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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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陽光。


  即使被八點的鬧鍾吵醒，我整個人卻還是精神抖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昨晚十點睡的，完全看不出一點淩晨一點才睡的影子。我也不清楚為什麽我會如此精神。


  我覺得我今天洗漱的時間都要快得多。再在樓下買點走飯就徑直往公司走了。


  今天的天氣依舊很好：暖陽照著；和風吹著；嫩葉舞著；人也熙熙攘攘地四處奔忙著。這才發現，原來喜歡上一個人後，就連去找她的路上的風景都會變得美好。


  一路上嘻嘻哈哈，不知不覺便已經到了公司樓下。這金碧輝煌的大廈在我眼裏似乎也隻因為一個人而變得更加耀眼美麗。


  今天上班路上沒有遇到星風鈴，也沒看到寧黎晨和昭夢華。我又看了一下時間：08：25.馬上就上班了，他們應該是到了吧。


  我已經承認了，自己真的喜歡上了星風鈴。那自信時的魅力，害羞時的矜持，尷尬時的無助，睡著時的可愛。一邊期待著與她再次見麵一邊走進了電梯。


  高高興興地走到了工作的地方，然而迎接我的並沒有星風鈴的可愛的笑容，竟是所有同事不正常的眼神！

  我疑惑地掃視了一圈，竟看見了警察！！在那個角落裏，有三個警察圍著昨天和我們一起唱歌的那個同事。那同事看了我一眼，然後對著警察指了我一下，還說了句話。接下來那三個警察就走向了我，一股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柳先生吧？”其中一個個子最高的警察上前就問道。


  “啊……昂……嗯，我是，怎麽了？”我被嚇得有些語無倫次。


  “我們有一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麻煩你配合一下。”另一個警察開口了，那尖尖的鼻子很特別。


  “昂……”


  “麻煩詢問一下您昨晚是幾點回到家的？”那位高個子警察問道。還有個圓臉警察在旁邊記錄著。


  “發生了什麽事？”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這警察是怎麽回事？怎麽抓著我就要問昨晚上的問題？


  “請您先回答我們的問題。”


  “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我語氣變得強硬了起來，我總感覺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那三個警察對視了一下，竟把我領進了老板的辦公室！其實他並不是真正的大老板，隻是我們部的部長，他對我們挺好的，也是我們的老大，於是我們就“老板”“老板”的叫習慣了。


  坐了下來，他們仨的表情，似乎是要說什麽大事，心裏的不安情緒越來越重。


  “我們今天早上接到報案，你們的部長……”那位尖鼻子警察頓了頓，“在今天早上死在家中。”


  ！！“什麽！？”我蹭的一下子猛地站了起來，“你們在開什麽玩笑！？？”


  “你覺得我們像在開玩笑嗎？”那位圓臉警察看著我平靜地說到，但那個眼神我看出了不平靜。


  “可是……”


  “可是他昨天還開開心心地跟你聊天是吧？”那位高個子警察說道。


  “這……”我完全不能相信他們說的。


  “這就是我們找你的原因，為了盡快找出原因，所以還是請您先配合我們。”那個尖鼻子警察說道。


  “這……等等，那昭夢華和寧黎晨呢？”盡管這樣，我的不安絲毫沒有減少。


  “他們……”高個子說到一半就停了，然後他們三個又對視了一下。那眼神，我似乎已經猜到了答案……


  “他們，也……”


  我強忍著，強忍著，我的身體已經開始顫抖，不敢相信這發生的一切！可是，事實明明就擺在我眼前。但……我無法相信。


  明明，昨天還笑得沒心沒肺；明明，昨天還聊得熱火朝天；明明，昨天還瘋得肆無忌憚；明明，昨天……昨天他們才在一起啊！怎麽今天就……他們，他們做錯了什麽？！


  淚水，我似乎強忍住了；但，那痛感，忍不了啊！怎麽會這樣？？！！

  那三位警察見我情緒有些失控便也沒再說話。


  悲痛之餘，我忽然想起了什麽，猛地一抬頭，驚恐地問道：“星風鈴，星風鈴呢？！她在哪兒？”


  “星風鈴？”高個子警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是誰來著？”我似乎看到了希望，既然他們不知道，可能星風鈴就還沒事。


  “也是昨晚和他們一起去玩的一位女士。”那位圓臉警察解答道。


  “她還沒來公司啊？”那位尖鼻子又問。


  “還沒有來過。”


  “你們公司不是八點半上班嗎？”尖鼻子又扭看向我問道，“她怎麽還沒來？都八點四十多了。”


  “昨晚她喝醉了，可能是睡過頭了。”


  “她也是關鍵人物，還沒來就登門吧。”高個子對圓臉警察說道。


  “嗯。”圓臉答應了一聲就站了起來，接著對我說道，“我們還有很多問題會問你，請你暫時就呆在公司不要離開。”


  “我和你們一起去。”我沒有猶豫，站起來就叫了出來。


  他們三個又對視了一下，尖鼻子說道：“走吧。”


  跟著他們下樓，坐上了警車，我報了地址後警車就徑直向星風鈴的家駛去。


  不要出事不要出事不要出事不要出事……我在心裏默念著。一定要安全啊！

  警車開得很快，我根本無心閑暇去看窗外街邊。我全程就緊張得要死，全身顫抖著，我心裏的不安不僅沒有減少，反而離星風鈴的家越近我心裏越不安！

  想著就立馬掏出了手機，給星風鈴打了個電話。熟悉的旋律，短暫的等候總會顯得十分漫長。接啊，接啊，快接啊，求求你了，快接啊！！星風鈴，快，快。快！接電話啊，你的聲音，我想要聽到你的聲音！


  “到了。”警車停下的一瞬間那三位警官就已經跳下了警車。我連忙跟著他們下車，然後把他們往星風鈴的家的方向領。


  走到門口，敲門：無人應答心裏的石頭似乎重了一些。


  再敲：依舊無人應答心裏更加沉重不安。


  再敲得更重了，我已經完全無法冷靜了。開門啊，開門啊，星風鈴，快，快，快開門！快啊。星風鈴，我想要看到你！

  “星風鈴！”我實在忍不住了，終於叫了出來。


  “麻煩讓一下。”圓臉警車把我推到一邊，蹲了下來，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一些道具，開始開鎖。


  “你們怎麽還會開鎖？”


  “警察總得有點技能啊。”圓臉警察一邊操作著一邊回答道，“沒帶那些麻煩玩意兒，隻有現上了。”


  “哢嚓！”門開了。


  “星風鈴！”我一個箭步衝了進去，直接衝進來星風鈴的臥室。


  星風鈴的姿勢還和我離開時的一樣，但……似乎沒有那均勻的呼吸……


  那三位警察也跟著進來了，看了看床上的星風鈴，又看了看已經癱在地上的我。高個子走上前去把食指放在了星風鈴的鼻前，又摸了摸星風鈴的側脖，隨後便扭過頭來對圓臉搖了搖頭。圓臉警官一看就走了出去。接下來是門外圓臉打電話的聲音，很明顯是叫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終於忍不住了。


  高個子和尖鼻子對視了一下，手套一帶，就開始就地勘察起來。


  “別找了。”我用幾乎就連我自己都聽不見的聲音說了一句。但他們倆好像都聽見了。“怎麽？”尖鼻子問了一句。


  “這個房間，甚至是這個家，和我昨晚，不，今天淩晨離開時可以說是完全一樣。我甚至可以肯定，我是最後一個離開這間房子的人。”


  他們倆又對視了一下，高個子說道：“你知道你這樣說的話你的嫌疑很大哦。”


  “哼。”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根本不僅是無奈，甚至無法找到詞語來形容我的感受，我猶如一潭死水，我已經沒有了什麽可以思考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這個人，意誌力還是挺強的吧，我盡量……盡量……忍住吧。”我似乎在欺騙自己。


  他們倆停止了手上的活，尖鼻子說道：“你這是意誌力強的表現嗎？”


  我搖了搖頭，艱難地站了起來，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星風鈴，心裏的痛說不出來……


  他們倆把我扶到了客廳，我直接癱在了沙發上，我似乎失去了動力，完全失去了動一動身體的動力。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甚至就在離我們三米的臥室裏躺著一個……


  不過才過了半個小時，這個房子就擠滿了警察。各有各的事幹。我的話並沒有什麽用。


  他們依舊按照套路地開始錄我的口供，但是我甚至幾乎全程完全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


  “先把他帶回去休息吧。”高個子對旁邊的圓臉說道。那圓臉警官點了點頭，走過來把我從沙發上扶了起來，往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喂。”有人叫道我們，回頭一看，是那位尖鼻子警官，他對著我們甩了甩手上的一個本子，看著我我說道，“這本子對我們沒啥用了，可能對你有用。”說完就走了過來把本子塞進了我的口袋裏。看樣子似乎是一個日記本。那尖鼻子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吧。”


  我也沒有力氣問他那個本子是什麽，也沒有力氣拿出那個本子來查看。圓臉警官幾乎是把我拖進警車的。我躺在後座眼淚已經止不住了，開始抽泣起來。眼前一片漆黑，感受到的唯有眼淚的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