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解毒（3）

  對於眾人灼灼而期盼的眼神，長安卻安之若素，還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杯。 

  蒼白的唇沾在杯沿上，冰冷的溫度讓他不舒服地皺了皺眉。 

  「這水涼了，別喝！」坐在他身側的長空眉頭攏起，修長有力的手按住長安的杯子。 

  侍立一邊的十三告了聲罪，趕緊重泡了茶端過來。 

  長安喝了熱茶，這才舒服的長舒了一口氣，接著說：「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舒雅雅殺了齊桓月之後，並沒有馬上出谷尋找謝玉郎，而是留在了鬼谷。」 

  「嗯，你說了，她留在谷中是為了研製一日香。」謝大夫對此節印象深刻，很快接話道。 

  「不止如此，小小的一日香根本難不住她。她是把齊桓月的使毒本領和自己的輕身功夫都記錄進了一本圖冊里。她雖然愛著謝玉郎，可也深知謝玉郎的為人。這個男人，在她心中已經完全靠不住了。她必須為自己打算。」 

  「她既已經研製了一日香，為何還擔心謝玉郎背叛她？」出聲的是褚風，他現在最想弄清楚的是一日香的毒性，會不會危及人的性命。 

  「舒雅雅那麼愛謝玉郎，為了他甚至可以殺了真心愛她的齊桓月，你覺得她會捨得傷害謝玉郎嗎？她還是必須為自己留一手，以備不時之須。所以，留圖便是一種方式。她在圖冊的扉頁下了一個咒，要那得了圖冊的人立誓。假如她被人所害，便需替她報仇。如若不然，便會萬劫不復，永世不得超生。」說這話的時候，長安的臉上呈現出一種極度詭異的神情，眾人都沉浸在他敘述的故事中不可自拔，對他神情的變化不以為意，只有長空瞥了他一眼，臉色凝重，若有所覺。 

  褚風心中沉重，對他們的變化毫無所知，只覺得女人真是多疑且無聊，不過這種情緒也很快被他拋之腦後，心裡留下的更多是欣悅之情，他略有些激動地說：「如此說來，這一日香並足以致人性命，我們越王殿下還有救？」 

  「是。一日香無色無味，放進食物里讓人毫無所覺，而且它是慢性毒藥，毒性是慢慢滲透進人的身體的。食之一日後，人的身體會開始慢慢發出幽香。那股香氣很淡，輕易不會讓人發覺。食用之日越久，香氣會越濃郁，等到你有所覺的時候，那毒已經沁入你的骨髓，根本拔除不出。人的精氣會慢慢被吸食乾淨，精神每況愈下，習武之人則內力大減，最後終至消失於無。」 

  褚風先前想只要那一日香不會危害性命，就萬事大吉，謝天謝地，卻沒想到這一日香雖不會致命，卻也有這麼賅人的一面。 

  「那該怎麼辦？」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他無法想象強悍如百里越，如果沒有了武功會怎樣。對於百里越來說，沒了武功，該是生不如死吧！ 

  「你放心，越王殿下中毒不深，那毒還不至於沁入他的骨髓，還可以拔除，只不過會耗損一些真氣罷了。」 

  既然能救越王，而且武功也保得住，他們還有什麼可求的呢？褚風想，就是要切下他的腦袋來給人當球踢，他也是願意的。 

  「那就懇求安王殿下為我們主上解毒，我們魏國越王府上下將不勝受恩感激，以後安王殿下若有什麼差遣，我們決不推託，必將供殿下驅馳。」褚風跪地，對長安深深一拜。安普也趕緊跟在他身後跪了下去。 

  「褚先生快快請起，佛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雖不是佛家弟子，但必竟也是修道之人。道佛兩家都講究不殺生，憫懷天下。救人性命，更是我們修行的正道。不過……」長安欲言又止，雲淡風輕地一笑，如谷中雲霧，飄渺虛浮。 

  「殿下，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褚風內心惴惴，很是忐忑的問。他雖然沒有習武，卻也知道解毒的方式有很多鍾，其中一種便是耗損自己的真氣替人療毒的。那被救之人雖然可救，施救者卻會被反噬，真氣盡失，內力全無。 

  如若長安是要用這種方式救人，褚風知道，這未免太強人所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