塔同時也是希特勒身邊為數不多能夠信任的人之一。古斯塔夫離開前，向卓飛暗自使了個眼色，他知道希特勒叫麗塔進來，便是已經決意用麗塔代替了自己替希特勒進行翻譯。 

  古斯塔夫離開房間，沒多會功夫，一個身穿黨衛軍軍裝的年輕女人便推開門走了進來。卓飛沒去留意這個德國女人的長相，只是仔細聽著對方按照希特勒的話翻譯過來的英語，生怕自己會漏掉什麼。「年輕人，你是個狂妄的人，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當面受到指責了，如果你今天沒有辦法說服我，我想，我應該把你送進監獄里，直到這場戰爭結束。」 

  希特勒這些話說的輕描淡寫，可擔任翻譯的麗塔卻心頭大震，不禁在翻譯的同時，悄悄的打量著卓飛。「元首閣下，在我的祖國，歷史上那些有成就的君王都會經常傾聽手下大臣們的各種訴求。一個睿智的君王往往會從大臣們的言語中，獲取到靈感，從而做出最佳的判斷，即使有大臣會當面頂撞君王，作為一個有遠見有抱負的君王，也不會因為這些去怪罪大臣。」 

  希特勒用一個身穿黨衛軍軍裝的女人替換了古斯塔夫，卓飛便知道真正的戲肉已經開始了，替換古斯塔夫可能是希特勒不想有些事情被古斯塔夫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在希特勒對自己失去興緻之前說服對方，有可能自己最後的下場便是被希特勒投進監獄里。所以卓飛才會先把希特勒比喻成一位睿智君王，反正拍馬屁也不花錢，卓飛可不想被希特勒正的關進監獄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