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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並不買賬

  霍仙翁捋了捋花白的鬍鬚,因海風和歲月無情的的刮鑿,使得他這張本已滄桑的老臉,皺紋更加的深刻粗糙,像龜裂的土地。 

  霍仙翁臉由微笑慢慢的擴展到滿臉都是僵化了的笑容,似有隱憂,嘆息道:「可巴他們那天看到的,就是冰狸火狐。」 

  「冰狸火狐?」除了邵振稍稍的撇了下眉,他們其餘三個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出,同時臉上的神經綳得硬邦邦的。 

  「對,冰狸火狐!」霍仙翁再次嚴肅的回道。 

  「那怎麼辦?那兩個傢伙可不好惹啊!」少將似乎帶著顫音的說著,冰狸火狐這四個字,至今提起他都心有餘悸,不禁用手輕捂了下自己胸脯,只覺胸口那種莫名的灼痛感躍躍欲試的在騷涌。 

  「估計守靈草**不離十的已經被冰狸火狐吃了,現在它們不僅會變異,而且還會隱身。」霍仙翁面沉似水的繼續說著,臉上始終盪不起一層波瀾。 

  此時此刻的少將,暗地吸了口涼氣,神經綳得更緊,專註的聽著,心思早已飛到了千里之外的那個焚天密室,咕嚕的吞咽了口口水。 

  霍仙翁將視線集中在邵振身上,清了清喉嚨,繼續說道:「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冰狸火狐並未對人造成威脅,也沒有要傷害人的意思,不然你們倆也不會這樣安然無恙的站在這!」 

  這句話終於讓聶問稍稍的鬆了口氣,他「接觸」過冰狸火狐,身臨過那種詭異的環境,雖然獵物無數,但生平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詭異的神獸。 

  霍仙翁不再說話,他是在把後面的問題拋給邵振,因為他心裡比誰都清楚,現在唯一能解決這個問題的,也只有邵振了。 

  邵振知道霍仙翁心中的憂慮,緊攏的濃眉舒展開去,眼前閃過一陣憂鬱,但依然淡定從容的說道:「大家放心,我會馬上離開這裡,保證不會讓冰狸火狐傷害到這裡的任何一個村民!」 

  邵振之所以這麼說,正是因為前天晚上他跟霍仙翁商議的結果,去緣城賣藥材只是一個借口而已。 

  當時冰狸火狐為護焚天神像而怒攻少將和天蕭后,又莫名的請求霍仙翁搭救邵振,之後便神秘消失了。現在從現場的痕迹和可巴他們的描述來看,邵振最終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設想,那就是若真是冰狸火狐,他離開阿爾默村,那它們一定會跟著離開。 

  所以邵振心生一計,讓霍仙翁緊隨其後探實,於是才看到了那一震驚畫面——冰狸火狐果然在邵振離開阿爾默村不久后,就緊隨其後的離開了。 

  「既然冰狸火狐對我們沒傷害,小哥你也別有太多壓力,大可不必這樣急著離開。」聶問見冰狸火狐對阿爾默村並沒有造成威脅,也釋然了許多,此時聽到邵振說離開,徒增不舍。 

  一旁沉默許久的少將突然聽到邵振準備離開,豁然從沉憶中驚醒過來,這正是他期盼已久的,立馬附和著道:「聶叔,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們都打擾阿爾默村這麼久了,給你們添了那麼多麻煩,不可能一直在這賴著你們呢。」 

  少將說完打趣的拐了下邵振:「邵隊長,哈?對吧?」 

  邵振微微一瞥,沒有搭理少將,深呼了口氣,頓道:「我必須離開,這跟冰狸火狐無關!」他言辭懇切,這話就像給霍仙翁和聶問撒了一把乾冰,頓時周圍立馬瀰漫上一層薄薄的霧氣,迷濛不清。 

  「不是冰狸火狐?莫非小哥還有其他難言之隱?」聶問皺起眉頭問。 

  「也不是什麼難言之隱,實不相瞞,我現在是全國a級通緝犯,我不想給阿爾默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邵振話音剛落,霍仙翁豁然一驚,踉踉蹌蹌的倒退幾步差點跌倒,眼神難以置信的瞪著邵振。 

  邵振的話宛若一把冰刀一樣狠狠的插進霍仙翁微力跳動的心臟,差點喘不過氣來。從內心漫延出的恐懼和質疑,像冰刀化成的冰冷刺骨的液體滲透進霍仙翁的心臟,不忍發出一聲寒顫:「真的?」 

  「嗯,對不起,我也是昨天才剛知道,所以昨天才沒有回來,也是因為這件事。」邵振面不改色,但語氣中帶著隱隱焦慮。 

  聶問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緒,他聽得雲里來霧裡去去的,遂地追問:「為什麼啊?販毒走私?還是殺人放火?」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得回天城弄清楚,在這裡待太久恐怕對阿爾默村的村民會造成不好的影響。」邵振說完,見霍仙翁滿眼溢滿了失望,他感到異常的內疚,又緩緩解釋說:「爺爺,你放心,我邵振沒做任何違背良心的事,只是一個誤會,您不用擔心!」 

  從邵振的眼神里,霍仙翁讀到了他從未曾看過的堅決,他為什麼要懷疑邵振呢?他應該義無反顧的信任邵振啊,難道不是嗎? 

  半天后,霍仙翁才深深的嘆了口氣道:「可是,全國通緝這事可不小啊,要是真的,你這輩子就完了。」 

  「爺爺,你別想太多了,我不是已經死過一次了么?這點事對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邵振的話裡有話,此時眼裡已不再那般憂愁,反而更增添了幾分堅毅。 

  「仙翁,聶叔叔!」正在這時,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打斷了這段沉默。 

  大夥紛紛抬頭看去,只見不遠處騎在牛背上的小寶正在向他們召喚。 

  四野的鮮花開得正盛,天上翻動著滾滾白雲,草葉上的萬顆露珠,被晨陽一照,每顆水珠都變桔綠,由亮藍變靛靑,不時還閃出閃出一道彩虹,赫然有種葉上初陽干宿雨,水面清圓之美。 

  於晨陽中,小寶就這樣一手牽著牛繩,一手持著牛鞭,笑嘻嘻的邀著一頭老牛往邵振他們方向慢悠悠的走來。 

  「小寶,怎麼這麼早就去放牛啊?」霍仙翁聲音帶著些心疼的問。 

  「早上草嫩啊,牛妞吃飽了才能幹活呢!」小寶親切的稱呼這頭老牛為牛妞,口語似乎並無埋怨之意。 

  「哎,這娃肯定又是他舅媽給使的,真可憐。」一旁的聶問也不由對小寶心生憐憫的嘆了一聲。 

  「舅媽?小寶他爸媽呢?」邵振不解的問。 

  聶問深嘆一氣,「哎,四年前他媽媽去縣城打工,一年後突然和家裡失去了聯繫。」說到這裡,聶問的記憶彷彿被往事激起一陣波瀾,浮起的愁紋經久不息。 

  「那他爸呢?」少將生起一些好奇,深凝的看著聶問,追問道。 

  「他媽媽失聯后,他爸爸就去找了,沒想到這一去,就渺無音訊。」 

  「不會吧?他才這麼小,他爸媽也太不負責任了吧?」少將想到自己的遭遇,開始對小寶有些同命相憐。 

  「村裡也託人打聽過,可就是沒一點線索,可苦了這孩子,四歲就沒爹媽在身邊,還好從小除了調皮點也算懂事。」 

  「那他現在和誰一起生活啊?」邵振望著遠處正向他們慢慢靠近的小寶,瘦弱的身軀架在牛背上,彷彿一陣風隨時都可能將他吹倒似的,天真無邪的外表讓外人根本看不出這個孩子背後竟有如此悲痛的遭遇。這麼小沒了爸爸媽媽,這得多堅強的心才能撐起這顆瘦弱的心靈啊。 

  聽著邵振的話,聶問的心好像被什麼刺痛了下,面露愁容,續道:「從他爸爸走後,就一直住在他大舅家裡,可畢竟還是個外人,沒少被他舅媽孽待。以前這孩子還一直嚷著要去找爸爸媽媽,從有一次被他舅媽發狠打得小手掌都冒血珠子后,就再也沒在提起過他爸媽,也沒再哭過。」聶問說到這裡,眼眶有些泛紅,頓了下,又繼續說:「那次全體村民還上門把他舅媽狠狠的責罵一頓后,倒也收斂了許多。村民們也會時常給他家送些油米魚乾什麼的,可都不知道這孩子吃到沒。」 

  聶問他們說話間,小寶騎著老牛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不等眾人反映,小身子敏捷的一扭,就跳下了牛背。 

  老牛倒也聽話,站在一旁哪也不去,彷彿在一旁安靜的等著自己的小主人。 

  小寶蹦跳著走上前來就禮貌的打招呼道:「霍爺爺、聶叔叔好!」小寶記性倒也很好,清楚的記得邵振他們的名字,於是也不忘跟邵振他們打招呼,「邵大哥好!」小寶似乎對邵振有種莫名的敬畏,跟邵振說話時,眼睛直溜溜的盯著邵振的左眼眨巴眨巴的看。 

  這時少將故意乾咳了幾聲,眼看小寶除了他和可巴都沒打招呼,似乎感覺沒存在感,像似在故意提醒小寶還漏了兩個人似的。 

  小寶很機靈,一下就明白了過來,立時對少將和可巴笑呵呵的道:「少叔叔、可巴小哥好!」 

  小寶這話一出,可巴是樂了,可少將臉色一下就綠了下去,眼珠子差點都瞪得掉出來,他清冷的對小寶強調道:「小寶,是少大哥。」 

  「少叔叔!」 

  「少大哥。」少將極力掩飾住內心的怒氣,諂笑著。 

  「少叔叔。」小寶故意抬杠,撅著小嘴並不買少將的賬。 

  少將見這麼多人都看著他和小寶在鬥嘴,弄得他面紅耳赤的,於是伸過手捏了捏小寶紅紅的小臉蛋,又故意的扯了扯,臉上卻對邵振他們虛笑著說:「哈哈哈,這孩子真聽話,不錯不錯。」 

  小寶被少將這樣又捏又扯的,哪能受到了,一氣之下,抬起小腳就迎著少將的腳梁骨一腳踹去,小寶雖然個子瘦小,力氣可不小,這一腳踢得少將痛得咬牙切齒的趕緊提起腿來拚命揉。 

  「小寶,不許無禮!」一旁的聶問見少將面露痛色,厲聲制止道。 

  「哦!」小寶挨罵后,也收斂了些,對少將吐舌頭蹬鼻子的做了個鬼臉向旁邊移動了幾步。 

  「哎呀,我擦,你這小鬼,看今天本少爺怎麼收拾你!」少將一來氣,旋即對小寶橫眉怒眼的大笑起來,這種表情的搭配恐怕也只有少將才能發揮到極致。 

  小寶見狀可不傻,轉身拔腿就跑,少將也不顧什麼形象了,連個小孩都欺負他,他何時受過這種氣,一股勁就追著小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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