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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女東家是盧皇後

  “不愧是鏡水小姐,世間再找不出比這更好聽的聲音。”


  “下月家中父親生辰,不知鏡水小姐可否出台?”


  “過兩天我們書院有個詩會,聽聞鏡水小姐於詩詞上也有一手,若願參加必然給詩會增色不少。”


  “……”


  雷鳴般的掌聲洶湧而起,緊跟著便是一個個的邀請。


  鏡水小姐對這樣的場景已經習以為常,保持著燦爛的笑容,禮貌而不失委婉的一一拒絕,而後就重新坐回了盧祁身邊。


  待女們瞧著那無限風光的場景,個個胸口小鹿亂撞,熱血沸騰。


  她們將來也會稱為鏡水小姐那樣受眾人追捧讚美的人,心頭一下子充滿了動力和向往。


  伏荏苒則有些出神,一直想著聖女和太宰,直到袖子被人提醒地拉了一下才回過神來,跟著前麵的待女就起身往前走。


  可還沒走幾步,盧府管家突然急匆匆從外麵近來,對盧祁道,“將軍,皇後娘娘派人來了。”


  領頭的常媽媽與待女們都停下了腳步,安靜地站在邊上。


  盧祁沉默了一下,道,“請。”


  說著也起身離席,剛往大門方向迎了兩步,管家就已帶著人進來了。


  伏荏苒悄悄抬眼打量為首的內侍,瞳孔一寸寸放大。


  那人,那人……是長山!


  伏荏苒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差點被自己憋死,後背一陣發涼。


  她絕不可能認錯,那張陰鷙冰冷的臉,打死她都不可能忘記。


  長山居然是內侍,那女東家莫非就是……皇後娘娘?

  伏荏苒感覺到了後怕,片刻的慌亂後,卻又莫名的有些激動。


  她娘不愧是聖主,相識的人都是這麽有來頭的大人物,即便是仇人。


  皇後對她娘深惡痛絕,想必曾經沒少在她娘手下吃虧,連一國皇後都是她娘的手下敗將,心頭突然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再看長山再沒了之前的不安。


  “盧將軍,皇後娘娘給您送了些賞賜,聽旨吧。”


  長山朝盧祁恭恭敬敬地見了禮,盧祁頷首回禮,然後跪下聽旨,滿院的人全都跪了下來。


  一長串的禮單念下來,在場眾人皆是唏噓不已,皇後娘娘對這個娘家族弟還真是看重。


  不過也是,皇後的父親兄弟當年獲罪被砍頭,家族後繼無人,眼看就要敗落,幸好出了盧祁這個少年將軍才把將傾大廈穩住,經過多年努力讓盧家重回巔峰。


  如今整個盧氏家族全靠盧將軍支應門庭,皇後與盧祁又是出了三服的姐弟,更要好好安撫拉攏、安撫才行。


  禮單念完,長山親自把盧祁扶了起來,笑著道,“西北艱苦,皇後娘娘很舍不得將軍,但想到您是去保家衛國,守衛陛下的江山,又為將軍感到驕傲。盧家有將軍在才能在風雨飄搖中屹立不倒。皇後娘娘力薄,卻也會盡全力守護將軍和邊疆將士們,不管遇到什麽困難,將軍切莫灰心,莫要忘記京都之中還有關心支持著您的皇後娘娘。”


  這番話說的多麽感人肺腑,深明大義,眾人皆是一陣感慨,盧祁態度卻淡淡的。


  “多謝皇後娘娘教誨。”


  再無其他表示。


  長山眼底不由閃過一抹不悅,轉瞬即逝,很快就恢複如常。


  “皇後還說,將軍在外記得保重身體,您若病了將士們就沒了主心骨,所以特意在禮單裏加了些上好的藥材,以免不時之需。”


  “謝皇後娘娘。”


  又是一句不鹹不淡的道謝。


  長山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皇後如此示好他卻不以為然,當真是不知好歹。


  不過隻要他姓盧,他就永遠別想和皇後撇開關係。


  事兒辦了,人家也擺明了不歡迎他,長山便不再厚臉皮的留下,離去時走過一群女子麵前,突然停下了腳。


  伏荏苒垂著頭,盯著停在眼前的那雙鞋,微微蹙起了眉頭。


  自己不會被發現了吧,她可戴著冪蘺呢。


  “這些是什麽人?藏頭露尾。”


  長山繃著那張冷臉,聲音更是隱約帶著遷怒的味道。


  伏荏苒秉持著常媽媽所言不準出聲的規矩,安靜如雞。


  常媽媽觀察著長山的神情準備開口回應,鏡水卻搶在了她的前麵。


  “這些是我攬芳盡的待女。”


  鏡水自盧祁身後走出,朝長山施了一禮,禮節規範周到,氣質奪人眼球。


  長山打量她幾眼,目光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審視,“你是誰?”


  鏡水從善如流答道,“攬芳盡千字鏡水。”


  長山哼了一聲,不屑全都寫在了臉上。


  他不是那種情緒外露的人,如此不過是借著鏡水嘲諷盧祁罷了。


  “後日皇後娘娘在長定宮開花會,邀請了三品以上的命婦,你來給夫人們助助興。”


  “多謝大人盛情,能給皇後娘娘和夫人們演唱是小女的榮幸,但攬芳盡有鐵規,彩虹間小姐不得踏進皇宮一步,否則溺死蘭江,無人能免。”


  長山聞言臉色大變,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臉一陣青一陣白,神思其外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下九流的地方還立什麽鐵規,普天之下誰的規矩敢有宮裏規矩大,皇後娘娘要見誰誰敢不去!”


  長山是皇後娘娘身邊最受器重的內侍,他的話就代表了皇後娘娘的意思,他一發怒席間的眾人都跟著戰戰兢兢起來。


  鏡水臉上卻毫無俱意,甚至不見一絲慌張,她不疾不徐地道,“小女來自下九流,皇後娘娘和眾夫人身份尊貴,怕是會汙了她們的眼睛。攬芳盡立下如此鐵規也是為了警醒彩虹間的女子們切莫生出不該有的妄想,彩虹間的小姐不得與客人私下往來也是為此。大人若執意讓小女參加花會,屆時一麵是皇家威嚴,一麵是攬芳盡鐵規,忠義兩難全,小女隻得與皇後娘娘告罪後自行了斷,也能全了名聲。小女雖出生卑微,卻也有寧死也要堅持的原則。”


  整個正院鴉雀無聲,落枕可聞,焦灼的氣場充斥在空氣中,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眾人都被鏡水這番話驚得目瞪口呆,誰都沒想到她居然這麽大膽,連皇後娘娘身邊第一左膀右臂都敢拒絕,還以這麽不客氣的口吻。


  在場有的是想攀附皇後的人,當即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孫橋就跳了出來。


  “你好大的膽,居然敢這麽和大人說話,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鏡水再如何誘人不過是低賤的歡場女子罷了,能搭上皇後的機會可不多,無論如何都要抓住。


  孫橋諂笑地看向長山道,“大人無需為這等不識好歹的女人惱怒,能去皇後娘娘的花會都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在下有一幼女,今年十三,機靈活潑,最是仰慕皇後娘娘,若能給皇後娘娘請個安,我舉家上下定對大人感激不盡,給大人立長生牌日日供奉。”


  阿諛奉承的人長山見多了,慣常看都不看一眼,今日這般難堪的情景下卻是解了圍。


  他沒有直接回應,卻是朝孫橋多看了兩眼,而後冷冰冰地看向那個陽光卻囂張的女子。


  一個低賤的青樓女,居然敢頂撞威脅他。


  “攬芳盡果真名不虛傳,教出來的人還真是伶牙俐齒。”


  長山這聲質問可謂中氣十足,聲音不大,氣勢卻逼人。


  他說了一句下九流,她就用下九流懟他的話,一點不吃虧。


  還不等鏡水做出反應,盧祁已經率先出聲道,“鏡水小姐是我請的客人。”


  一句話,表達了他偏幫鏡水的態度,長山滿肚子的不滿和氣惱也不能再說了。


  盧祁雖和皇後不親近,但好歹麵上還是一家人,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生出嫌隙。


  鏡水心思靈動地當即真誠的認了錯,道了不敢,長山賣了盧祁麵子,便順著台階下。


  “皇後娘娘不是那等強迫人的人,攬芳盡既有這種規矩,那便算了。”


  轉頭又對孫橋施恩般地道,“皇後娘娘最喜歡漂亮的小姑娘,後日便帶進宮瞧瞧吧。”


  孫橋大喜過望,連連行禮道謝。


  鏡水也笑容燦爛地行了一個大禮,“多謝皇後娘娘,多謝大人。”


  今兒沒一件順心,也沒一個順眼的人,長山一刻都不想再留,扭頭就大步離去了。


  伏荏苒瞧著他遠去的背影也暗暗長吐了口氣,目光卻陡然被一團藍光吸引,心瞬間咯噔一下。


  她緊盯著那個耀眼的藍寶石,視線順著手臂一點點往上挪……


  剛才殺人現場的男人……是盧祁。


  伏荏苒垂在身側的雙手一下子捏成了拳頭,目光如有實質地落在盧祁身上,十分有存在感。


  盧祁側頭看來,伏荏苒心虛地一下子收回視線,拳頭卻捏的更緊了。


  聖殿那個叛徒是盧祁的人。


  盧祁盯著兩排待女瞧了半晌,突然道,“有十二個。”


  鏡水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緊張,麵上從容淡然地道,“千字小姐都是十二個,有何問題嗎?”


  盧祁沒有回應,盯著待女們看了許久,兀自沉默著離去了。


  宴席散場,孫橋得意昂揚地與交好的同僚們一同離開盧府,一路上聽著同僚們又是豔羨又是嫉妒的恭維,開心的漲紅了臉。


  “那是我家小女有福氣,注定日後不同凡響。”


  “孫大人日後前程不可限量啊。”


  同僚的溜須拍馬讓孫橋越發得意忘形,誇誇其談一番,打著酒嗝坐上了自家馬車。


  孫橋心情大好,坐在馬車裏哼著小曲,笑得格外張揚。


  這時,一陣急厲的風聲破空而來,驚起車簾浮動,在他毫無反應之際,一根利箭直射入了胸口。


  孫橋不敢置信地瞪著眼睛,口吐鮮血撲騰了兩下,當場斷了氣。


  ……


  離開盧府後,伏荏苒一路上都在想宴席上聽到的事,今晚的宴席她收獲可不小,不僅知道在啟孟國還有個姐妹,還知道了囚禁她的人是當今天泱國盧皇後。


  更重要的是,盧祁與聖殿的叛徒是一夥的。


  她得趕緊把這些事告訴攬芳盡的純娘,之前聽盧祁和那個叛徒對話,攬芳盡直接聽命於聖殿殿主。


  也不知這聖殿殿主是怎樣的人,與她娘是什麽關係?

  正出著神,沒有察覺到隊伍停了下來,直接一頭撞在了前麵人的背上。


  也不知是她身強體壯力量太大,還是前麵那女子太過羸弱,直接把人撞得往前撲了出去,又撞到了一個人,然後一個撞一個,結果整列人都摔在了地上,隻有最後頭的伏荏苒穩穩站著。


  常媽媽瞧著麵前東倒西歪的場景,氣得手指甲直往天上戳,瞪著伏荏苒你了半天,最後怒哼一聲,“鏡水小姐找你。”


  伏荏苒正心虛呢,聞言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就往前麵的軟轎跑去了。


  軟轎裏的鏡水此時正掀著遮蓋轎身的雲鍛往後麵瞧著,看見常媽媽氣得說不出話的樣子,樂得眉開眼笑。


  她親昵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伏荏苒的額頭,笑罵了一句,“搗蛋鬼。”


  而後叮囑她,“等會跟我上一條船。”


  伏荏苒往漆黑的江麵上望了兩眼,一副單刀赴會的英勇表情,用力地點了下頭。


  鏡水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又戳了戳她的額頭,“真是個小可愛。”


  伏荏苒腹誹,你才是小可愛吧。


  伏荏苒沒想到,傳聞中的攬芳盡居然建在遠離城區的山水之間,她站在甲板上望著依山而建的攬芳盡,眸中精光閃爍。


  攬芳盡坐落在一處峽穀間,峽穀兩岸連接著一座長長的廊橋,廊下掛滿了彩燈,月下華燈,似乎天上的鵲橋飛落到了人間一般,驚豔璀璨。


  峽穀左岸的閣樓雕梁畫棟、金碧輝煌,右岸的莊園雅致悠然,風格迥然,卻神奇的融洽。


  鏡水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旁,見她滿眼的好奇,主動介紹起來,“左岸是琉璃間,右岸是彩虹間,我住在右岸。”


  “琉璃間、彩虹間有何區別?”


  伏荏苒也才知曉攬芳盡原來是做皮肉生意的青樓,不過也是,青樓皆是三教九流聚集所在,買賣消息最是便利。


  而攬芳盡又與尋常青樓不盡相同,在天泱國名聲尤其響亮,在各地甚至還有分店。


  鏡水燦爛的笑容間染上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悲哀,卻依舊笑盈盈地道,“琉璃間姑娘賣身,彩虹間姑娘賣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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