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又死一人

  八月初的風，已經帶了一絲涼意，東宮門外的白楊也開始簌簌的往下飄落一片一片金黃的葉子。 

  一陣風來，落葉蹁躚，旋舞出一個綺麗燦爛的秋的世界。 

  京城子弟慣喜歡春花秋月，故作高雅。長空不屑於與他們為伍，只執著於實事。撫風弄月，聽琴吟詩這樣的事，他是不會幹的。但他也有一個文人雅客才會有的嗜好，那便是欣賞落葉。他不但常常看著飄舞的落葉出神，更喜歡獨自一人踩著吱吱的落葉沉思。 

  因著他的這個嗜好，東宮新下的落葉慣是不掃的。 

  此時，蘇炎正踱步在這些落葉之上，細碎的陽光灑下來，讓他額角的薄汗閃著淡淡的銀光。 

  「蘇先生，您還是進殿里坐一會兒吧！」守門的侍衛讓他晃得眼花，看他熱出一身汗，便建議道。 

  「不了，我還是在這裡等殿下。」他停下來，搖搖頭，手中的摺扇不由得又快扇了幾下。 

  長空回的時候是棄了肩輿自己走的，遠遠地看見蘇炎在府外走來走去，心中便隱隱地生出一股不詳之感。 

  「殿下」蘇炎心中雖然焦急，但還不至於失了分寸，他迎上長空，在他耳邊低語一陣。 

  長空聽完，面色鐵青，劍眉蹙得死緊。 

  「什麼時候的事？」他問蘇炎。 

  「昨兒晚上的事，今早收到飛鴿傳書。估計他們是一點兒沒耽擱，立馬就報上來的。」 

  「蘭台離京城不過三十里，又是護國公的地盤。在自己的地盤上，愣是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顏家還真是好本事。」冷哼一聲，長空想要壓抑自己的怒氣，但還是壓抑不住。 

  「顏公想要殿下著刑部徹查此事，給他顏家一個交代。」 

  「給他顏家交代，倒是誰給本宮一個交代。」長空本就一肚子氣，聽了蘇炎的話，怒氣便是止不住的上升，騰騰的像是要把他的五臟六腑都給燒著。 

  「只不過是死了一個遠房侄兒，護國公此舉確實有些大驚小怪。況且顏高平時魚肉鄉里，欺男霸女，早已惡名遠著。若不是念他是護國公的侄兒，屬下也早就想懲辦他。」蘇炎說，「但，殿下，這事我們卻不能不管。且不說我們大局還未全穩，需要護國公的支持，單就他死前收到的那枝墨蘭，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 

  「呵」長空一聲冷笑，「憑他顏高，估計那蘭花殺手還不屑於出手。」 

  蘇炎細想，確實如此。蘭花殺手所刺殺之人，於他們東宮來說，無不舉足輕重。而顏高只是吏部的一個員外郎，掛得還是空職，除了吃喝玩樂，簡直就是草包一個，於他們毫無益處，蘭花殺手實在沒有殺他的理由。 

  「對了，信王到了哪了？」長空象是想起了什麼，問蘇炎到。 

  「還在杭州。」 

  「杭州？」長空好不容易鬆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照他這速度，什麼時候才能到京城。」 

  蘇炎無奈一笑，只對信王殿下的趕路速度表示無語。 

  「安王殿下不日倒是可以到京，不過……」 

  「不過什麼？」蘇炎欲言又止，讓長空有些不耐。 

  「派去接殿下的十二傳信來說，安王殿下執意要先去麗山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