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敗家父親
淩霄寒與翠兒調笑了幾句，她的唇角勾著卻始終笑不達眼底，看著桌上擺著的這一堆東西，她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冷意。
雖然是訂婚宴，但無論是寧伯侯府還是雲嶽山莊都是想要大辦一場，所以到了訂婚禮的當天，寧伯侯府裏鑼鼓喧天，門庭若市，好不熱鬧。
“這位是東方，今天府上人多，下藥的事就讓他去做吧。”
淩霄瀚答應了幫淩霄寒準備東西，到了訂婚宴當天卻帶了個年輕書生回來。
“小生東方既明，這廂有禮了。”
淩霄寒看著這個穿著樸素幹淨的白麵書生，見他一副戲文裏白麵小生似的拱手對她行禮，忍不住掩著嘴唇笑了一下，才回了個禮：
“今日之事，有勞東方先生了。”
“客氣客氣！你是霄瀚的妹妹，自然就是我妹妹，照顧妹妹不是應該的嘛！”東方既明年紀跟淩霄寒差不多，臉上還帶著點奶胖，一雙大眼睛笑起來彎彎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我跟你說，我這不止有春藥，還有不舉的藥呢，你要不要我一塊給你下上……誒喲！淩霄瀚，你小子幹嘛又打我！”
東方既明這話越說越不正經，還沒說完就被淩霄瀚一巴掌呼在後腦勺上打得他一個撲棱。
“把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一收！”
淩霄瀚臉上的笑容一斂，頓時就表現出了軍人的嚴肅，東方既明顯然是習慣了他這副樣子，抓了抓後腦勺衝著他嘿嘿一笑：
“嘿嘿，我這不是想幫咱妹妹嘛！”
“霄兒是我妹妹，少在這套近乎！”
淩霄瀚衝著他又是一巴掌，不過根本沒使勁，東方既明一躲就躲過去，衝著淩霄瀚樂嗬嗬的笑。
“找個人給我打掩護，我去準備東西，你到時候把人弄到花園那邊就行。”
跟淩霄瀚鬧夠了，東方既明整了整衣裳，對一直在旁邊笑著不說話的淩霄寒說。
“嗯，”淩霄寒點點頭，又看向淩霄瀚，“席間還要靠哥哥多幫忙了。”
“好，這沒問題。”淩霄瀚點點頭，對淩霄寒說，“你也要萬事小心，別惹麻煩到身上。”
見淩霄瀚始終是一副放心不下的樣子，淩霄寒安撫似的衝他笑笑，說沒關係。
她等了許久才等到這一天，又怎麽可能會讓它失敗呢。
此刻的淩霄寒還不知道，在這場鬧劇似的訂婚宴之後，又有什麽樣的台本在等著她。
“她一直都沒來嗎？”
江寧城中鬧市最繁華的地方，有這樣的一間獨立的三層小樓，不像酒樓，更不是茶館，若說是書齋，但又沒有書籍文房販售，說是珠寶閣樓，又沒有那樣富麗堂皇，但每一日，從開市起，靜水齋的大門前就會排起長長的隊伍，其中不僅有江湖人，還有不少慕名而來的勳貴富戶。
“主子是說……”
靜水齋三樓的茶室，一身墨色長衫的雲鐸城斜著身子躺在榻上，用手肘撐著腦袋，百無聊賴的擺弄著身前的牌九，看似無心，又似乎是在推演著什麽。
一直站在一邊一身藏藍色勁裝的侍衛琉瑟轉頭看了看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今天寧伯侯府上的訂婚宴，聽說很有意思啊。”
雲鐸城沒有等琉瑟說完，自顧的翻開一張牌，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所謂訂婚禮，就是兩家交換六書，還有女子行梳發的儀式，證明了這個女子半隻腳踏進夫家，即將嫁作人婦。
因為今日也算是淩霄寒的大日子，淩霏綃也跟著解了禁足，跟著淩霄寒一起接待女眷。
“妹妹的臉色看起來可真不好，我讓翠兒帶著胭脂，妹妹可要補一補？”
今日的淩霄寒又畫起了濃妝，穿著那身粉色的襦裙，頭上帶著那套黃金點翠的蝶戀花頭麵，脖子上帶著金鑲玉平安鎖綴宮滌項圈，手腕上帶著寬窄兩幅龍鳳呈祥和福祿壽喜金鐲子，看著活像座移動的珠寶展示台。
按說今日也算是淩霏綃的訂婚禮，但是明眼的人都知道這次的主角是誰。
看著淩霄寒這麽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淩霏綃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斜眼瞥了她一眼，昂著頭不理她。
見她這麽一副模樣，淩霄寒也不惱，隻是笑著搖了搖頭，眼裏盡是嘲諷。
淩霄寒的安排其實也很簡單，在陪著女眷這一席上她故意說話勸酒，引著淩霏綃多喝了幾杯，她的杯子上也擦了點藥，喝了不過三杯的功夫，就已經泛起了頭暈。
“妹妹不勝酒力，倒是讓各位夫人見笑了。”
見淩霏綃扶著額頭開始犯迷糊，淩霄寒故作親密的扶著她起身，對席間的夫人太太道了聲抱歉，讓翠兒扶著她回房間休息。
“還是讓奴婢來吧。”
淩霏綃的貼身丫鬟想要過去扶著她，卻被翠兒一下擋開了。
“你去廚房煮點解酒湯吧，今兒個廚房恐怕是忙不過來。”
淩霄寒發了話，那丫鬟也不好在說什麽，見淩霏綃讓翠兒扶著也沒說什麽，就轉身離開了花廳。
淩霄寒安頓好了淩霏綃，前麵趙子熙也被淩霄瀚灌的差不多了。
她讓翠兒回來的時候跟淩霏綃身邊另一個丫鬟說淩霏綃想要見趙子熙，到老地方見麵，那丫鬟不疑有他，就跑到前麵去傳話。
而花園那邊，已經準備了好了藥劑的東方既明躲在假山後麵看著被翠兒半拖半扶帶到假山深處的淩霏綃忍不住嘖了下舌：
“這個小女子，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這場訂婚宴本就是場鬧劇，正廳裏裏外擺了五席，麵上看著熱鬧，但是沒有幾個人笑得真心。趙子熙打從來了就一直擺著一副臭臉，任趙莊主怎麽使眼色也始終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隻顧著低頭喝酒，一直到淩霏綃的小丫鬟過來傳話，才借著尿遁的借口跑了出去。
看著趙子離開的背影，淩霄瀚的眼神也是一凜，轉頭看著席間滿麵紅光與人吹噓的淩伯軒，他忽然也明白了為什麽她的妹妹會變成這樣。
這個家，遲早要敗在他這個無用的父親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