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利益權衡

  「太子殿下，安王求見。」蘇炎腳步急促，匆匆而來，因為走得急，額上還沁出了汗珠。 

  「這麼晚了，他怎麼來了？」長空詫異，用疑惑的眼神詢問蘇炎。 

  「今天十三去青雲觀請謝大夫回府，安王殿下剛好聽到，便問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十三魯直，不會撒謊，只幾句話便被安王殿下套出了實情。安王知道了越王殿下中毒的事，還詳細地問了癥狀。安王殿下說，這毒他能解。」 

  「真的，那太好了，快快有請安王殿下呀！」褚風此時正在汐月閣就近照顧百里越，聽說長安能解此毒，當即便激動的站了起來，腳還不小心磕在了桌几上。他也顧不得疼，只用一雙急切的眼睛的看著司馬長空。 

  長空此刻卻有些猶豫，魏國皇子百里越來京一事順衍帝和京中重臣都知道，如果兩國能結秦晉之好，百姓自然都樂見其成。但現下百里越生死未卜，百里越來上京的消息就實在不宜宣揚出去，若是讓有心人探聽了去，引得兩國騷動，就大大地不妙了。再說，因為這件事情把長安牽扯進來，並不是他所願看到的。 

  「太子殿下，現在我主蒙難，生死未卜。褚風一介書生，實無用武之地，既不能替我主分憂，又不能代我主受此罪。內心焦慮，卻無他法。只懇請殿下無論如何救救我主，殿下的大恩大德，褚風和我主都將沒齒難忘。他日兩國若能結盟，我主定不負殿下之恩。」褚風「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以頭觸地，給長空施了大禮。 

  「褚先生快快請起，這是何苦呢？若能救越王殿下，我們太子殿下定當竭盡全力。只是救治越王殿下一事，事關重大，你得容我們殿下仔細斟酌，不敢稍有大意啊！」蘇炎將褚風扶起，很是言辭懇切地對褚風說。 

  褚風雖然有萬般話語，此時卻也有口難言。現下是在漓國，而非魏國，縱使他有千般本事，在這裡，也是使不出來的。只能看人臉色，見機行事了。 

  「褚先生，不是本宮不想救治越王，此番叫十三去青雲觀接回的謝裴謝大夫，是我漓國最負盛名的大夫。至於本宮那五弟，本宮從未聽說過他學過歧黃之術，又怎敢草率地就讓他替越王解毒呢？」長空面容沉靜，眉眼都平靜無波，但因為常居高位，又嚴肅冷靜，即便這樣不動聲色，還是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之感。 

  「是，在下知道太子殿下為給我主解毒已經想盡辦法。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並未使得我主的癥狀緩解。世間萬物相生相剋，毒之一道更是。也許高明的大夫都解不了的毒，恰巧那些不懂歧黃之術的人就能解呢？」 

  褚風現在完全是病急亂投醫，但凡有一絲希望，他就願意嘗試。可長空卻想得更深遠的多。長安八年未回京，加之他對靜貴妃的那份心思，保不齊會遷怒於自己。對於靜貴妃的死，長空是問心無愧的。但是，誰又能保證，別人是怎麼看待他司馬長空的呢？長安此番前來究竟是解毒還想是想幹些其它什麼事，長空實在無法確實。 

  百里越的生死，他當然很重視。可是，為了一個別國皇子，而將長安置於險地，他卻又不願。他與長安之間的恩怨糾葛，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再怎麼鬧騰，他也還能把握全局。可若扯上百里越，那就有關國體了，到時事情會演變成什麼樣，卻不是他能控制的。 

  褚風無法理解他的顧慮，蘇炎卻完全明白。只是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拖下去，也只能看著百里越在東宮死去。倒不如死馬當活馬醫，姑且試試。萬一解了毒，自然甚好。如若解不了，剛好可以拉長安一起下水，對於東宮，可以說是有益而無害的。蘇炎想到的是利益權衡，作為謀士，他這樣想並沒有錯。可是他卻錯估了長空的人心。 

  「殿下，不妨讓安王試試。」 

  蘇炎剛開口，長空就用一雙黝黑深邃的眼睛看他，眼裡的嚴厲，讓蘇炎心中一凜，他知道長空生氣了，可他並不後悔。長空是要上位的人，心裡不能有絲毫軟弱，情感這種會讓人失去理智與判斷的東西，更是不能有。不管是兄弟之情，還是男女之情，都要斬斷。若長空自己斬不斷的，那麼就讓他這個謀士來替他斬斷吧！ 

  於是，他接著說：「安王殿下既然自動請纓，必是有十分把握。殿下若阻止，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蘇炎既然把話說到這種地步，長空若再阻止，必然會在褚風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種下禍根。 

  長空面色沉沉，怒氣隱藏於眉宇之間，冰冷的氣息散佈於全身，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給讀者的話: 

  今天兩章碼得十分之艱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