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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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台的落地窗並沒有關,故還有幾絲微風吹進了房間。在這氣氛的渲染下,又加上這外麵黑暗的環境,整個房間的氣氛已經不再是尷尬了。
微風甚至也吹起了夏夢幽的長發,倒也為這氣氛增添了幾分色彩。
“我……”沉默了許久,我緩緩開口了,“猜的。”
一瞬間,夏夢幽那盯著我的眼神又多出了幾分疑惑與驚訝。隨即又放鬆地笑了一下,這表情,似乎是釋然了。“我比較好奇,你是怎麽猜到的?”
“其實也不難吧。”我笑了一下,順便聳了聳肩,“因為你也沒有說過你有男朋友,也沒說過你的過去,也沒說過……”我忽然停了下來,因為我看到了夏夢幽的眼神,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眼神,陰謀中帶著自信,壞笑中帶著看透一切的感覺。
“我承認。”夏夢幽點了一下頭,“那……你呢?”夏夢幽的這個問題忽然把我問住了,我甚至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我一直認為主動權在我的手上,實在沒想到這主動權轉換得如此之快。
“啊?”我習慣性地驚叫了一聲。
“會不會就是……”夏夢幽一臉壞笑的看著我。
靠。我在心裏罵了一句。我也不想再掩飾了,既然夏夢幽也都已經釋然了,我還有什麽理由不去麵對現實呢?
“對,沒錯。”我就這樣直勾勾地與夏夢幽對視,這次我們的眼神中都沒有逃避,反倒都多了幾分自信與釋然。
“我的經曆和你差不多,那個人,就是你口中的星風鈴。”
“彼此彼此,但是還能怎麽樣呢?現在我們能做的也隻有向前看,向前走。”夏夢幽長長地歎了口氣。
“對啊,我總認為我們是,被上帝詛咒的人。”我扭頭看向窗外緩緩說道。
“既然我們都有著差不多的經曆,那也就不用再掩飾逃避了吧。”
“哦?”這句話我還真的沒有聽懂。
“啊?沒什麽。”夏夢幽輕輕地搖了搖頭,站了起來,走到了陽台上。
既然她不想說,那我也就不問吧。我也跟著她走到了陽台上。“那你還有什麽想要了解的呢?”我看著她趴在了欄杆上,問道。
“其實感覺其他的我也能夠猜到了,畢竟也和我差不多。”夏夢幽扭過頭來看著我說道,說完又扭過了頭去望向遠處。
“你這個人啊,倒還挺有意思的。”我笑著說道,也趴在了欄杆上,站在了她的身邊。
“哦?怎麽說?”夏夢幽饒有興趣地問道。
“說不出,隻是感覺。”我聳了聳肩。
“嘁。”夏夢幽不屑地笑了笑,接著轉了個身抬起了頭。那個眼神,指向的是屋頂。
我扭頭看了看她,又回頭看了看屋頂,問道,“怎麽?又想上去了?”
“難道你不想?”夏夢幽聽完就扭過頭看著我問道。
“走吧。”頭往屋頂上一擺,說道。
“現在我可不輸給你哦。”夏夢幽笑著爬上了欄杆,看得我驚險得很,生怕她掉下去,但她這個人的重心還是感覺比較靠裏,應該不用擔心。我就看著她一步一步地爬上了屋頂。
“你也上來吧。”夏夢幽上去後說道。
“嗯。”我回答了一聲就兩下爬了上去。一爬上去就看到夏夢幽坐在最高點看著我,隨後她拍了拍她的右邊,示意我坐過去。我也聽話地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夏夜很美。星空,微風,遠處的原野,何不都在裝飾著這夏夜,裝飾著我們的周圍。
“啊!!”夏夢幽忽然如釋重負地喊了一聲,隨後雙手撐在後麵,雙腿伸直,望著遠處。
“你幹嘛?”我看著她問道。
“放鬆一下啊。”夏夢幽扭過頭看著我回答道,“你不覺得很舒服嗎?”
“是很舒服啊,沒想到那個人還挺人性化的,還給我們創造出了一個這麽好的環境。”我彎曲著雙腿坐著,雙手分別放在了兩個膝蓋上,笑著說道。
“其實當我知道這件事真的發生的時候,我差點無法接受,甚至差點崩潰。”夏夢幽忽然說道。
很明顯,她口中的“這件事”並不是指我們正在經曆的這件事,而是那個她的“他”的事。
“我那天還想跟他表白的呢。”夏夢幽接著說道,看著遠方笑了笑。我扭頭看著她,長發飄飄。她並沒有把頭發紮起來,而是選擇任由它飛舞,這也倒顯得她不拘束,再加上這側臉,不得不說,是挺美的。
“怎麽了?”夏夢幽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眼神,扭過頭來看著我問道。
“沒什麽。”我輕輕地搖了搖頭笑著說,“隻是感覺這樣的你,看起來還挺美的。”
“嗬嗬。”夏夢幽也笑了,接著忽然問道,“有星風鈴好看嗎?”
“啊?”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沒什麽,開開玩笑。”夏夢幽見我有些尷尬,立馬擺手笑著說道。
“你別說,其實有時候我看你,倒還真有些與星風鈴有幾分相似。”我笑著說了一句實話,我也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隻是感覺這種情況下可以說說著句實話。
“所以呢?”夏夢幽繼續笑著問道。
“什麽所以?我隻是說一下。”我看著夏夢幽回答道。夏夢幽看起來是在開著玩笑,但我卻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點期待。
“你那天是怎麽過的呢?”我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中間你也應該經曆了幾天的夢境吧?”夏夢幽先問道。
“嗯。”我點了點頭,想起的是在夢裏的那場槍戰,“我在夢裏死了,之後又重新在5月21日的淩晨醒來。”
“嗯,我也是在夢裏死過一次了。”夏夢幽說著又扭過頭去,抬著頭望了望星空,接著說道,“5月21日的早上才發現那些人是真的已經走了。”夏夢幽看起來似乎是釋然了,說出這句話時也感覺沒什麽誇張的情緒,反倒覺得有些平淡。
“是啊。”我符合了一句。
“一大早我就得躲著警察,趕去機場。”夏夢幽的語氣中帶著無奈。
“我也是啊,隻不過我是去高鐵站。”我苦笑了一下。
“在飛機上呆了一天,之後的事,你也就知道了。”夏夢幽聳了聳肩,看著我說道。
“昂。”我回答了一聲。
沉默了一會兒,我忽然又想起了什麽,問道:“你知道他喜歡你麽?”
“不知道。”夏夢幽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萬一你表白失敗了呢?”我笑著說道,做一些開著玩笑一樣的假設,想要活躍一下氣氛。
“哈哈。”夏夢幽也笑了一下,“如果失敗了就追他啊。”
“那也挺好。”我也笑了笑。
“誒?那星風鈴呢?她是不是暗戀著你啊?”夏夢幽忽然帶著開玩笑的語氣問道,似乎是在八卦。
可是,這個玩笑我卻開不起,一說到這個,我的鼻子還是不禁一酸。我以為我已經能好好地放下了,能夠好好地往前看,向前走了。原來,我還是有些高估自己了啊。我不禁在心裏嘲笑了一下自己。
這鼻子一酸,差點沒忍住,眼睛也跟著瞬間濕潤了。星風鈴的笑容不禁又浮現在腦海,當我問她暗戀的對象時的那個笑容,笑得是這麽的燦爛。
夏夢幽見我沒有回答,便也一下子收回了那八卦的,開玩笑的表情,喏喏地說道:“哦,對不起。”
“沒什麽。”我立馬露出了笑容,盡量掩飾著自己濕潤的眼睛,接著說道:“星風鈴啊……”我咽了口口水,深呼吸了一下,“也喜歡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依舊堆著笑容,掩飾著自己的悲痛。
“隻不過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我們都不知道彼此對自己的感情。”我又接了一句。夏夢幽依舊沒有說話。
“在夢裏,那天早上,警察在星風鈴的房間裏搜出了一本日記……”接著我似乎也說不下去了,夏夢幽其實應該也能猜到後麵發生了什麽。我也還在勉強著,沒有讓眼淚流下。
夏夢幽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沒有說話。
之後很久,我們也沒再說話。
都在回憶著自己的過去,也同時在思考著對方的經曆。
夜風吹著,我們依舊沉默著。
“回去了吧。”夏夢幽忽然開口了。
“嗯。”我剛回答完夏夢幽就先站了起來。
“走了。”夏夢幽說完就走向屋頂邊緣,跳了下去。我也隨之跳回了自己房間的陽台上。
“晚安。”夏夢幽朝我一擺手就走向了房間。
“晚安。”我也回了一句,之後夏夢幽就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落地窗,拉上了窗簾。我站在陽台上發了會兒呆,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想了些什麽,最後也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不知道那葉鳳蘭和雲飛羽在幹嘛。想了又想,還是選擇走進了廁所洗漱。
……
躺在床上,無所事事,最後還是閉上了眼。然而迎麵而來的並不是睡意,而是夏夢幽,是剛才在屋頂上時,夏夢幽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