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章 有人間烏鴉之稱的嵇王 皇陵遇玉菏澤的影後王爺 借殼重生的異靈
“宮羽漠不是在虞城嗎?,無塵目光驚詫地看著笑容略顯高深莫測的沐辰溪,當場追問起美人丞相來,眼下璿璣形勢嚴峻,偏生在這個多事之秋,東海大玥國的嵇王也來‘湊熱鬧’,這可不是什麽好苗頭,無塵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
這段時間,無塵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耗費在靠山王蘇慕身上,相應地對其他人的關注就減少了很多,所以他沒能及時掌握宮羽漠的動向,也就無可厚非了。
迎著無塵那雙滿是狐疑的眸子,沐辰溪隻是一語雙關道,“這位嵇王‘人間烏鴉’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盡管陛下竭盡所能地封鎖消息,可靠山王‘薨逝’一事還是走漏了風聲,我估摸著宮羽漠也是想探探虛實,這才日夜兼程地往璿璣皇城趕,確切說來他跟那位被通緝的王算是前後腳抵達,更是一改往日的高調,秘密進入聚賢莊……
沐辰溪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始終擎著一抹容易讓人心理不適的冷笑,無塵眉心狠狠地挑了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而後就跟沐辰溪說道,“靠山王跟尊逸王已經入宮麵聖了,這次的事情,璿璣帝顯然也是‘知情者’,隻是不知道璿璣帝到底是從何時開始‘參與’其中,如今嵇王又進了皇城,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麽算盤,接下來的局麵肯定會越來越混亂,我們必須要警惕那些‘渾水摸魚’的人。
無塵明擺著是話裏有話,睿智如沐辰溪怎麽可能聽不懂?沐辰溪眸光幽幽地掃了無塵一眼,一邊伸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一邊琢磨著眼下的情況,片刻的沉思過後,沐辰溪眸光微閃道,“事已至此,我們也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不管宮中三位到底在暗中密謀什麽,也不管真假王爺的戲碼會以何種形式落幕,我想那位被通緝的爺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等著吧,他肯定會予以反擊的。
跟無塵的憂心忡忡相比,美人丞相除了初聞消息時,有些驚駭,之後倒是快速地鎮定了下來,沐辰溪似乎挺‘看好’影後王爺。一聽沐辰溪這話,無塵輕歎一聲,苦笑道,“但願如此吧,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攪沐相歇息了,告辭。
既然兩人已經談完了正事,無塵也不打算再杵在相府門口了,言罷,他就對著沐辰溪施了一禮,後者立刻回之一禮,很快,無塵就徑直朝著停靠在路旁的國師府馬車走去,沒過多久,馬車就緩緩駛離相府,沐辰溪依舊站在原地,視線追隨著無塵的馬車,直到馬車轉了個彎,再也看不見,他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而後轉身朝著相府內走去。
當無塵去找沐辰溪的時候,成功突破重圍的影後王爺也不敢回尊逸王府,他知道那裏一定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他‘自投羅網’,再加上他壓根沒料到這麽快就會出現另一個‘替代者’,所以更不曾提前準備好‘跑路所需’的一應物品,譬如說銀票,譬如說‘偽裝工具’,以及換洗衣物。
影後王爺有些欲哭無淚,逃出國師府後,他就一路向西,進了郊外的樹林貓著,耳邊時不時會傳來各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在影後王爺一向膽大,尚不至於被嚇得屁@股@尿@流,可他心裏更加明白,躲藏非上上策,他必須盡快理清頭緒,再搶回屬於尊逸王的身份才行,要不然一直頂著跟‘蘇君琰’同款的臉,若在落入另一個‘替代者’手裏,恐怕他就真的隻能一命嗚呼了。
“不行,勞資絕對不能這樣去見上帝。,心情壓抑的王狠狠地捏緊拳頭,低聲咒罵了一句,他仰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天幕,而後撐著膝蓋,緩緩起身,在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後,影後王爺決定先去皇陵避避風頭,之所以選擇皇陵,一來是因為皇陵是閑人免進的地方,而且因為葬的都是蘇氏皇族,所以供品也是‘源源不斷’,去那裏的話,影後王爺不用擔心一日三餐,睡的地方也順便解決了;二來就是,眼看著下元節很快就要到了,那時候恐怕還會舉辦一場祭祀盛典,影後王爺如果想名正言順地回到尊逸王府,那麽他就必須有一個‘萬人矚目’的機會,下元節是最符合某王預期的時間,而且留給他操作的空間也比較多,正是因為這些考量,影後王爺才會選擇前往皇陵。
至於那些本就守在皇陵外的禁衛軍,影後王爺壓根就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畢竟此刻的他早已神功大成,作為晉級成功的王者,他焉會怕那些‘青銅’呢?
這麽一想,影後王爺便陰惻惻地笑了笑,而後就使著出神入化的輕功,目標明確地朝著皇陵趕去,可等某王抵達目的地時,卻看到了東倒西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禁衛軍們,而且個個都口吐白沫,顯然是中了毒,影後王爺腦海裏那根代表理智的弦當即就應聲而斷,他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天殺的混蛋搶先一步,居然如此以如此凶殘的方式‘放倒’禁衛軍,就在影後王爺環顧四周,想要揪出始作俑者,再狠狠地暴打一頓時,東南方位卻走出了一道風光霽月的身影,看清來人時,影後王爺眉頭都快要打成死結了,他鷹隼如炬地瞪著來人,語調不善道,“玉菏澤,又是你……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麒麟山莊莊主玉菏澤,先前影後王爺就曾被玉菏澤的人‘綁@架’過,而當時兩人之間的交易便是圍繞著簡靈,是玉菏澤向影後王爺透露靠山王蘇慕‘遇害的第一現場’並不是暖雲閣,而是鳳棲宮,而以此為交換,玉菏澤希望影後王爺可以將被困大理寺監牢的簡靈救出來,兩人第二次見麵則是在‘靠山王血洗’大理寺的劇情之後,他們曾短暫地在大理寺門口碰過麵,若是算上皇陵這次,便是第三回了。如果說一切都隻是巧合,恐怕打死影後王爺,他都不會相信。電光火石之間,影後王爺終於想通了某些關鍵,他目光冷冷地剜著似笑非笑的玉菏澤,而後各種咬牙切齒道,“是你算計我?你特麽用鳳棲宮誆我入局,那個‘替代者’是不是也是你弄出來的?我就說蘇雷霆那個棒槌,這一次怎麽行動力如此果敢,而且還聯合蘇慕那個老匹夫弄出這樣一出‘好戲’,敢情是你在背後‘興風作浪’,玉菏澤,勞資跟你也沒深仇大恨啊,你為何要置我於死地?你這個瘋子,瘋子……
什麽靠山王薨逝,什麽血洗大理寺,什麽鳳棲宮牽扯其中,這統統都隻是為了‘讓他身敗名裂’而設計的連環局罷了,盡管影後王爺終於堪破玄機,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因為他已經‘麻煩纏身’了。雖然影後王爺很不甘心,但他也知道這一次是自己‘大意’了。
麵對怒不可遏的影後王爺,玉菏澤隻是輕彈衣袖,語調慵懶道,“你不是一向自詡聰明絕頂嗎?怎麽還看不出個中端倪?蘇君琰,要怪,你隻能怪自己,是你有了先入為主的‘執念’,這才被人利用,蘇慕能力如何,你不是不清楚?他怎麽可能被人殺死在暖雲閣?再說了,如果蘇雷霆真想捂住消息,又怎會讓崇山府的人輕易得知?這些不都是明擺著的‘漏洞’嗎?可你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視而不見,你一向詬病蘇雷霆疑心病重的很,既然如此,為何他卻在此事上‘敷衍了事’呢?蘇君琰,說白了,就是因為你自己的心先亂了,這才栽在了這個拙劣的計謀中,果然還是應了那句,善遊者溺,善騎者墮。
玉菏澤的話讓影後王爺臉色一敗再敗,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更是寸寸收緊,高大的身軀更是踉蹌著倒退了兩步,明顯一副遭受巨大打擊的模樣,此刻,影後王爺也在反思自己,他承認自己的確不夠冷靜,不夠理智,明明有那麽多‘疑點’,可他卻一個都沒放在心上,直到被人逼到絕境,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而且還是大錯特錯的那種。
心情低迷的王用力地攥緊了拳頭,他輕吐口中濁氣,目光銳利如刀地盯著俊臉表情極致嘲諷的玉菏澤,語氣生硬道,“那個女囚,你們究竟是從哪裏弄來的,告訴我。
其實讓影後王爺失控的源頭就是簡靈,如果不是因在大理寺看到了簡靈,也許影後王爺還能一步步抽絲剝繭,再及時發現端倪,可惜的是,在看到簡靈的那一刻,影後王爺就已經‘情緒失控’了,哪怕他竭盡全力地克製著自己,乍看上去貌似依舊是曾經那個洞察力敏銳的王,但實際上他早就被‘頭昏腦漲’了,他所關注的重點更多是放在簡靈身上,他在乎的也隻是簡靈,這就導致他被人牽著鼻子走,直到危機驟然爆發……讓他深陷絕境。
影後王爺目光冷冷地瞪著距離自己不過三步之遙的玉菏澤,依舊在意簡靈的來曆,一聽影後王爺這話,玉菏澤當即就低低地笑了起來,黑眸之中的惡意更是呈現得淋漓盡致。
這樣的玉菏澤讓影後王爺心生不悅,更讓他忐忑不安,就在影後王爺思緒萬千的時候,耳畔傳來了玉菏澤的嗤笑聲,“你說那個女囚啊,不過是你臆想出來的罷了?
玉菏澤這話一出,影後王爺當即就冷哼道,“玉菏澤,就算編瞎話,也請你用點心好嗎?臆想?怎麽可能隻是臆想?我明明看到了那個女囚,而且常柏青跟墨殞都看到了,再說你第一次‘綁@架’我的時候,也特意強調要救那個女囚,到底是你老年癡呆,還是當我記憶缺失?嗯?
影後王爺就跟一挺機關@槍@似的,朝著玉菏澤火力全開,跟影後王爺的情緒失控相比,玉菏澤就顯得冷靜多了,他輕輕搖了搖頭,而後‘好心解釋’道,“不,蘇君琰,你想岔了,我並沒有否認女囚的存在,隻不過我們口中,眼裏的女囚從始至終都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罷了,可你的反應卻‘太過’了,不懂嗎?我這麽跟你解釋吧,多年前紫檀山的事你應該還曆曆在目吧?你言行舉止的失常也是從那以後才出現的,對你持懷疑態度的大有人在,我們這些人最終聯手,大家都想知道那夜究竟發生過什麽,何以會讓尊逸王變得如此‘徹底’,這些年來我們從來都不曾放棄過,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發現了一些端倪,當然此事還得歸功於普惠大師,是他采用特殊的方式,窺探過你的靈魂深處,這才知道你始終惦記著一個名喚‘簡靈’的異域女子,為了逼你露出馬腳,我們不得不以此女為餌,重新布局,就是想試探你的‘真偽’,不試不知道,一試倒讓我們有了更大的發現,果然啊,你並非真正的尊逸王,而是借殼重生的‘異@靈@’,這個結果倒也不辜負我們這些年的辛苦,終於真相大白了,蘇君琰,噢,不,你都不能算是蘇君琰,頂多隻是算是寄居在蘇君琰體內的‘入侵者’罷了,璿璣帝的意思是,今夜你必須死,既然你來了皇陵,倒也不至於‘曝屍荒野’了,念你跟璿璣皇族有緣,璿璣帝願意在皇陵為你留一席之地,眼看著下元節將至,你日後也可以跟璿璣先祖一樣,享受長盛不衰的香火祭拜,你就知足吧。
玉菏澤這席話讓影後王爺臉色蒼白如紙,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瞬間真相’的玉菏澤,顯然還是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結果,畢竟在某王的印象中,他雖然不曾讓時間線回歸正常過,可卻也未曾暴露過,至少不曾在玉菏澤‘麵前暴露過’,但眼下發生的事卻完全背離了原有軌道,而且還越跑越偏,越跑越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