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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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已經悄然降臨。陽台的落地窗並沒關上，夜風偶爾還會吹進來，溜達一圈，又帶著我們的氣息再飄出去。孩童們的歡聲笑語也沒比白天小，因為夏夢幽的家不高，偶爾還可以聽見一些小區裏的老人家們在聊天，聊聊今天的菜市場什麽菜又漲價了，聊聊今天的新聞什麽人又怎麽樣了，聊自己的小孩今天又做了些什麽。似乎這黑暗的籠罩一點沒有影響到他們的生活。


  漸漸，我們也到了該離開的時間了。


  “那我們就走咯。”葉鳳蘭說著便站了起來。這次雲飛羽也乖乖地跟著站了起來。


  “嗯。”夏夢幽回答著也站了起來。


  “那我也走了。”我看到他們倆已經走到了門口，我也站了起來。剛走到門口，夏夢幽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裏：“柳耀溪。”我愣在原地，鞋子都還沒開始換。我不禁又翻了個白眼，葉鳳蘭和雲飛羽看到我的表情便偷笑了起來，我隻得又把笑臉掛在臉上，轉過身去，說道：“怎麽啦？”


  “再陪我一會兒，好麽？”夏夢幽低聲說道。我的身子一顫，卻又聽見了背後他們倆的偷笑聲。


  “那就陪陪你吧。”我答應著又走回客廳，坐在了沙發上。那兩個已經關上了門走了。哎喲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是要搞事情的節奏啊……


  夏夢幽一言不發地坐在了我的旁邊，把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接下來的事我都幾乎可以腦補出來了。


  大約過了半分鍾，夏夢幽開口了，斷斷續續地說道：“剛才，在廚房，被，雲飛羽，打斷了。我們……”我去……還來？你是鬼吧，要吸我陽氣啊？我在心裏默默地反了個白眼。


  “額……嗯……”我尷尬地不知說什麽。


  接下來我們又順水推舟地……嗯。


  在八點左右終於離開了夏夢幽的家。一個人走在街上，又在觀察著路人。漸漸地，我忽然不想這麽快回家，便開始在街上隨便溜達，也沒了精力觀察什麽路人，腦子裏已經滿是那個神秘的第五人。今天下午在夏夢幽家看到的，一定就是他（她）！

  但似乎隻有我看到了，雲飛羽一望過去他（她）便消失了。而且我們已經回到現實了，怎麽還能……難道？對啊，他（她）的實力已在未來的我們之上，在夢裏看到的也是他（她）搞的鬼，那種感覺隻有這麽真實了。根本想不通啊，就連最基本的是敵是友都分不清：是友的話，完全可以出現了呀，與我們麵對麵；是敵的話，就他（她）那實力，早就可以滅了我們。


  正思考著，手機響了。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來一看，是老媽啊，看來是想問問我跑哪兒去了。


  “兒啊，你跑哪兒去了？咋還不回家啊？”那是擔心的語氣。


  “剛才跟雲飛羽他們仨吃了頓飯，聊了很多，就晚了點。”


  “那你快點回來哈。”


  “哎呀，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想在外麵散散心，晚點我會自己回來，我有鑰匙，如果再晚點還沒回來你們就先睡吧，不用管我。我想自己一個人呆一呆。”


  “這不是小不小孩子的問題啊。我們擔心你啊……”老媽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那邊老爸小聲的聲音：“讓他一個人放鬆放鬆吧。都禁足三天了，又發生這種事……”謝謝，老爸。我在心裏說道。


  “但……”老媽模糊的聲音，“好吧。”隨後應該是又把手機拿到了耳邊，音量變大了：“那你自己一個人呆呆吧，記得早點回來。”


  “嗯。”我回答著掛了電話。


  不用說都知道未來的那群人一定還會找到我們，至於那個神秘的第五個人，雖然我分析了許多，但我對他（她）可謂是還是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他（她）的實力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範圍，就連那群未來的人都不知道那個人的存在，那為什麽他（她）就讓我看見？


  哎呀，不想了不想了，想得越多問題越多，真的是。


  我忽然感覺我有點無處可去，回家嗎？又不想。不知不覺，又回憶起了夢裏的情節……開始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等走到了我們小區門口我才後知後覺。看來我的內心還是想讓我先回家。我又看了看手表：20：56.九點了，該回去了，爸媽應該也都還沒睡。回到家依舊是固定的問候，敷衍著回答了一番，就自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起了電視。時不時又翻了翻手機。覺得沒事可做後隻好去洗澡睡覺了。


  感覺就是一瞬間的事，我已經躺在了臥室的床上了。我張開四肢，整個人呈“大”字形，閉著眼盡量放空大腦，讓自己盡量不要想那些令人感到頭大的事。漸漸地，睡意襲來，正準備睡覺才發現還沒關燈。唉，不想去關，但不關睡不著啊。哎呀，我還是選擇起身關燈。“啪。”黑暗瞬間籠罩了我眼前的世界。


  閉眼，放空；放鬆，遺忘；沉靜，沉睡……


  我靠！咋還做夢了？！難道？他們要來找我了？夢裏濃霧一片，視野不過幾米。我之所以覺得他們要來找我了，是因為我很明確地感覺到了我是在夢裏。我不想移動，就站在原地，等著他們來找我。結果等到的是居然是雲飛羽！我們倆看到對方時都愣住了，異口同聲：“你咋在這？”


  “看來是未來的我們要上門了。”我說。


  “嗯，一做夢我就這麽覺得。”


  剛說兩句話，葉鳳蘭就進入了我們的視線，夏夢幽也跟在她後麵。


  “喲，到齊了。”我笑著說。


  “是他們要出手了麽？”葉鳳蘭問了句廢話。


  “這是當然的啊，你見過四個人在夢裏還能自如地聊天？”我攤了攤手。


  “既然到齊了，他們人呢？”夏夢幽問。


  “你問我我問誰？”我無奈地說，“應該就快來了。照著原來夢裏的套路，這句話我說完了應該就來了。”


  “真不愧是我。”他的聲音，天上。


  “誰？”雲飛羽警惕地開始四周觀望。


  “未來的我。”我回答道，“這聲音跟我的很像。再說了，這霧，你望得到個啥？”


  “不錯。”未來的夏夢幽，這個聲音我也聽出來了。年齡雖是隔了六七年，但聲音其實沒怎麽變化，還是能大致分出來。


  “我。”夏夢幽吐出了一個字。


  “看來你們還沒這麽笨。”


  “我。”雲飛羽說道。這明顯的男聲，很明顯是未來的雲飛羽。


  “我們也該和你們見見麵了。”最後一個就是未來的葉鳳蘭了。


  “那你們出來啊。”葉鳳蘭喊道。


  “好啊。”那個未來的葉鳳蘭回答道。話音一落，從我們的某個方向傳來了陣陣腳步聲。我們連忙站成一排，麵對著那傳來腳步聲的方向，屏著呼吸等待著，等待著讓我們睡了兩天的人；等待著讓我們經曆過生死時速的人；等待著讓我們經曆過生死離別的人；等待著未來的我們……


  四個人影，漸漸變得越來越清晰……


  四個人，已經站在了我們的麵前。雲飛羽卻一下子鬆了口氣：“還以為能看看未來的我長啥樣嘞，結果還是和我們長得一樣。”


  “嗬嗬，暫時還不能讓你們看到我們的模樣。”對麵的“雲飛羽”說話了。然而這已經不會讓我們感到驚訝了。


  “你們不就是在等我們上門麽？現在，我們來了。”對麵的“夏夢幽”開口了。


  “那你們找我們幹嘛？”夏夢幽問道。


  “我們來，就是來告訴你們一直想知道的東西。”“葉鳳蘭”說道。


  “那是？”葉鳳蘭警惕地問了一句。


  “難道是你們的目的？”我做出了猜測。


  “我”回答了我：“沒錯。”終於要說了麽？！


  “不過不是現在。”“夏夢幽”又開口了。


  “你們可真喜歡賣關子。到底想幹嘛，快說，別浪費時間。”雲飛羽不耐煩的說。


  “對自己就別這麽粗魯嘛。”“雲飛羽”笑著說。


  “別廢話，快說。”我也不耐煩了。


  “好好好，說說說。我怕再不說你們就要打人了。”“夏夢幽”也笑了。


  “好了，不賣關子了。”“我”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我們來其實還是想告訴你們找到我們的方法。”


  “你們直接來找我們啊，還要我們來找你們？”葉鳳蘭問。


  “我們還不能暴露在現在人的眼前，由於我們是扭曲了時間的人，別人對我們的感覺會和對現在的人很不一樣，容易暴露。”“葉鳳蘭”做出了回答。


  “那怎樣找你們？”夏夢幽問了一個的問題。


  “等會兒，你們醒後，在淩晨一點到達市中心廣場。還好你們的家都離那兒不遠，走路就可以到達。”“夏夢幽”將方向拉回了正軌。


  “就這些？”我本能地問道。


  “就這些，好了。你們可以醒來了。”“我”說完就和另外三人忽然從手裏變出來了四把手槍，對麵四個一人一把，黑漆漆地槍口指著我們。


  “靠！”雲飛羽叫了一聲，“這醒來的方式也太粗暴了吧。”


  “等會兒見。”“雲飛羽”笑了笑。


  “等等等等……還沒準備……”夏夢幽話還沒說完……“砰！”很整齊，四把槍一起開的槍。一瞬間，我坐在了自己臥室的床上。開始回憶剛才夢裏的對話。一點麽？被爸媽發現了不被打死？這麽晚了還往外走。而且這已經不是晚不晚的問題了。


  算了，既然他們讓我們去找他們，就應該會給我們排除最基本的障礙。


  我坐在一片黑暗的房間裏思考著，歎了歎氣，便熟練地打開了燈，等眼睛適應了光明後我拿起了床頭的手表看來一眼：11:47.還行，我計算著我家與市中心廣場的距離，差不多十二點半出發就行，不怎麽遠。想完便開始換下睡衣，穿上了便裝。躡手躡腳地走出了臥室，猛地揉了揉眼睛，盡量讓自己清醒。又想了想，還是走進了廁所，洗了個臉。


  清醒了不少。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怎麽看怎麽普通，我問著自己：咋就我遇上了這種事嘛？該怪誰呢？那個未來的自己？唉，不會又讓我們幹什麽拯救世界的事吧？我可以拒絕麽？然而，我內心的好奇打敗了內心的反對。他們的目的，那神秘的第五個人，都在引誘著我去找他們。這件事，我一定得弄清楚。我站在鏡子麵前想著。


  待自己清醒了不少後，又看了看手表：12:11.等會兒就可以出發了。我又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噔噔。”嗯？是手機。我拿起一看，是我們四個的qq群。他們仨已經聊了幾句了，不用看都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麽了，我也加入了討論。葉鳳蘭與雲飛羽已經準備出發了，他們的家離廣場有些距離。


  至於夏夢幽嘛，她還害怕著被她的爸媽發現。我勸道：既然他們讓我們去找他們，他們就應該會幫我們掃清一些基本的障礙。夏夢幽似乎也被我說服了，她的家比較近，還可以晚點出發。


  我計算著時間，為了避免計算錯誤，我提早了幾分鍾出發。最後半個多小時，我告訴自己，隻剩下這最後半個多小時了，心裏的那些問號大部分都會被解決了。


  我已經走到了大街上，打開了手機的流量，保持著與他們的聯係。偶爾一閃而過的汽車和行人，告訴我我還在現實裏。那昏黃的路燈襯托著天空的黑暗，那些高樓大廈裏總會有光從幾扇窗戶裏跑出來，默默地向人們表達著那房間裏的人的各種情緒：勞累，憤怒，開心，興奮……


  都不記得自己在街上都想了些什麽，竟已經走到了夏夢幽家所在小區的門口。我拿出手機看了看，原來他們一直還在聊，在家裏為了保險，手機被我調到了靜音。從他們發的消息上看來，葉鳳蘭和雲飛羽已經匯合了。夏夢幽卻沒怎麽說話。我想了想，撥通了夏夢幽的電話。


  片刻的等待總會顯得有些漫長。一接通電話就是夏夢幽壓低的聲音：“幹嘛？”


  “你還不出發麽？”


  “你怎麽知道？”


  “猜的。”


  “準備出發了。”


  “快下來吧，我在你小區門口等你。”


  “嗯。”


  掛斷。qq群也安靜了下來，應該就是因為雲飛羽和葉鳳蘭匯合了。剛把手機放回褲兜，“噔噔。”這麽巧啊。我翻著白眼想道。一看，原來是雲飛羽在問我到哪兒了。我告訴了他我在夏夢幽小區這兒，在等夏夢幽。


  他們也離市中心廣場也不遠了，稍微計算一下，我們差不多會一起到，1點之前也應該是沒問題的。正思考著，夏夢幽已經出現在了視野裏。朝她揮了揮手，她便連忙小跑了過來。寒暄幾句後便上路了。路上也沒怎麽說話，似乎沒有什麽可以聊的話題。


  也許是氣氛有些尷尬過頭了，夏夢幽先開口了：“你對這件事怎麽看呢？”


  我忽然被問住了，扭頭看了看她，居然是難得的嚴肅。我本來想開個玩笑說用眼睛看啊，結果看她一臉嚴肅就不好開玩笑了，隨後又扭頭向前看，認真地回答道：“這整件事滿是疑點，雖然等會兒我們也許會獲得部分答案，當然，我敢肯定，隻是部分。”


  “雖然我也是真麽想的，但我還是想問問，為什麽？”


  “直覺。”我隻吐出了兩個字。


  “你這回答……太不負責了吧。”


  “我說的是實話。”眼看著市中心廣場已經漸漸地進入了我們的視線。


  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起，下了我們倆一大跳。我連忙掏出手機一看，原來是雲飛羽打電話來了。


  “你們到哪兒了？我們都到了。”


  “馬上就到了，都看到廣場了，你們在廣場哪兒呢？”


  “正中央。”


  “好嘞，馬上到。”說完掛了電話，又扭頭朝向夏夢幽，“他們已經到了，我們加快點速度吧。”


  “昂。”夏夢幽回答了一聲我們便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兩個站在市中心的人影也已經映入眼簾。


  市中心廣場很空曠，廣場四周還有些許微弱的燈光，勉強照亮了整個廣場。月亮似乎知道我們會經曆什麽，很符合氣氛地躲在了雲後，星星也沒有幾顆，隻是悄悄地閃爍著。風卻不識趣地躲了起來，顯得環境十分寂靜，這種時候應該刮幾陣風渲染渲染氣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