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贈符酬恩

  最先衝進來的是褚風，他先到百里越的床頭察看了百里越的神色，發現百里越除了蒼白一點外，其餘都已經恢復正常，便知道長安此次已經成功的幫百里越解毒了。 

  「安王殿下，您的大恩大德我褚風無以為報，請受褚風一拜。」褚風跪倒在長安面前，「咚咚咚」地就磕了三個響頭。 

  長安反應不及，只好生生受了他行的這個大禮。 

  「褚先生，快快請起，舉手之勞而已。」長安伸手要將褚風扶起，褚風卻掙扎著不願起來。 

  「不，安王殿下高義，憐憫蒼生，有好生之德，濟世之懷讓褚風敬佩。可我堂堂魏國越王府的人也不是無情無義之輩。這枚令牌還請殿下收下，以後殿下若有什麼差遣，以這枚令牌為憑，我越王府上下一定任安王殿下驅馳。」 

  褚風手裡拿著的是一塊小鐵符，由黑色玄鐵打造。樣子雖然普通，可長安知道它的份量。它代表著百里越給了他一個承諾，只要是拿著這個令牌的人讓百里越做一件事，百里越將無條件的答應。 

  「這……」長安當然知道這個令牌的分量，百里越治軍嚴苛，但賞罰極分明，全軍上下極服他的命令，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言出必行。他輕易是不會向人許諾的，但一旦許了，就一定會做到。 

  長安本就對百里越用心不純，此時還收到如此一份大禮，心中略有不安，稍猶豫了下，便待推辭。 

  「五弟，你就收了吧！褚先生說的話完全能夠代表越王殿下。你救越王的這份大恩，如若不讓他們表示一份自己的心意，我想越王殿下和褚先生心中都不會安寧的。」長空看長安有推辭之意，便連忙勸說道。 

  不管以後漓國與魏國的關係會走到何種地步，不管百里越以後能不能成為魏國之主，能夠拿到他的一枚玄鐵令，得到他的一個承諾，總是好的。 

  長安聽了長空的勸解，又見褚風確實是真心相贈，便也不再推辭。心想，也許以後會用得著也不一定。便安心地收了起來，納入懷中。 

  他這人心地本是極正統極純正的，輕易不會起害人之心。可自從八年前遭遇巨變后，他便明白，活在這個世上，要完全地保持一顆純白之心，安然度過一世是不可能的。既然不能保有原本的正直善良，那麼就極力維護自己的利益吧！當然，能不傷害無辜之人就一定不要傷害，這是他給自己定的底線。 

  「褚先生盛情，長安如若再三推卻便顯矯情不識好歹。如此，便謝過先生了。」 

  「殿下哪裡的話，殿下貴為漓國皇子自是不會有什麼大事需要我等這些小卒去辦。留這個令牌，也只是方便殿下以後到魏國雲遊，好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褚風這話，其實是想告訴長安。個人小事，我們當然會儘力替你安王殿下辦。如果是涉及國家大義等事，我們也不會一概答應的。 

  這個長安和長空都自然明白，只不過有此令牌在手，也算是有了一個挾持百里越的把柄。百里越自恃有仇必報，有恩必酬，一直標榜自己是一個恩怨分明之人。長安既給了他救命這份大恩，他自當是需要報答的。 

  「此間事情既了，太子殿下，我便先行告退了。」長安對著長空一揖，便打算走。 

  「五弟，這麼晚了，你到哪裡去？」 

  「是啊，安王殿下，你可不能再騎馬回青雲觀去。」謝裴也著急地說道。 

  「放心，既答應你這段時間不會騎馬，我便一定不騎馬。我是想到清心院去過一夜。」長安安撫謝裴道。 

  「呃，清心院？」謝裴摸摸自己的頭，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長安明明是一清修的道人，怎麼會去清心院這種地方。 

  「清心院的蘭幽姑娘是我的朋友，在台州的時候我與她說好，等我進了上京城，便去找她。」長安說得坦蕩，倒讓謝裴覺得自己思想齷齪，不正經了。 

  「哦，這樣啊！嘿嘿，聽說蘭幽姑娘的琴技天下一絕。可是她對客人極其挑剔，不能入她眼的，都概不接待。下次老謝我，能不能借長安老弟你的光，也去清心院聽聽蘭幽姑娘的曲子。」 

  「當然，只要回家夫人不會讓你跪搓衣板，我倒是樂意之至。」長發輕笑了起來，揶揄謝裴道。 

  「那還是算了吧！」謝裴想到自家的母老虎，悚然一驚，覺得還是不去的好。 

  「呵呵呵呵」長安無情地嘲笑他，然後對他擺擺手，便自己率先往夕月閣外走去。 

  清朗的月色下，灰色的道袍被風吹的鼓盪起來。長安腳步輕移，地上的影子隨他緩慢移動，在地上勾勒出一幅飄渺模糊的圖畫，恍如天上雲水中月鏡中花。 

  長空張口想要叫住他，最後，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