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有問題
「這個情況，我也得給您道歉，老叔！」羊誠在一旁也搭腔！其實兩人明白，前天走得急了，沒帶上村委的人，確實也是個失誤！
「哎呀呀，你看你黃主任，這還有啥解釋的，一切都是為了工作嘛！您身後這位是？」羊石泉支書看著林紫晨問道。
「哦，對了，羊書記，我是過來找您幫忙呢！這個是我女朋友林紫晨，她過來看我的！您看村部能有地兒搭個床么？」黃小強介紹的時候，林紫晨就走上前去，低頭鞠躬和羊石泉握手，道：「給你添麻煩了，叔叔！」
「這有啥問題！村部的圖書室空蕩蕩的就就兩個書架，你看咱村裡裡面也沒有幾個要看書的，就一直那麼放著呢！前兩年咱們這鬧地震的時候，發的行軍床有好幾個，新被褥都有，展開鋪上褥子就能睡！下來我叫人給你拾掇一下！」老支書說辦就辦，回頭吆喝道：「燕子！去圖書室收拾一下，黃主任要住呢！」
打堂屋裡出來一個女孩，扎這小馬尾，穿著一身休閑運動裝，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樣子，輕輕盈盈的，像是一隻快樂的燕子！她應一聲，出來沖著大家一樂，算是打招呼了，笑容甜美陽光，活力十足。
「我也跟她去吧，幫幫忙，熟悉熟悉環境！」林紫晨忙道。
「那怎麼行！哪有客人去打掃屋子的！小林你還是跟大家一起去堂屋坐著吧！」老支書笑道。
「沒事，叔叔！你們大男人談大事，我也不懂，坐著心急，跟燕子妹妹出去敞亮！」
「羊書記，還是叫她去吧！她天生是個坐不住的，出去正好有燕子妹妹搭個伴！」黃小強一說，老支書點點頭，那個叫燕子的姑娘就拉著林紫晨，跑了出去！
當然，又是喝酒。羊石泉的小兒子出去一會兒就把村委會的人都喊來了！有村主任胡冬至、村委副主任兼治保主任的羊向武、婦女委員楊曉眉，羊村分三個社，這三人有分別兼任一二三社的社長。
先就著冷盤喝，到了後來，又上了燉土雞、臘排骨等熱菜，黃小強和羊誠把衡谷考察的情況給羊石泉一說，羊石泉也很高興，說：「咱們村這麼多年來，下村的幹部除了催催計劃生育，收收款，就是喝喝小酒、睡睡覺，哪有真正給咱們村謀過事情的呀！黃主任第一次來咱們這，咱么這裡那麼亂，這麼個二十齣頭的小夥子，臨危不亂，把這事兒處理了！就是不一樣！這不，一下來駐村，就要動大手筆啊！」
「一切還都要仰仗老支書您的支持！我們小夥子幹事情，熱情高，經驗卻不足，還得老支書您在前面給我們領路啊！」黃小強端起酒杯，道：「借花獻佛，給老支書敬一杯！」
羊石泉笑道：「這個酒，我得喝！我這把老骨頭，在咱們羊村，也幹了十五年的支書了，沒啥能力帶領大家致富，不過，黃主任你能給我們帶來好政策好點子，能給這個村裡的父老鄉親帶來實實在在的利益，那我羊石泉就得替你把前面的路趟平了！村民的工作你放心，有一大半都是服我的，有一大半橫的後生，那可都是羊誠侄兒的小弟！只要以後羊誠侄兒心公一點，不損害村民的利益，這一切應該就沒啥問題！」
「老書記，怎麼能一切都沒有問題呢？我看問題就很大！」一直不太說話的胡冬至突然說了一句，使全場突然就安靜下來！
「啥？」
「根本的問題就是，你要動農民的土地！後山的那幾個山谷，有咱們羊村村民自己的土地，但最多的是搬出去了那個石峽村村民的土地，這樣要土地流轉的話，涉及到兩個村子，幾百村民，兩個村委班子，難度可想而知。而且，石峽村的人現在搬到離縣城比較近的公路邊上去了，大多數人都外出務工，見的世面大了，什麼都學會了，說好一點是學會維權了；說的不好一點，農民本有的憨厚勁都丟完了，學得一身市儈的本領，現在別看他們的土地都長滿了荒草，要是真正的流轉過來使用，那可不可著勁兒漫天要價。這是其一。第二個方面，咱們要一下子弄這麼大的攤子，資金從哪裡來？別指著上面給咱們弄錢了，這麼些年過，大家都清楚，上面的錢就像是沙漠里的河流，大頭小尾，最後乾脆一滴都不剩！」胡冬至一番說辭，大家沉默一陣。
羊石泉說：「黃主任熱情這麼高，你可別潑涼水，咱們要相信黃主任，我看這個小夥子是個有大能耐的人，一定能帶著咱們致富的！」羊石泉說著，突然轉向羊誠道：「羊誠，你的看法呢？」
「可以搞入股，向村民集資啊，盈利了給大家年終按股份紅，加上流轉土地的錢，村民會有很可觀的收入的！」羊誠撓著頭說。
「萬一，咱們說萬一啊，要是你們賠了呢？農民的前那可都是血汗錢，賠進去一分是一分，到時候可別像前陣子，因為土地補償款的事情，大家鬧起來，到時候上面追究下來，人家黃主任的前途可就沒了！」胡冬至冷靜分析。
「胡主任的擔憂是有道理的，情況肯定會很複雜，會面臨各種困難和問題，但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直一帆風順，咱們今天先喝酒，工作的事情，等幾天有眉目了，咱們再開會專題研究！」黃小強被胡冬至這麼一說，也覺得這一切可能並會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很早就聽說了，農村工作可不是那麼好開展的！
「對對對！今天在我家，這算是咱們村兩委的人馬，正式歡迎黃主任駐咱們村了！工作的事情咱們來日方長！今天好好喝酒好好吃菜！大家高興為主！」羊石泉這麼一說，原本還想發表意見的治保主任、婦女委員都不說話，大家開始觥籌交錯！
黃小強算了一下，這一頓酒三十元一瓶的酒耗費六瓶，一隻土雞算八十，四五斤臘排骨算價一百，其他的零零碎碎的吃食，算價一百的話，可得差不多伍佰元的花銷，這在村裡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正好，酒喝到後半場，燕子和林紫晨回來了，黃小強就借口上廁所，拿了三百元叫林紫晨找個機會給支書家的人留下。
黃小強喝到後來，都有寫斷片了！突然一束刺目的光芒打在黃小強的臉上，黃小強這才一驚而起，發現自己睡在村部的圖書室了，原來是林紫晨拉開了窗帘！
「昨夜我咋回來的？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黃小強問道。
「哈哈，是我和燕子把你拖回來的，你喝的像一堆散架的骨頭，那叫一個重！」
「大老爺們呢？叫你兩個小丫頭把我拖死狗似的拖回來？」
「大老爺們沒有一個清醒的了！哈哈哈……」
「你沒來兩杯？」
「來了兩杯，後面連你都起鬨讓我喝酒呢！不過，我量大，在我倒下之前，你們集體倒下了！」林紫晨笑得像一朵花。
「昨晚你和我睡的？」
「那可不？那你叫我上哪裡去睡？」
「哎呀！這可不好，農村人的思想保守些，咱們這沒結婚睡在一起，他們看了都……」
「哈哈哈，拉倒吧你！村裡人可比你想象的開放多了！」
「那咱們有沒有在這裡壞？」
「當然有了！怎麼能沒有，別看你醉的時候像是一堆碎骨頭，整那個壞事，那簡直整個人像一根骨頭！」
「你這個比喻好極了！極其形象啊，你都能寫小說了！」
「誰能寫小說啊？我可是很愛看小說的！」門居然開著，羊誠居然直接就進來了！
黃小強還沒有穿上衣服，光著膀子站著！羊誠看見林紫晨，突然明白過來，退了出去！
「哎呀，對不起，酒把頭喝壞了，忘了嫂子在這茬！」
「你小子！幸虧這回光著的是我，要是你嫂子，看我不把你小子眼珠子摳了！」黃小強一邊穿衣服一邊假咆哮！
林紫晨哈哈笑了，這小妮子，沒羞沒臊的，傻乎乎的。
「嫂子啊，對不起啦！我急急的過來，就是要通知你倆，大家都集合好了，這一回村委會的全體人員，加上我，都要陪黃主任到花溪去考察旅遊項目！」
「好啊好啊！考察旅遊項目就是去景區啊，太好了！這個工作太好玩了！」
黃小強和林紫晨用最快的隨度洗漱完畢，在村部一樓的小賣部買點東西，立即就隨大家出發了！村裡沒有車，但是羊誠借來了幾輛摩托車，大家兩個人一輛，騎著呼呼地組個車隊，還是很拉風地出村，向花溪進發了！
花溪確實不近，騎摩托車騎了一個多小時才到了谷口，峰迴路轉，山勢開始挺拔起來，露出了嶙峋怪石，騎著摩托車進了山谷，峰徊路轉，突然就感覺涼氣撲面，一座石壁挺立面前，噫吁戲，危乎高哉！石壁壁面如鏡，有白水倒掛，峰頂各色樹木，奼紫嫣紅！瀑布的前面卻停著一輛牧馬人越野車，有幾個人正在下面仰頭觀望！
領頭的是年輕的村主任胡冬至，他停下了摩托車，大家都跟著停下來了！
「黃主任，老書記，你們看，前面那人，不正是石峽村的村主任胡三九么？」胡冬至折後來對大家說。
由於那一伙人正站在瀑布的前面，水聲比較大，沒回頭，沒發現黃小強這一群人的到來。
「可不是么！這傢伙領的誰來的？」支書說。
「車不錯，牧馬人啊，看樣子是有錢人的車！」羊誠打量著人家的車。
「恐怕不好！真是村主任領著富人來的話，要僅僅過來旅遊也就罷了，最怕的就是人家也在打著一條峽谷的主意！畢竟，這是人石峽村的地盤！」黃小強很敏感，一下子就聯想到事情可能要壞，石峽村要把這塊景區承包給大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