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攤牌
卓飛的話中再三用到了相信我三個字，其實這也是一種心理暗示的手段，只是安迪現在正處於極度的驚恐之中，完全沒有受到卓飛暗示的影響。哆哆嗦嗦的擰開一瓶酒灌了幾口，臉色好了些的安迪咬著牙向卓飛問道，「中國小子，希望你說的都對，但我從不接受失敗，如果我知道你騙了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安迪的咬牙切齒並沒有讓卓飛變了神色，反而是輕笑道，「安迪先生，時間會證明一切，將來你一定會為你今天所下的決定感到慶幸，慶幸自己抓住了一個讓自己真正踏進上流社會的機會。」卓飛的話令安迪暗自撇嘴，說實話，他對卓飛射擊的這款新式步槍很是動心，但對卓飛所說的其他事情卻恨不能立馬忘的一乾二淨，那種事情可不是自己一個商人輕易能夠摻和的。
「安迪，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不過我們中國還有一句諺語，叫做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有權有勢的高貴的人，難道生來就比別人高貴嗎？只要我們在即將來臨的亂世中，提前做好應對的準備，並能夠在亂世中抓住機會，我們也能成為高貴的人。命運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機會也只會留給有準備的人，安迪，你想和我一起面對即將到來的亂局嗎？」
「咕咚」安迪又狠狠的給自己灌了一口酒，然後醉眼迷離的看著卓飛，「卓，你是個瘋狂的傢伙，我現在還不能答應你什麼，不過你需要的20萬美元，我會借給你，只是借，不是借貸。我還有家人，我不能為了你幾句虛無縹緲的話，就搭上我所擁有的一切。除非你能真正說服我，就在這裡，我給你這個說服我的機會，一旦我們離開這裡，我不會承認都跟你說過什麼。」
安迪是個商人，性子里自然也就帶著幾分商人式的狡猾，不過卓飛並不是很在意，如果安迪直接就答應下來，卓飛反倒不敢相信對方。「好吧，我試著來說服你。」卓飛拿出香煙點了一支，「安迪，我的這個計劃還只是個大致的想法，不過我正在一步步的完善這個計劃，在這個計劃中，你和我不過只是其中的一環，甚至不會是最關鍵的那一環。」
「首先，我的這個計劃在先期，會需要大量的金錢鋪路，因為我們要收買的不光是希特勒手下的高官，還有你們美國的一些政府人士。一個龐大的關係，對我們這個計劃的後續展開很有幫助，即使是計劃失敗了，我們也能憑藉這個關係獲取不凡的收益，至少我能保證這個計劃不會讓你真正賠錢。」
「用新型消炎藥和德國拜耳公司合作，是我計劃的第一步，一方面是為了獲取計劃啟動之初需要的資金，一方面是為了讓我派去德國的人和希特勒能搭上關係。我對這種新型的消炎藥很有信心，相信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無法無視這種新葯，這其中的收益足夠讓那些大財團對我們伸出貪婪的觸手。」
「其次是我設計出來的這款新式步槍，我會把它直接推薦給希特勒，相信只要希特勒不是個瞎子，就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只要德國人選擇了大批生產這款新式步槍，他們原先裝備和已經生產出來的毛瑟步槍就成了爛大街的貨色。知道現在最賺錢的是什麼生意嗎？除了石油就是軍火，我們完全可以用我設計出的這款新式步槍來換取德式毛瑟步槍在中國的銷售權，給我一年時間，我就能把100萬支毛瑟步槍買去中國。」
「你弄出這麼做事情就只為了倒賣毛瑟步槍去中國？你難道不知道你設計的那款新式步槍遠比倒賣二手步槍賺的還多？我們自己在美國就能生產新式步槍，然後裝船賣給需要它的所有國家，這賺的不是要比倒騰二手步槍來的還要快？」安迪第一次開口打斷卓飛的話，看得出他剛才是在用心傾聽卓飛所說的話。
「不，安迪，你錯了。」卓飛輕輕沖著安迪搖動手指，「我說過了，販賣戰爭遠比做一個軍火商人更有前途，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需要一個暫時的盟友，而德國人恰恰好就是這個最好的臨時盟友。我們把新式步槍拿給德國人生產，這就會讓德國人和英法兩國之間的矛盾持續惡化下去，並加速德國人分歧反抗的速度。」
「歐洲有什麼？歐洲有很多我們需要的東西，只要我們和德國人成為臨時盟友，一旦戰爭爆發，而且德國人能夠佔據上風，那我們將會通過德國人從歐洲源源不斷的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安迪終於因為卓飛話來了精神，說實話，安迪這會已經開始站在卓飛的角度在考量此事，如果計劃真的像卓飛說的這樣，安迪知道自己絕對是撈到了一個發大財的機會。
「東印度公司的神話才不過逝去三百多年，荷蘭不過彈丸大小的一個國家，靠著東印度公司就能橫行世界一個多世紀。荷蘭人在三百年前能做到的事情，我相信我們現在也能做到，操縱一家公司和操縱一個國家可沒有什麼可比性，難道你不覺得嗎？」卓飛說完這段話，然後靜靜的等待安迪做出反應，可後者這會已經被卓飛堪稱宏偉的計劃驚呆了。
經商多年的安迪可不是什麼傻子，他已經從卓飛的話中聽出些端疑來，暗自心驚的安迪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跟卓飛繼續交談下去了，他怕自己一會忍不住會突然做出失態的舉動來。過了好一陣子，安迪才喃喃道，「卓，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你不是個簡單的人，可是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有這麼大的抱負。」
「好吧，我可以給你時間繼續考慮，不過在你做出決定之前，我想先把我計劃好的一些事情先告訴給你。」卓飛此時已經有七分的把握能說服安迪，索性也就沒再藏著掖著。「我需要錢，是因為我要在美國招募一些人手，打過仗的、殺過人的，最好能招募到飛行員和坦克駕駛員。我要組建出一支小型軍隊，一旦和德國人達成協議，這支小型軍隊會跟隨第一批運往中國的軍火出發，有軍隊有軍火，我就能藉此和中國政府進行深度合作。」
「中國太大，不是我們的目標，可中國南部卻和數個南亞國家接壤，這些南亞國家擁有許多資源，控制這些國家，我們也就能夠控制這些國家裡的資源。交好中國幫助他們抗擊日本人，我們倒時就能藉助中**隊的力量進入這些南亞國家，只要我們進去了，就沒有人能逼迫我們離開。」
「為什麼非要去東方？既然要和德國人結盟，為什麼我們不能留在歐洲發展？」安迪很是不解卓飛計劃的後半部分，按照計劃的前半部分，安迪認為留在歐洲要比遠走東方划算的多。
「不，你不明白，德國人不會贏得最後的勝利，我們只能在戰爭的前期和德國人合作，而到了戰爭的後期，我們會投入反對德國人的陣營里。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要遠離歐洲，在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歐洲的時候，我們可以悄無聲息的躲在南亞安心發展。」
「對，就是這樣，等他們的目光從歐洲轉移到東方的時候，我們早已經落地生根發展成了不懼風雨的參天大樹。」安迪的情緒也隨即被調動起來，順著卓飛給出的思路這麼一琢磨，便立馬歡呼起來。資源意味著什麼，作為商人的安迪豈能不清楚，與其跟那些世家大財團在歐洲擠破頭的搶奪殘羹剩飯，倒是不如去東方安心發展。
「沒錯，我計劃的也是這樣，我們根本不具備和大財團爭鬥的資格，就只能躲在他們看不到地方安心發展積攢實力，等我們的實力夠強的時候，就是我們回到歐洲的時候。」嘮嘮叨叨的說了這麼一大通，卓飛的嘴都有些幹了，抓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卓飛對安迪現在的反應還算有些滿意。
接下來的時間裡，安迪的話漸漸開始多了起來，作為一名經商多年的商人，安迪同樣具備敏銳的觀察力。兩人你一眼我一語的交談起來，結合著安迪多年的社會經驗，卓飛也把自己的計劃完善了許多。最後卓飛提出建議，安迪拿出所有能調動的50萬美元提供給卓飛實施計劃的第一部分，而青霉素生產出來之後，卓飛會把美國的市場單獨留給安迪。
「行了，我們回去吧，我累了，需要洗個澡再好好的睡一覺。」從密室里出來的卓飛和安迪全都是一副眼帶血絲的摸樣，安吉拉湊過來想要開口詢問，卻被卓飛用眼神阻止，一行人登上轎車揚長而去，只剩下還沉浸在胸潮澎湃中的安迪還獨自書房裡來回踱步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