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
上午九點四十分。
天城第一人民醫院就診室內,邵振眉心微皺,對面坐著一位發梢銀絲斑斑的白大褂醫生,鼻樑上架著一副金色眼鏡框,手裡拿著一份病曆本和檢查報告反覆的思閱著,他就是赫赫有名的精神之父孟陀;孟陀是這所醫院的副院長,曾受邀擔任國際醫學科學院的副院長,后因淡薄名利選擇婉拒。
孟陀一生致力於精神科的研究,在精神科這一領域早已聞名中外,其醫術的造詣在業界更是無人不知,脾氣怪異,從來不輕易為人就診。膝下收留的五個弟子受到孟老的精心培育,在醫術方面也也是不俗之輩。
孟老與邵振乃忘年之交,私交密切,所以當邵振來醫院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是來看望孟老,從來沒人懷疑過邵振是來看病。
孟老看了一會,終於深嘆了口氣,道:「邵振,因為你右腦曾經受過嚴重的創傷,雖然治癒康復,但卻遺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加上你長期從事太多高強度的工作,用腦過度,如果再不調整好好休養下身體,恐怕.……」
「孟叔,不妨直說,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邵振強擠了個笑容說道。
孟老放下病歷和檢查報告,略略的看了看邵振,諄諄告誡道:「這些年你一直背負著沉重的壓力,心裡的仇恨太深了,這樣下去恐怕只會毀了你啊!」
邵振:「孟叔,您知道么?每當我睡覺的時候,一閉上雙眼,就會看到全村一張張無辜猙獰的臉彷彿在對我說,他們死得好無辜好冤枉,我追查了這麼多年,不管幕後兇手是誰,我一定要讓他們為自己的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這也是我唯一能給家人的交待。」
「可是,你真以為你能找到他們嗎?就算找到又能怎麼樣,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孟老說完,愣了一下,面沉似水。
邵振抿了抿嘴,凝起目光言語堅定的回道:「您不用勸我了,如果您是我,我相信您一定也會像我一樣的,我欠自己的良心一個交待。」
孟老欲言又止,最後無奈的輕輕合上病歷,遞給邵振,說道:「也許吧,如果沒有開始,又怎會面對這麼多的選擇;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別跟自己過不去,你現在的情況還需要觀察段時間,身體重要,我不希望你再有什麼意外,回去吧!」
邵振踏出醫院的大門,看著路上行人匆忙的腳步,不覺心裡莫名其妙的湧起一絲悲涼,心裡默念叨:「七年,我都沉默了七年了,不是嗎?」在邵振正欲準備離開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邵振看了看屏幕,是陳昕霓的電話。
邵振僵硬的臉龐一下子浮現出了微笑,輕柔的問道:「喂,怎麼了丫頭?」
電話那頭傳來一句親昵甜美的聲音:「大叔,你在幹嘛呀?」
邵振:「丫頭,有事就直說吧,別拐彎抹角的了?」
電話那邊吱嗚的說:「額額額……我.……」
「什麼時候我們的陳大小姐說話也會這般吞吞吐吐的了?」
「哎呀,才不是呢,那我說咯,嗯……我失業了,能到你那蹭飯不?」
邵振一聽,突然眉頭一緊,瞬間又疏散了開去,無奈的笑道:「這……好吧,喝粥行么?」
「那可以不放肉末么?我在減肥呢。」
邵振無奈的笑了笑:「呵呵,好吧,那你什麼時候過來?我好安排時間去機場接你。」
「我好像已經到在機場了額,怎麼辦呢?」
邵振乍然一驚,愕然失聲道:「什麼?……又來這招。」
「人家來都來了。」
「 好吧,你在那等著,我這就過來接你。」
邵振掛了電話,臉上布滿了重重愁雲,表情凝重,不由嘆道:「昕霓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啊!!!」
兩個小時后,機場正門外,人流熙熙攘攘的穿梭在計程車簇擁的路口,邵振站在機場的大門前,往人流中小瞅了幾眼不見昕霓的人影,正欲撥打電話間,俄然被一雙手從背後蒙住雙眼,一雙散發著淡淡香氣的秀手。
邵振突然笑了起來,道:「呵呵,丫頭,知道是你,都玩了這麼多年,還沒玩夠么?」
昕霓:「哎呀,大叔,又被你猜中了。」
邵振微微的笑了笑,心裡愜意著:「丫頭,你不知道的是,你身上的那種香,讓人聞過後就一輩子不會忘。」
邵振回過頭時昕霓已經收回了雙手,陳昕霓撅著嘴巴,一雙墨綠色的眼睛柔水般看著邵振。
陳昕霓是那種全身散發著中國古典美韻的女孩,披一肩柔軟順滑的長發黑得耀眼,襯得細嫩的肌膚愈發白皙,雙頰上洋溢著充滿青春氣息的紅潤光澤,修長的美腿被雪白色的短牛仔收斂映襯得恰到好處,秀色可餐。
不知為什麼的邵振突然感覺這環境好生不自然,瞥眼看了下昕霓手裡提的行李箱,急忙一手接過問:「你前段時間打電話來不是說畢業先在那邊找找工作么?怎麼就跑這來了?」
昕霓:「也不是啦,你也知道現在****到處行兇作惡的,總感覺身邊有個警察大叔照顧比較安全嘛。」
「什麼都有您說的,以後呢,你就是社會人了,工作可以慢慢找,關鍵是要自己喜歡最重要。」
昕霓:「嗯嗯,我知道了,大叔。」
邵振愣視了一眼昕霓:「丫頭,叫了這麼多年的大叔你不累啊?」
昕霓不假思索的蹙了下眉,道:「嘿嘿,我不管,我叫都叫了,這是我的專利,不許誰跟我搶;還有,人家韓國的女孩子叫大帥哥都是這麼叫的呢,不然,你說說看,我怎麼叫你?」
邵振一聽,皺了皺眉頭,最後無可奈何的笑道:「是嘍是嘍,就你最有理,趕快上車吧,今晚請你去吃好吃的。」
昕霓:「真的?那我要吃貴州菜。」
「你沒聽過有句話這麼說的么?……怎麼說的去了?.……哦,四川人不怕辣,湖南人辣不怕,貴州人怕不辣,你就不怕上火長痘痘?」
昕霓撅了撅嘴,回道:「才不怕,又不愁沒人要。」邵振終於沒能再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知道,像昕霓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追求發人排隊都不知道排到哪去了,怎麼可能會愁沒人要呢。
晚上十點零八分。
紫東西苑的別墅區雖然沒有富恆別墅那麼奢侈,但卻別有一番風味,顯得格外清新、自然,讓人一不小心就回歸到了自然中去,邵振就住在這裡,獨棟別墅,兩層,尖頂,紅牆白瓦。
邵振的屋子雖然不太凌亂但還是顯得有幾分牽強。
沙發前茶几上堆積的報紙好像被忽略了好幾天的樣子,錯層亂疊的躺在那裡。大廳一側的窗帘懶散的跌落一地,浴室生活用品亂七八糟的將就擺放著。唯獨書房被各種整整齊齊書籍裝飾得猶如一個小型圖書館,三面書架環壁而置,正對著房門不遠的地方安放著一張電腦書桌,各種資料擠滿了整個桌面,但都整整齊齊排列著,一把轉椅歪歪斜斜的甩開面向過道。
邵振將昕霓的行李箱拎進一間閑置的客房,回頭對進門來還沒緩過氣來的昕霓說道:「這個房間平時也就你來的時候住,一直給你留著,現在正好用上了,以後就將就著住吧。你知道的,我平時又沒什麼時間,人又懶,不是什麼家居好男人,你來得太匆忙我想打理下都沒能來得及,就委屈下吧。」
昕霓:「沒事沒事,總比流落街頭好,那等下咋們來次大掃除吧,怎麼樣?不過抵房租哦!」邵振做了個手勢: 「呵呵,ok。」
昕霓:「哎,本來人家是打算來這磳飯吃的呢,沒想到變成了做苦力的了。」
邵振只作隱隱苦笑,突然間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邵振接起電話說道:「大偉,怎麼了?」
大偉:「老大,不好了,出大事了。」
邵振鎮靜的問道:「說。」
大偉:「富恆別墅區內發生一起槍擊事件,兩人當場死亡。」
「兇手呢?死者確定身份了嗎?」
「兇手已經逃離現場,死者是霍華強與川冬國的妻子。」
「什麼?霍華強?川東國的妻子?」邵振眼睛瞪得溜圓,用近乎怒吼般的聲音喝問道。
「嗯,沒錯,我們已經確認了,兇手殺人後火速逃離現場,川家其他所有人都集體失去聯繫,現在不知去向,因為案情重大,老大您還是親自過來看下現場吧。」電話那頭大偉用惶恐的語氣回道。
「好,叫兄弟們保護好現場,我馬上到。」掛掉電話后,邵振眉宇緊蹙,滿臉憂忡,等回神過來時,豁然間注意到昕霓一雙秋水剪瞳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看似被剛才邵振突變的臉色給嚇著了。
不等邵振開口,昕霓就已經搶先說道:「好了,大叔,你去忙您的吧,這裡交給我就好了,我等你回來。」
邵振那雙始終深邃不測的眼睛,失望中隱隱約約透視著一絲絲歉意,走近昕霓撫拍了下她的肩膀,便轉身匆忙的離開了。
2個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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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正在開車的司機聽了新聞,大吃一驚,急忙扭頭對一旁的男人問道:「boss,川爺所在的航班被迫降落了,恐怕今晚是回不來了,我們還進去么?」
「去,當然得去,既然都到人家家門口了,怎麼也得進去討杯茶喝啊。」副駕上的男子沒有睜開眼睛,仍是沉侵在在雪茄的味道里,醉在其中,臉上慢慢的露出了幾分詭異的笑容,又被隱沒在了雪茄的煙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