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是我打的,不是我打死的。
第414章是我打的,不是我打死的。
古色古香的房間里,一個老人手持狼豪,俯在書桌上,一筆一劃的寫著一個『田』字。
老人身穿咖啡色的中山裝,扣子扣的嚴嚴實實的。滿頭銀髮往後梳攏,打理的整整齊齊一絲不拘。
他氣定神閑,運筆的動作看起來悠哉隨意,可是他臉上卻是嚴謹認真,像是正在處理什麼軍國大事似的,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馬虎。
房間里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溫潤如玉的佳公子站在他的身後不遠處,正一臉入神的欣賞著他的大作。
在書桌的下面,卻跪著一個滿臉悲憤的胖子。胖子沒有申怨也沒有叫屈,只是不停的用腦袋磕著地板。。
『田』字的最後一筆寫好,老人丟下毛筆,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毛巾擦手,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胖子,說道:「好了好了。不要磕了。好好的寫字心情,就這麼被你給破壞了。」
胖子果然不再磕頭了。只是抬起頭來,滿臉淚痕的看著老人,說道:「請首長為家父申怨。」
「傷得很嚴重?」老人說話的時候,正喝著一碗紅棗銀耳湯潤口。
「腦部受到重擊。醫生說——有可能變成植物人。」胖子紅著眼睛說道。
「植物人啊。」老人沒有了喝湯的心情。他把瓷碗遞給候在旁邊的下人,說道:「他下手還是那麼的不留餘地。」
「父親一生為國為民,從不逾越。他最尊敬的人就是首長——沒想到竟然遭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請首長一定為父親討回一個公道-——」蔡聯聲音如泣的說道。石嶺事件中,那個敢於直面劉宏正的蔡行正便是哼哈二將之一蔡聯的父親。可惜被劉宏正一棍子打在腦門上,醫院的檢查結果是腦震蕩,直到現在還沒有蘇醒,據說有變成植物人的危險。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老人揮了揮手,說道。
蔡聯再次伏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離開。
其它的下人也被趕走,當書房裡只剩下老人和皇千重的時候,老人指著桌子上的那個大大的田字,說道:「覺得怎麼樣?」
「氣度謙和,攻守兼備。」皇千重評價道。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不要滿腦子的鬥爭思想,這是要不得的。」
「你知道我為何每次都喜歡寫這個『田』字嗎?」
「因為你姓田。」
「還有一個原因,是田字有三橫三豎組成,每一橫每一豎都有不同的寫法。長短、力道、意味、最重要的還是美觀。寫字,最重要的就是好看。沒有這個前提,其它琢磨出來的東西全是白費。」老人笑著說道。
皇千重低頭受教,說道:「是。千重明白了。」
老人點頭,說道:「寫字要好看,做事也要好看。這次的事情,你做的不好看啊。」
皇千重再次愧疚的點頭,說道:「是千重考慮不足,給您惹麻煩了。」
「也不能算是麻煩。只是需要一個借口。一個能夠拿出來說話的借口。你這件事做的不夠漂亮,卻也沒有破綻。可是劉宏正他做的事情即不漂亮,還有太多破綻。他的威風耍夠了,我找他要個解釋總是應該的吧?」
「您要出面?」
「我不出聲,你就要載進去了。」老人嘆息著說道。「時代不同了。沒有衝鋒陷陣的勇士,只有旁觀望風的牆頭草。這件事直到現在,大家都還保持沉默。他們就是在觀望我的態度。我不表態,很多人會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生過。」
「有勞您了。」皇千重感激的說道。
老人擺了擺手,說道:「每次寫字前,我都會在心裡打好腹稿,怎麼樣把這一橫一豎給寫的漂亮了才會著墨。以後行事好好琢磨琢磨吧。這個『斗』字,有些人寫了一輩子都沒有寫的漂亮。不可操之過急。」
「是。」皇千重躬身道謝。
「去吧。」老人擺手。「先把蔡家的人給安撫下來。現在還不是他們鬧的時候。還有」
老人看了一眼皇千重,說道:「下次,就不要自作聰明,把他給帶我這兒來了。你這是給我示威呢,還是在將我的軍?」
「是。我明白了。」皇千重的身體起了一身冷汗,彎腰答應著。
湯成朦朧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有一道黑影站在自己面前。
「警惕心太弱。如果我是殺手,你就死了。」黑影說道。
湯成苦笑,說道:「這是龍息。難道有殺手可以混進這裡面來動手殺人?」
昨天晚上被劉宏正救回來后,湯成便沒有回去。給林浣溪通了電話后,便留宿在療養院里。以前他給劉宏正針灸脫力后,就住在這個房間。
「軍師可以。我也可以。」張娜拉很肯定的說道。
「」
湯成苦笑,說道:「人活著除了工作,還要學會享受。我累了一天一夜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睡覺。還要時刻提防著有人來暗殺這日子還怎麼過啊?你也不要整天板著一張臉。應該開心的時候,就要開心的笑一笑。」
「我不會笑。還有,這個世界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自己醒著,才是安全的。」
「」
湯成覺得沒辦法和張娜拉在這種問題上溝通,說道:「對了,整天聽你提軍師。軍師呢?」
「執行任務去了。」
「執行任務?」湯成詫異的說道。「昨天晚上還在,怎麼又出去執行任務去了?」
張娜拉沒有回答湯成的問題,而是看著湯成問道:「你知道大頭嗎?
「大頭?」湯成想了想,說道:「記得。他怎麼樣了?」
湯成在當老師的時候,一個表情木訥的男孩兒扶著他的父親來治病。湯成治好了那個身體藏滿了毒素的老人,也收穫了父子倆的感激。在他們去王家別墅里道謝的時候,被張娜拉發現了大頭的度潛能,然後被帶進了龍息接受培訓。
「昨天,他正式加入了龍息。張娜拉說道。
湯成自然知道龍息的考核到底有多麼嚴格,但是,大頭能夠加入龍息,還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因為這次機緣,大頭的一生便因此改變。湯成也由衷的為他感到高興。
「替我說聲恭喜。」湯成笑著說道。
「他這次陪軍師一起出去執行任務。軍師很看重他,覺得他是一個可以全面展的成員。」
「全面展?」
「軍師是我們的隊長,也是龍息的大腦。她能夠獨立執行任務,也能夠為龍息制定作戰計劃。這就是全面展。」
「真看不出來。」湯成笑著說道。一大清早的就聽到這樣的好消息,他的心情也愉悅起來。昨天的那些不好的情緒也給沖淡了不少。
「你可以起床了。」張娜拉說道。她的跳躍性思維極快,而且絕不多說一句廢話。往往從這個話題跳到另外一個話題沒有任何語言做鋪墊,直來直往。
湯成想,或許這是龍息成員的特性。當初他看到大頭的時候,也覺得他是個沉默寡言卻很實誠的人。果然,他現在得到了龍息成員的認可。
「現在幾點了?」湯成瞟了向牆上的掛鐘,說道:「才八點?」
「義父已經起床了。」張娜拉說道。「他要見你。」
湯成從被窩裡爬起來,看了眼張娜拉后,說道:「我要穿衣服了。」
「我知道。」
「你不需要出去嗎?」
「需要我出去嗎?張娜拉反問。
想了想,說道:「我在外面等你。」
湯成陪著張娜拉來到劉宏正住的小院時,劉宏正又拄著拐杖在晨練。
湯成不是一個喜歡搞偶像崇拜的人,他更喜歡別人把他當偶像來崇拜。但是想起劉宏正昨天晚上如天神一般的從高空中飛躍,掌摑媒婆男的霸道和一棍敲暈眼鏡男的狠辣,體內的熱血就開始沸騰。
這才是爺們!
男人當如此!
劉宏正拄著雙拐走的熱汗淋漓,氣喘吁吁。看到湯成進來,他才停了下來,走向擺放在門口的竹椅。
這張竹椅是新制的,還能聞到竹子的清香氣,昨天那張舊的被他一怒之下給拍的粉碎。
傭人送過來熱毛巾,劉宏正自己接了過去擦臉擦手。然後把毛巾丟在托盤上,看著湯成說道:「怎麼樣?昨天睡的還好吧?」
「很安穩。要不是娜拉跑去找我,我都起不了床。師父呢?」
「我沒睡好。」劉宏正坦白的說道。「現在一些鼠輩無法無天,真是太讓人生氣了。以我的脾氣,把他們全都給拖出去斃了了事。」
湯成笑著安慰道:「那些小人,哪裡值得師父為他們生氣?你的身體剛才開始恢復,可別因為這件事受到了影響。」
湯成說話的時候,便已經走過去握住了劉宏正的手腕。他擔心劉宏正昨天情緒過於激烈,運動量太大,會對身體有所損耗。
「他們不應該牽扯上你。」劉宏正說道。「你是醫生。是一個好醫生。你正在做著很重要的事情。那些駐蟲卻不管不問,只顧忌著自己的感受和滿足自己的私慾我絕對不許。」
「謝謝師父。」湯成感激的說道。
「謝什麼?你是醫生,就好好的治病救人。這是你應該做的事情。我們是軍人,原本應該疆場殺敵。可是很多人的本質卻變了」
「大多數還是好的。」湯成安慰著。
「是啊。大多數還是好的。」劉宏正點頭。「他們需要一個解釋。」
「解釋什麼?」湯成問道。
「解釋動機。」劉宏正狂笑。「他們說我這是護犢子。我就是喜歡護犢子,怎麼了?我不護自己的孩子,難道護著外面那些居心叵測的混蛋?」
「」
「娜拉,你告訴我,那個程建軍是不是你打死的?」劉宏正看著張娜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