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免費義診(2)
第433章免費義診
果然不出眾人所料,第二天下午,張博開車載著湯成和南鍾離等人來到唐人街,剛剛走到街口,就看到街道中擠擠攘攘的排著好幾條長隊。
而且,還有不少記者舉著相機對著人群拍照。
張博大喜,說道:「看來我們宣傳的效果非常好。今天來的人要比昨天來的多三倍以上。」
「人來的再多也只能看十個人。」湯成苦笑著說道。病人來了,卻又要把他們趕走,湯成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但是,他理解南鍾離的做法,知道她是為了讓這造勢儘快達到預期的效果,所以也不好違背她的做法。
「你對我有意見?」南鍾離看著湯成問道。
「沒有。」湯成連忙搖頭。
「沒有就好。」南鍾離說道。她的身體微斜,趴在湯成耳朵邊說道:「有的話,我就不能幹了。」
「-——」
遇到一個這麼流氓的女人,你能把她怎麼辦?
車子在汪氏中醫大藥房門口停下,老汪和趙子龍、武勇秀等人走過來,簇擁著湯成往大藥房里走進去。
「看到了沒?那個穿長袍的就是神醫湯成-——」
「這麼年輕?看病行不行啊?」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他可是湯成,在國內大名鼎鼎的湯成——知道他有多有名氣嗎?他一個人單挑了韓國所有的醫生——他回國的時候,數萬人去機場接機,車隊都排了好幾里路——有那個醫生還比他風光?」
「這麼厲害?你怎麼知道的?」
「我昨天晚上回去查了他的資料。」
「-——」
「今天還是診十個人嗎?」老汪問道。
「是的。仍然是十個人。」南鍾離說道。
「唉。」老汪嘆氣著說道:「定於下午三點的義診活動,有人中午十二點就過來了。在門口站了三個多鐘頭——看著有些不忍心啊。」
湯成聽了也很是心酸,正準備開口和南鍾離商量看看能不能多醫治一些人,南鍾離卻已經率先開口,果斷決絕的說道:「不行。只能醫治十人。」
「他們等得太辛苦了。」湯成看著外面的患者,嘆息著說道。那些排在前面的人大多數都是些老人,他們人在異鄉,又捨不得花錢去醫院看病,即使病了也得忍著拖著。現在聽人說起神醫義診的消息,還是想來碰碰運氣。為了能夠搶到那極少數的名額,就算站上兩三個鐘點也毫無怨言。
他們不是追星族,也不是誰的粉絲,他們只是想解除身體的疾病。想要讓自己剩餘不多的日子活的更輕鬆一些,更舒適一些。
南鍾離仍然固執的搖頭,說道:「我不是不懂得同情,而是我們一旦破例就一發不可收拾-——到時候,我們炒作的效果就達不到預期的目標。」
「再說,等到我們把中醫藥在歐洲合法使用的問題解決了,你完全可以留在巴黎義診三天——當然,如果你樂意,在這兒呆上十天半個月也沒有問題。」
湯成笑著說道:「好吧。那就聽你的。反正我總是說不過你。」
「這是正常的。因為我比你能幹嘛。」
「-——」
湯成坐上了就診台,在老汪的主持下,今天的義診活動正式開始。
第一個來的是個老人,湯成檢查出他有很嚴重的風濕病。幫他開了藥方后,老汪現場就幫他在藥房開了葯。老汪為了支持湯成的義舉,所有病人開藥一律實行免費政策。
接著又接待了幾名病人,有的需要吃藥才能解決身體頑疾。有些就是手到病除,湯成一針下去就能夠解決他們的身體病痛。一個長期患有頸椎病的男人更是不用扎針不用吃藥,湯成只需要給他做了個穴位按摩,他便立即感覺到癥狀減輕。
湯成神乎奇技的醫術贏得患者一致的稱讚,患者把自己的身體感受給等在外面排隊的患者說了,那些患者更是心癢難奈,希望這樣的奇迹也能夠發生在自己身上。
可是,十人之數很快就到了。老汪沒有再叫人進去,而是走出來宣布,今天的義診到此結束。
雖然排隊的人多有不滿,可是知道這是死規矩,大家也只能聽從組織者安排。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越是要求保密的秘密,越容易被人傳播。湯成這種近乎苛刻的義診要求,也一下子傳遍了巴黎的整個華人社區。
「知道嗎?有個神醫來免費給人治病——在唐人街,每天只看十個人——要趁早去排隊,晚了沒戲-——」
「據說這個神醫很神,藥到病除——咱們也去試試?」
「人太多了-——據說今天排隊的都快近千人了-——一千人選十個-——好吧,明天不吃午飯了。直接過去。他奶奶的熊,我就不信不能搶個前十-——我這腎啊,可是越來越差了。白天上班沒力,晚上上床也沒力。」
到了義診的第三天,湯成按照規定的時間過來時,整條唐人街已經站滿了等待著看病的人群。
有身穿制服的巴黎警察在幫忙維持著秩序,有藍眼睛白皮膚的男女拿著照相機對著人群拍照,還有一些英文電視台的採訪車也開過來了,直接對著汪氏中醫大藥房做現場報道。
神醫義診受千人追捧的消息已經成了巴黎的一大新聞,也引起了政府和媒體等有關方面的注意。
湯成和南鍾離對視一眼,知道她的第一步計劃即將成功。
南鍾離笑笑,示意他保持好自己的神醫風範。
湯成進入大藥房,在自己的就診桌前坐定。對著老汪打了聲招呼,老汪便出門去招喚患者。
坐了好一陣子,患者還沒有領進門。而且,湯成還聽到外面有嘈雜的聲音傳來,像是有人在吵架似的。
「怎麼回事兒?」湯成轉過臉問身邊的南鍾離。
「我出去看看。」南鍾離說道。
當她走出來的時候,看到老汪正在和一個藍眼睛白皮膚的高個子國人在說著什麼。他一直在微笑著解釋什麼,可是高個子男人顯得很是憤怒,根本就不願意聽他的解釋。
「怎麼回事兒?」南鍾離上前問道。
「這位法國朋友——他排在隊伍的第一位。他要請咱們的神醫給他治病——這和咱們的規定有出入-——」老汪指著高個子男人說道。不給外國人看病的規定是南鍾離定下來的,他也只能遵守著想把這男人給勸回去。
「你們為什麼不願意給外國人治病?難道我們就不是患者嗎?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區別對待?這裡是巴黎-——我要告你們種族歧視-——」男人生氣的對南鍾離說道。他講的是法語,恰好南鍾離也精通法語。
聽了這法國男人的話,南鍾離心裡竊笑。
這些蠢貨,終於願意上鉤了。
麥錫斯是一名記者,是《巴黎生活報》的生活欄目記者。他每天的工作就是開著車四處閑逛,尋找可以將之轉化為稿費的新聞素材。
他還有一個特別的習慣,就是喜歡吃天朝菜。昨天,湯成義診的時候,他恰好在唐人街的一家川菜館吃泡菜魚頭。看到外面聚集的人群,做為新聞人的觸覺敏銳性立即知道可能會有有趣的新聞發生。於是,他便匆匆結帳跑了下去。
通過交談才知道,原來是天朝國一個很有名氣的醫生來唐人街免費給患者看病,每天排在前十位的病人將有機會受到他的診治。只不過,這名神醫有一個讓麥錫斯覺得受到羞辱的規定:拒絕給外國人看病。
以前,只有尊貴的法國人岐視天朝人的份。他們什麼時候淪為三等公民,受到天朝人的岐視了?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
他當場就想發飈,想衝上去質問那個神醫到底懷著什麼樣的心思。憑什麼只給天朝人看病,不給法國人看病?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機會上前。因為排在前面的人太多了,根本就輪不到他上場。而且,今天前來排隊看病的全是天朝人,沒有一個法國人或者其它國度的人種。他也不確定這個規定是真是假,於是,心裡就打定主意親自來試驗一番。
今天他早早的便來到了唐人街,但是,他怕打草驚蛇,沒有親自過去。而是掏錢請了飯店裡一個天朝國的夥計,讓他幫忙在哪兒替他排隊。
飽餐一頓,又點了一杯咖啡細品,一直坐到下午兩點半鐘,離神醫義診的三點鐘很接近的時候,他才跑到汪氏中醫大藥房的門口來替掉了那個幫他排隊的飯店夥計。
於是,當天朝開始接診的時候,他便成了第一個有機會入內的患者。
他身處巴黎,有主場優勢。而且,現在又抓住了他們的把柄。心裡更是有恃無恐。做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記者,他明白,這件事情鬧的越大,他的新聞價值也就越高。或許,他有可能因此成為巴黎名記。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事情給搞大。
對,就是這樣!
「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是犯法行為嗎?」麥錫斯冷笑著說道:「你們來到巴黎,就要按照巴黎的法律規定來行事。你們做出這樣的規定,難道是在岐視我們白種人或者其它顏色皮膚的種族?」
「我們沒有這種意思。」南鍾離笑著說道:「但是我們確實有這樣的確定。因為患者太多,而神醫只有一個-——我們只能以天朝人優先。」
「這樣對我們是不公平的。我代表巴黎所有市民抗議你們的這種不道德的行為。」麥錫斯很滿意這個漂亮女人的回答。對嘛,要有骨氣,千萬不要服軟或者想著拿錢來收買自己。那樣的話,就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了。誰讓自己也是一個很好收買的男人呢?
「不公平?」南鍾離看著這個法國男人,用流利的法語說道:「我舉個例子。法國政策頒布法律條規的時候,是向本土人傾斜還是向外來移民者傾斜?為什麼天朝人的學生在法國讀書,需要比法國學生多支付數倍的高額學費?」
「小姐,我想你是在轉移我們辯論的主題。」麥錫斯說道。他不得不在心裡讚美這個具備法國浪漫和狂野風情的女人的詞鋒很鋒利。「那屬於知識輸出。所有的國家都一樣。你不能如此責怪法國。」
「我知道所有的國家都一樣,我也沒有責怪法國的意思-——我只是好奇,為什麼我們為自己的國民做一些理所當然的事情,就違反了法律規定和帶有種族歧視呢?如果你們沒有種族歧視的話,法國政府是否應該把所有外來商人的稅務和外來學生的學費調到和本國居民一樣的水平呢?」
「美麗的小姐,正如你說的那樣。法國是一個熱情好客的國家,我們歡迎其它國家和其它顏色皮膚的商人來投資學生來進行深造-——正如你看到的一樣,我們從來沒有把那扇門給完全堵住。可是,你們的行為卻是將我們給拒之門外-——一點兒縫隙都沒有留下。這讓我想起一句很不雅的話——不給法國人和狗看病。你們是這樣的意思嗎?」
南鍾離聽出來這個法國人是在故意找岔,當然,這也是她樂意看到的。雖然他沒有亮出自己的記者證,但是,南鍾離還是通過犀利的談吐猜測出他的身份。這更是南鍾離所期待的。
總有一些自以為是的聰明人以為自己抓到了機會,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那是漁夫丟出去的誘餌。
來的記者越多,這件新聞也就炒的越火。嚴格意義上來講,南鍾離和麥錫斯有著共同的目標和心愿。
「我想你誤會了。」南鍾離仍然保持著不卑不亢的態度:「我們沒有這種岐視誰的意思。只是時間過於短促,我們也只是想儘可能的診治幾名天朝同胞-——我不知道這有什麼錯。這位先生,請遵守我們的規定。請你後面的那位老人進來看病好嗎?」
「你的意思是否在說,你們要堅持自己的規定,並不願意做出任何改變——不願意接納其它種族的病人?」
南鍾離指著門口大街上排隊的千名患者,說道:「你的要求真的讓我們很為難。你看,這麼多的患者,神醫一個人怎麼能夠看得完?」
「可是,你們的規定是先來先到。我第一個來排隊,我付出了時間和精力,為什麼卻受不到其它患者的待遇?就因為我是法國人?」
「我想,我們的規定已經講的很清楚。不僅僅是法國人。」
「如果我們的政府也像你們這樣——拒絕給所有的天朝患者治病。你覺得這樣合理嗎?」
「不合理。」南鍾離直接的說道。
「為什麼?」
「因為我們的是私人行為。而你們所做出來的卻是政府行為。」
「可是,你們已經傷害了我們的同胞感情。我想,每一個法國人每一個巴黎人都有權利要求政府修改這方面的法案——」
南鍾離笑眯眯的看著這個法國男人,良久,才嘆了口氣,說道:「很抱歉。我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規定。這是無奈之舉。還請諒解。」
「我很不理解。」麥錫斯生氣的說道。「我告訴你,我是《巴黎生活報》的記者。我將會把你們這種岐視法國人的行為給報道出去,讓所有的巴黎人讓世界都看看你們的醜惡和狹隘-——」
「這真是一個糟糕的消息。」南鍾離聳聳肩膀,無奈的說道。
「這是你們應該付出的代價。」麥錫斯像是個勝利者在宣告失敗者的死亡似的,他臉色赤紅,很是生氣。可是,他的心裡實際上是很開心的。「美麗的小姐,如果有空,請留意今天晚上的《巴黎生活報》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