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福樂街,俞記賭庄
當天,邢南三人將這宛如古堡般的石樓仔細收拾了一番。
石樓的二樓有幾間廂房,本來是各有用處的,比如有書房、浴室、雜物室等等,二樓本來就只有一間卧室,不過邢南和段睿分別將書房和雜物室收拾了出來,這兩間房便成了他們的卧室。
在一樓客廳旁邊,還有一個廚房,裡面廚具一應俱全,就是沒有食物儲備。
當天晚上,由邢南下廚,大家將儲物法寶中可供烹飪的食物都拿了出來,邢南則給大家弄出了四菜一湯。
邢南本是不精於廚藝,可在霧隱客棧跑堂那麼久,倒也學了幾手,雖比不了那些經驗豐富的廚師,至少可以讓飯菜有幾分不錯的滋味兒。
可能是邢南做出的飯菜,嘴巴向來很刁的雲裳公主,在吃飯之際,可是一直交口稱讚的。
至於段睿,能填飽肚子就行了,依然憂心於自己老姐的他,吃什麼都感覺沒味兒。
……
來到聖龍學院的第二天,邢南三人便是又一道出了聖龍學院。
他們都沒有換上學院派發的服飾,不過胸前都佩戴了一塊圓形的徽章。
這徽章乃是銀質,直徑約有兩寸,上面都刻有「飄雲學院」四個字,最邊上還有二龍戲珠的鐫刻。
三人的徽章自然不是一模一樣的,比如邢南和雲裳公主的徽章中央刻有一把利劍,而段睿的徽章中央則是一個拳頭。
所有徽章的反面,則都是一座石雕的圖形鐫刻,那石雕乃是人形,是聖龍學院第一任院長大人的人物雕像。
徽章也是成鈞昨天留下的,可能是需要交待的事情太多,成鈞並沒有著重說明,只是將大家的徽章和那幾套服飾放在一起。
大家出入聖龍學院可以不穿那些特製的服飾,可徽章卻是必須佩戴的,沒有聖龍學院的徽章,也不能自由出入學院的大門,除非是一些地位較高的導師。
而導師的徽章則是金質的,正反面鐫刻的圖案和學子們的銀質徽章差不多。
……
一大早,聖龍學院里非常安靜,沒有幾人看到邢南三人,他們也無需跟誰打招呼。
戚伯如昨天早晨那般,正在大門口掃地,他只是瞟了邢南三人一眼,並未說話,更未攔阻。
「我們是分頭行事,還是一起?」出了大門后,段睿問道。
「皇城太大,還是分頭吧。」雲裳公主言道。
「嗯,分頭行事能省去不少時間,這裡是皇城,不會有什麼危險的。」邢南點了點頭,「分開后,我們用傳訊珠聯繫就好。」
當下,三人便是各選了一條街道。
……
一連十天時間,邢南三人都沒有去聽課,每天都是白天出去尋找煉製道意塑魂丹的材料,晚上則是回石樓里休息或打坐修鍊。
這十天很平靜,沒有遇到絲毫意外,他們已經將煉製道意塑魂丹的材料收集了大半,也只剩下三樣比較難找的。
那三樣難找的,也是價值最高的,更是不可或缺的主材料。
期間,段睿和雲裳公主因為擔心段芷柔,還跑去回春樓看了看。
段芷柔的狀況很穩定,在神醫的照拂下,她還和之前一樣昏迷著,但氣色卻宛如常人。
第十一天,三人一如往常,在大清早便出了聖龍學院,然後雇傭馬車,分頭向更遠的街區尋找。
在臨近中午的時候,邢南來到了北城的福樂街。
福樂街是聖龍皇城北區非常出名的一條街道,不是因為它擁有高樓大廈無數,也不是因為它有許多珍奇店鋪,而是因為這條街,乃是一條銷金窟,是富人權貴們消遣放鬆的地方。
說白點,福樂街是找樂子的地方,有很多妓院春樓,也有不少賭場,當然也有富麗堂皇的酒樓茶館。
皇城內的富人權貴們在這裡一擲千金,而平民們一輩子的積蓄拿出來到這裡都不能快活一回。
邢南來這裡自然不是為找樂子的,他聽說在福樂街里,還有一個地下交易黑市,裡面有許多市面上難找的珍寶販賣。
在地下交易黑市裡販賣的珍寶,種類繁多,品質不一,但它們往往有一個共同特點,那便是非正常渠道得來,往往都是殺人越貨,偷盜搶劫所得贓物。
有眼光或運氣好的人,可以在福樂街地下黑市淘得珍寶,回頭一轉手就能大賺一筆;運氣不好的或眼力不濟者,則會在這裡買到假貨血本無歸,甚至因為買了贓物而惹上官司,更有甚者會招來殺身之禍。
……
最近三天,邢南三人一直在尋找那最後三件材料,可一直都是毫無頭緒,所以邢南才想到了福樂街的地下黑市,想來碰碰運氣。
「這位小哥長得好俊,進來陪姐姐玩玩吧!」
一位妖嬈女子將邢南的胳膊拉住,用她的如玉小手在邢南臉頰上划拉了一下。
濃重的胭脂水粉氣息撲鼻而來,邢南不由得為之皺眉,他輕輕一笑,道:「今天沒空,改天吧。」
這些風塵女子也不容易,邢南自然不會與她們為難。
「小哥,今日醉雲樓五折酬賓,進來試試吧!」
剛走幾步,又一位身段婀娜的女子拉住了邢南。
邢南依然是淺笑拒絕,繼續向福樂街深處行走。
砰!
忽然,前面的一棟三層樓里飛出了一道人影,那人影重重砸在街道中央的堅硬石板上。
隨後又從旁邊的樓里走出了一群壯漢,他們迅即將街道中央的那人圍住,然後用他們手中的鐵棍,使勁地砸向那人。
「不開眼的東西!也不去打聽打聽,俞記賭庄是什麼地方!」
「敢在這裡胡攪蠻纏,打死你都活該!」
那些壯漢一邊痛打,一邊厲聲大罵著。
那些壯漢個個氣息兇悍,顯然都有著不弱的身手。
福樂街晚上最為熱鬧,可白天也有不少路人,可大家並沒有圍觀的意思,經過那些壯漢身邊都刻意加快了步伐。
「好了,回來吧!別真打死了!」
在俞記賭庄的二樓打開了一扇窗戶,一位青年扇動著手中摺扇,對下面的壯漢們喚道。
本來這事兒和邢南沒有半點關係,他也從那些壯漢身邊、從俞記賭庄門口走過,可當那些壯漢退走後,他卻是發現,此刻躺在俞記賭庄門口的那人,讓他看著十分眼熟。
邢南停了下步子,故意多看了一會兒。
被一頓痛打的那人,半晌后才緩緩爬起,已經是衣衫襤褸,鼻青臉腫。
雖然樣子已經模糊,滿臉血污,可邢南還是認出了那人……
「樂哥!」
邢南快步上去,將那人扶了起來。
「你是……邢南?」那人先是擦了擦臉上的血污,然後使勁揉了揉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是我,樂哥!」邢南激動地道。
剛剛被痛打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以前霧隱客棧的跑堂,與邢南關係極好的樂華。
當初在御魔城一別,不曾想樂華竟也來了聖龍皇城。
「我們先走!」樂華拖著重傷的身子,想拉邢南趕緊離開。
「先等等。」邢南站得很穩,「他們為什麼打你?」
「沒什麼,這不怪他們,我們先走,找個清靜地方再聊。」樂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邢南則是微微皺眉,他抬頭看向了俞記賭庄的二樓。
那扇窗戶還在開著,那位看著二十來歲的青年還在窗戶邊上,正好奇地打量著邢南。
「既然這傢伙有朋友來了,就一併請進來吧!」二樓窗戶邊的青年輕晃手中摺扇,一臉輕笑地吩咐道。
唰唰唰……
那一群壯漢又從俞記賭庄魚貫而出,迅速將邢南二人包圍在了街道中央。
「剛才還叫你快走的,這下走不了了。」樂華鬱悶地道。
如今的樂華雖已經到了七品武士的水平,奈何只是比那些平民壯漢強點而已,而周圍的這些俞記賭庄的護衛,多是師級高手,根本不是他能夠對付的。
「這下你可以說了吧,他們為什麼打你?」邢南的臉色依然平靜。
「二位,還是進去說吧。」
一位臉上有刀疤的俞記護衛上前一步,冷笑著道。
「我欠了他們一些靈石。」樂華一臉苦笑,「其實也不是欠的,我以前在這裡贏了不少,後來運氣背了又全輸光了,誰知道他們又和我算一些消費賬目……總之一言難盡。」
「你欠了多少靈石?」邢南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也還不上,索性也不關心了。」樂華搖頭道。
「進去說吧!」
那位刀疤臉護衛似乎耐心耗盡了,他用手中的鐵棍向邢南胸口搗了過來。
「哼!」
邢南一把將那鐵棍抓住,只是輕輕發力,就將那刀疤臉壯漢霎時舉起。
刀疤臉壯漢反應倒也快,他當即鬆手,穩穩地落在地上。
其餘壯漢護衛一擁而上!
「住手!」
俞記賭庄二樓傳來了一道喝聲,所有俞記護衛都霎時站定,全部抬頭。
「你們真不長眼睛,沒看到人家胸口的徽章嗎?人家可是聖龍學院的天才,豈是你們可以怠慢的?」
那青年將摺扇一收,竟是從二樓窗戶跳了下來。
「在下俞少傑,不知兄台如何稱呼?」青年抱拳,還算客氣地道。
「在下邢南。」邢南也抱拳回禮,「他欠你們多少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