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出賣
屋子裡確切的說不止孫震剛,還有其他隨行的幾個警員,只是馬廣智一家人卻不見了。
山羊和大馬之前聽說過孫震剛是個角色,沒想到今天竟讓自己給撞上了,頭頂著實像吊了一根鋼針一樣,嚇一身虛汗。
剛明明看著邵振已經離開了的,竟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孫震剛,弄得山羊和大馬撓頭抓臉的不知所措。
孫震剛「威風凜凜」的坐在椅子上,頗有黑社會老大的范,敲著二郎腿,手裡持著一把槍,臉上露著奸笑。
山羊和大馬的表情與之卻全然相反,彷彿這一切就是一個陷阱,在等待著山羊他們一步步靠近。
片刻后,孫震剛終於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臉上帶著輕蔑挑釁的冷笑,輕聲問道:「怎麼,想殺人啊?」
大馬腦子反應稍快,立即辯解說:「呵呵,沒沒沒、怎麼可能,我們可是良好市民,殺人放火這種事哪敢做啊,孫警官您誤會了,我們是抓賊,對,抓賊。」大馬笑哈哈的跟孫震剛套近乎。
坐在地下的山羊一聽大馬的話,來了精神,急忙的附和道:「對對對,抓賊抓賊,警官,我們剛才追著兩個賊跑到三樓不見了,所以就闖進來了。」說話間山羊也變得麻利的撐著地板掙扎了好半天,也站了起來,嘻嘻哈哈的對邵振不停笑。
大馬的刀見勢不對也迅速藏到背後去,臉色也是嬉皮笑臉的連連對邵振點頭表示對不起,同時腳步雙雙不停的往外挪動。
山羊靠後面點,移動得也比較快,快到門檻外的時候,山羊右腳往外一撤,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感覺不對勁,慌慌張張的回頭一看,見是邵振,差點嚇得半死。
山羊不知道還以為邵振和孫震剛串通一起的,嚇得滿臉驚疑,口齒不清的說:「警警.……官,這這.……么巧啊。」
大馬也察覺到情況不對,便停止了腳步向後移動,左顧右盼的晃了幾眼,前有孫震剛,後有邵振,正好來了個瓮中捉鱉,這局勢已是無路可逃了。
邵振不屑的撇了眼孫震剛,把目光轉到大馬身上:「哥們,都沒好好認識下,這麼快就想走了?」
「呵呵,警官,你就別跟我們開玩笑了,我們只是進錯門了,沒必要動用這麼大的陣勢吧?」 大馬說話的時候眼皮還在跳。
孫震剛環抱著雙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少給我廢話,我沒時間跟你在這瞎扯,現在,我只給你們一次機會,否則就憑你們兩個手裡拿著武器私闖民宅,我直接現場就可以槍斃了你們,不信可以試試?」邵振臉上已經不像是在開玩笑,眼睛直瞪山羊和大馬,那雙冰冷的目光似乎在示意大馬和山羊明白自身的處境已危在旦夕。
大馬始終是見過點世面的馬仔,手下也有幾十號小弟,雖然與邵振碰面還是第一次,但也沒被嚇到,憋了憋嘴角很不以為然。心想著量邵振也不敢把他怎麼樣,反變得囂張起來,很得意的對邵振直呼道:「喂,邵警官,別擺著一副臭臉,你還真以為我會怕了你么,我告訴你,我要是從這裡走出去缺了根汗毛,你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我可不敢保證。」
大馬說這話的時候,所有的警員都為他捏了一把冷汗,就連孫震剛也覺得大馬不識抬舉搖了搖頭,暗想著這小子這下完蛋了,憑藉這麼多年對邵振的了解,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威脅了。
聽到大馬這話,邵振的五官好像都迅速向面部中心聚攏,抿了抿嘴巴沒有說話。
只是當大馬再看邵振的眼睛時,邵振的眼神猶如冷風裡的一匹狼,迸發出一道獸性的寒光直向他射來,不等他來得及吞咽口唾沫,一陣沉重的風迅猛的向自己的臉龐劃過,他本能的一甩頭,甩出兩顆門牙。
大馬一惱怒,握拳欲反劈,小腹又措手不及的吃邵振一腳,狠狠撞在門殼上。
大馬癱倒在地上,同時嘴裡吐出一大口鮮血,大馬被嚇到了,快速掙扎著爬到孫震剛的面前,一把抱住孫震剛的大腿:「孫警官,救救.……命啊!」大馬說話時全身還在顫抖,驚魂未定的停留在剛才一幕沒反應過來,眼神里還充滿著恐慌。
孫震剛厭惡的一腳踢開大馬,站了起來,拍手道:「邵隊長就是邵隊長,有魄力。」
「孫警官,我想我還是提醒你下,我的案子我自己會跟,不喜歡別人插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邵振口氣依然冰冷。
孫震剛笑了笑,並不買邵振的賬:「哦?川冬國的死,李世榮的死,本來都是一個誤會,不是嗎?」孫震剛的這話彷彿故意在說給邵振聽似的,「這麼久除了一些雞皮蒜毛的小證據,邵警官一直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巡警大隊就只得獻出友情之手幫幫邵警官了,免得別人不知道還嘲笑我們整個警局,哼!」孫震剛擦過邵振的肩,拂袖走出,他厚重的聲音還回蕩在屋子裡,像一千根刺戳在邵振的心窩上。
邵振臉色沉重,愣愣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明白孫震剛的話裡有話。
這時大馬一蹭一蹭的掙扎著站了起來,嘴巴已經掛滿了鮮血,他已經不敢再跟邵振開玩笑了,樣子遠遠的離著邵振,不敢有半點靠近,粗氣直喘,緊握起的拳頭又迅速鬆開,沒忍住捂著肚子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抹了抹嘴巴自嘲道:「呵呵,傳說中刑偵大隊長功夫了得,今日一見,果然有兩下子,今天落在你手上,我認了,要殺要掛悉聽尊便。」大馬顯然是一條硬漢,雖然掉了兩顆門牙,肚子被踢得劇痛,除了服卻沒有一點求饒的意思。
而在一旁早已嚇得臉色煞白的山羊,雙腿像抽羊癲瘋一樣狂抖不止。
山羊雖然和大馬歷來都是針鋒相對,水火不容,但平時也沒怎麼大打出手,要動起真格來還是會站在一邊。山羊沒見過大馬服過幾個人,尤其被打服的還真沒見過,一見大馬樣子被訓得服服帖帖的,山羊全身乏力,雙腿陡然一軟,竟「噗通」給邵振跪下了,大聲祈求道:「邵警官,我們知道錯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求求你放過我們吧,要我們做什麼儘管說,我們一定會聽你的安排的。」
「馬上告訴,李澤天在哪?我可以就輕處罰,否則我不敢保證您們能從這裡走出去。」邵振半天才緩緩的轉過身來,大聲喝道,話還是一樣的冰冷,這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沒人會懷疑它的真假性。
「這,這,邵警官,這我們真不知道啊。」山羊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抖的,生怕一不小心,邵振的拳頭就飛了上來,連大馬那樣的大個都吃不消,他這瘦弱的小身軀不散架才怪。
邵振將拳頭擰了擰,骨結收得吱嘎吱嘎作響,山羊感覺就像一根根鋼針一針一針的插入自己的耳膜似的,心裡防線完全土崩瓦解,立馬認錯道:「邵警官、邵警官,你別激動,我說,我這就說,昨晚是凱子和天哥在一起,今天一大早就召集了我們來這裡做事,凱子跟我們說天哥在他老家很安全,只要把馬廣智做了,天哥就安全了。」
邵振忽然心裡一緊,不由問道:「凱子?就是你們這次行動的帶頭人?……人呢?」
山羊不敢隱瞞,立馬給抖了出來:「他就是剛才在樓下扮成送快遞的那三個人的其中一個,他說這樣就可以引起你們的注意,然後我和大馬便可乘虛而入。」
邵振從山羊的眼神中可以讀得出他並不是在說謊,只是心裡徒增了些疑問,李澤天的行蹤應該保密才對啊,為什麼凱子還會對自己的小弟說呢?他就不怕走漏風聲?還是凱子故意說給山羊們聽的,然後,然後再借山羊們的口向警方傳達李澤天的匿藏位置?這?他會算計到我們還會回來?」邵振感到情況極不對勁,一把抓住山羊的衣領,硬是將他從地上給拽了起來,大聲問道:「快說,凱子的家在哪?」
「凱、凱子的老家就在離市區不遠的停風崗小鎮,他爸媽在外面打工,凱子很少回去住,那裡地方偏僻,天哥應該就是在那裡,可是天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啊警官?」凱子一愣一愣的說完,大氣不敢出,臉憋得通紅。
邵振眉頭緊凝,一把鬆開山羊,反身對小徐說道:「立馬叫大偉小吳啊翔他們尋求停風崗小鎮區域警力支援,全力圍捕李澤天。」
小徐一個激靈的掏出手機,立馬給大偉和小吳他們撥打電話。
接著邵振向旁邊的兩個警員使了個眼色,將山羊和大馬帶走。原先留守馬廣智的兩個警員仍然繼續留下來以防萬一,當然邵振在追查李澤天的同時也暗暗的向凱子撒下,前者的心裡已經有種預感,這場車禍肯定與凱子拖不了關係,他一直在尋找的那個幕後殺人會不會就是凱子?邵振不敢確定,他只想儘快的抓到這個人。在吩咐完畢后邵振便匆忙的離開了。
半個小時后,停風崗小鎮。
停風崗小鎮就像它的名字一樣,彷彿所有的風到這裡就安靜了下來似的,給人的感覺格外的柔和舒爽。李澤天以為警方在沒有懷疑到他之前把馬廣智解決了,警方沒有人證就拿他沒辦法。所以此刻他正悠閑的坐在凱子家屋后的小樹林里透氣。他在天黑后就可以離開這裡,先出國避避風頭,這一切他老媽都幫他安排好了,李澤天要做的只有等待。
想著想著,李澤天竟有些得意起來,仰頭往草地上一躺,愜意的閉上了眼睛,他要在這溫柔的陽光下好好的享受下這溫柔的草地上的這溫柔的風。
草地上慢慢的湧起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這種聲音似乎夾雜著一絲絲詭異,越來越近,李澤天不耐煩的睜開眼睛吼了一聲:「麻痹,誰啊?幹什麼偷偷摸摸的?」
李澤天滿腔怒火的起身猛地回頭看去,又正想開罵,可臉忽地一下子變得慘白,像刷了一層石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