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小露身手（1）

  「退回去，退回去，去我們來時經過的那片林子。他們沒幾匹馬，追不上我們。」騎在棗紅馬背上的金大彪此時也已經變了臉色，好在他並沒有像趙家的那些家丁一樣驚慌失措，而是先派了兩個手下沿著來路疾馳而去，之後便指揮趙家的家丁們趕著大車向後撤離。 

  車隊只來得及在大路上掉了個頭，坡地那邊便已經追來大片身影，金大彪此時早已渾身冷汗，他派去坡地那邊的三個手下一個都沒有回來，顯然已經是凶多吉少。「大哥，不好了，後面也有埋伏，咱們被圍住了。」順著來路去打探路況的兩個護衛打馬飛奔回來，同時也給金大彪帶回來一個不算很好的消息。 

  「快，把大車圍起來。」金大彪的反應還算迅速，他手下那些護衛騎士很快都翻身下了馬，一些人負責大路兩側的警戒和掩護，而其他的人則儘力讓趙家的馬車圍成了一個圓圈。原本坐在馬車上的趙家人，此時被推到了馬車下躲了起來，女眷們難免受到驚嚇而哭泣。不過趙寶田到顯得非常剛毅，不時呵斥著自家的女眷，同時又讓家裡其他的男人們拿起武器，準備反擊土匪們的進攻。 

  滿頭大汗的金大彪顯然也沒了之前的從容，他帶來的三十幾個手下，還沒開打就已經折損了三人，這種局面顯然也不是他所能接受的。趙家的車隊在大路上龜縮成一個不規則的圓形車陣，家丁和護衛們各自手忙腳亂的舉槍瞄向越來越近的土匪，而趙家的老弱婦孺們全都抱著自己的細軟蜷縮在車陣的中央。 

  從坡地後面冒出來的土匪看著烏泱泱的一大片，實際也就不過50多人，除了居中有幾個騎馬的之外，剩餘的土匪也都是徒步而行。趙家有十幾個背著步槍的家丁，金大彪手下也有30幾個兄弟，如果只是眼前這些土匪，金大彪倒是沒什麼好怕的，可壞就壞在他們的來路上也出現了數量不明的大群土匪。 

  卓飛倒還是先前那副無所謂的神情，從車陣的縫隙向外看到堵住前路的土匪們已經從那片坡地趕了過來，便扭臉看向車陣中的趙寶田。「都是扛著一個腦袋活命的人，咱們這裡有幾十條槍，只要打退這伙土匪，老爺我給你們每人賞大洋五塊。」眼見著危機來臨，趙寶田也顧不上那許多，跳上一輛大車的車轅厲聲呼喊道，並許下重賞激勵護衛和家丁們的士氣，以便抗擊眼前的這伙土匪。 

  趙寶田的表現讓卓飛不由得在心裡暗自點攢，不說那些護衛和家丁們是否領情，卓飛倒是覺得這對自己是個機會。「趙老爺，我幫打退這伙土匪，殺一個土匪給一塊大洋，如何？」卓飛的語氣很是冷淡，讓人聽著就好像是平常兩人間的閑聊一般，絲毫沒有身為一個護衛應有的謙卑，但他的這番話卻令的趙寶田差點一個趔趄從車轅上摔下來。 

  入目的土匪烏泱泱一大片，看著至少能有五六十人，金大彪和他手下的兄弟也都是走南闖北之人，況且手中還有不少短槍，也沒像卓飛這般敢於放出大話，趙寶田的第一個反應便是眼前這個面色剛毅的少年只是在跟自己說笑。見趙寶田的身上好似獅子啊質疑自己剛才的話，卓飛只是微微一笑卻並沒有跟趙寶田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是應下了，一會等我擊退這些土匪，你可別忘了按屍體給我大洋啊。」卓飛的話語剛落，站在他身邊的一個趙家家丁只覺得手中一輕，本該端在自己手中的那支漢陽造步槍卻已經到了卓飛的手裡。被卓飛奪了步槍的家丁正要伸手回搶，卻被隨後靠過來的卓岩用肩膀大力的撞開。 

  當著趙寶田和那些家丁的面，卓飛很是熟練的拉開步槍的槍栓，檢查過彈倉之後推上槍栓，在空槍狀態下扣下扳機之後，卓飛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槍還算不錯，我還需要一些子彈，最好能再給我多備一支槍。」若無其事的卓飛沒去理會那正跟趙寶田告狀的家丁，只是拉開槍栓給卓岩掩飾如何往步槍的彈倉里填壓子彈。 

  「都看明白了嗎？一會你就專門這樣幫我往槍里壓子彈。」連續給手中的步槍填壓過兩遍子彈，卓飛把步槍遞給躍躍欲試的卓岩自己去琢磨。「對了，再多說一句，按照我的習慣，等我解決了前面這伙土匪，所有的戰利品，我要七成。」在趙寶田的示意下，卓飛從另一個趙家家丁的手中接過對方遞來的步槍和子彈袋，笑著把子彈袋遞給卓岩，然後拎著那支漢陽造步槍站到了兩輛大車之間的縫隙處。 

  卓飛沒有第一時間就給手中的步槍的彈倉里填壓子彈，而是端著步槍向左右擺動做瞄準狀，身後車陣里的金大彪等人皆不知道卓飛這是何故。卓飛自然不是閑著沒事幹了才會端著沒有子彈的步槍左右瞎瞄一氣，他這是在利用左右那些醒目標記確認手中這支漢陽造步槍的最遠射距，連續瞄了幾塊大路邊的石塊，卓飛終於能確定手中這支漢陽造步槍的最遠射距，這才施施然拉開槍栓開始往彈倉里填壓子彈。 

  等卓飛重新舉槍瞄向前方，從那片坡地後面顯身出來的土匪們也已經快進入到卓飛的射程之中。看到趙家在大路上結成的車陣，土匪們開始揮舞這手中的各色武器歡呼起來，在他們看來，這支車隊已經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卓飛慢慢呼出一口氣，十字游標早已經套中其中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土匪，卓飛這會沒有望遠鏡，沒辦法確認幾個騎馬土匪中哪一個才是匪首，他只能找著衣著光鮮的那個先下手。 

  手中這支漢陽造步槍的射距差不多是150米左右，從坡地那邊過來的一眾土匪們也早就進入了十字游標可以鎖定的範圍，只是卓飛卻沒有馬上開槍。卓飛要的可不是擊潰這伙土匪，他想要的是最大可能的擊殺這些土匪，所以他準備等著這些土匪進入百米之後再開始射殺。 

  認為已經吃定趙家車隊的土匪們原本還有些防備和擔心，土匪的探子可是探明趙家的車隊里不止有十幾個帶槍的家丁，而且還請了一夥護衛沿路護送。正是因為擔心會遭到趙家車隊的反擊，土匪們才會選擇了在這裡設下埋伏，如果趙家敢於反擊，土匪們就準備在這裡兩頭堵死大道，然後慢慢的和趙家在這裡死耗著。 

  為了即將到手的一切，土匪們也幾乎是破釜沉舟，只是他們並沒有想到，趙家的車隊會識破了自己這邊設下的埋伏，不過趙家顯然已經亂了陣腳，只是用大車在官道上結成車陣，卻沒有絲毫想要反擊的舉動和表現。土匪們已經進入百米之內便停了下來，雖說趙家那邊並沒有反擊的舉動，但他們卻不得不防，趙家畢竟還有十幾個帶槍的家丁和一夥護衛。 

  「怎麼辦？怎麼辦？土匪這是準備和咱們死耗了。」見土匪停了下來卻不見有人過來搭話，不止趙寶田徹底慌了，就連心存僥倖的金大彪也有些發急。可就在這時，只聽見「啪」的一聲槍響，一直站著沒動地方的卓飛卻開槍了，在眾多土匪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只聽得一聲槍響，土匪大當家的腦袋忽然炸開了花。 

  卓飛開槍太過突然，以至於土匪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土匪大當家的屍體還沒從馬上跌落下來，卓飛卻已經拉動槍栓再次扣下了扳機。「啪」的又一聲槍響緊接著響起，沒等眾匪明白過來，騎著高頭大馬的土匪中便又中彈倒下一個。車陣中的家丁和護衛們此時早已經大張了嘴，都不可思議的看著卓飛，卓飛拉槍栓推彈上膛的動作實在太快，以至於把一眾家丁和護衛都看的眼花繚亂。 

  槍聲一下接著一下連珠般接連響起。沒有絲毫防備的匪徒們便看著身邊的同伴，一個個被子彈擊倒。「換槍」打空了彈倉里的五發子彈，卓飛低喝一聲把空槍遞給身邊的卓岩，伸手接過卓岩遞來的另一支步槍，幾乎沒有停頓的舉槍又扣下了扳機。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卓飛有拉槍栓的動作，只是閉上眼聽著槍聲，車陣里的家丁和護衛甚至會以為卓飛現在用的是一挺輕機槍。 

  清晰而單薄的槍聲一下接著一下，沒有絲毫的停頓，從車陣里射出去的子彈也精準的將它們的目標擊翻在地。連續兩次換槍之後，卓飛已經打出去三個彈橋十五發子彈，車陣外的土匪也隨之中彈倒下十五人。有些反應快的土匪想反抗的，順著槍聲響起的方向放槍，不過他們很快也就都成了屍體。剩下的土匪，只能在槍聲中不住顫抖，最後在莫名的恐慌中，剩下還活著的土匪們回身開始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