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盧九堂臨終托妻女
因為從小鈴鐺那裡得知了蕭雲真正的身份,老村長在心裡對蕭雲是格外的敬重了。不過,他的想法和程虎也差不多,這事兒還真沒法向村裡其他人說,否則,別人肯定會懷疑他的頭腦有問題。
這種事情說出去了,有誰能相信?
不管怎麼樣,就像當年畫仙妙計誅殺小鬼子的故事一樣,老村長相信在多少年後,蕭雲在盤龍山的事情,一定會成為最為神奇的傳說故事,在盤龍山一代一代地流傳下去。
一行人下了硯台峰,這時天已經亮了。
趕回到畫仙村雲秋月家時,蕭雲手機冷不丁地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號碼,竟是冷如冰打來的。
「冰姐,有什麼事么?」蕭雲心想,沒有什麼急事,這女人是不會輕易給他打電話的。
那邊冷如冰帶著哭腔道:「蕭雲,你在哪裡?我姐夫快不行了,他想見你最後一面!」
「什麼,盧堂主他是怎麼了?」蕭雲如被雷劈,整個人瞬間石化。
冷如冰哽咽道:「我姐夫正躺在市第一人民醫院,他被人打了黑槍,醫生搶救了一夜,看來已經是支撐不下去了!」
「如冰,別急,我正在盤龍山,我馬上回來!」蕭雲收了手機。
這時,耿新聲等人來了,蕭雲握著他的手道:「耿哥,我的一個朋友出了事,我得馬上趕回銀河市區,這開機儀式就由你和老村長負責主持吧,如果有什麼事,我們再電話聯繫。」
聽他這麼一說,一邊的李綺琴道:「蕭雲,我就不回市區了,我想和秋月妹妹在一起,留在這裡工作。」
蕭雲原本想安排要綺琴在市區公司里幫忙的,沒有想到,她竟然要留在盤龍山這裡。
看來就這在一夜,她和雲秋月兩人已經聊出很鐵的感情來了,竟然捨不得離開這裡了。
對於李綺琴的決定,他當然不好說什麼。
蕭雲點了點頭,道:「好,這個由你自己做主。」他又看著雲秋月道,「秋月,開機后,到時我們在銀河要搞個花展,這個就有勞你了!」
「放心,我會做好的!」雲秋月菀爾一笑道。
看著她的笑容,蕭雲心中一動,她的笑和段輕雪幾乎是一模一樣。
恍惚間,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雲秋月,而是他朝思暮想的段輕雪。
「蕭雲啊,到底你朋友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在這裡只住一夜就要走了?」草妮有些不滿地道。
草妮的話,讓蕭雲恍然回過神來,道:「唉,伯母,這事我一時和你解釋不清楚,反正來日方長,到時我會住在這裡,讓你趕都趕不走我的。」
說到這裡,他和大家擺了擺手,就鑽進了車裡。
車裡,蕭雲一臉的沉重,他怎麼也想不到在來時那種突發的不祥的預感,卻真的應驗了。到底是誰向盧九堂開的黑槍?
一種深入骨髓的憤怒,瞬間在蕭雲的身上蔓延開來。
呼——
車子似乎脫離了地面,在路上風馳電掣一般飆飛著。
……
趕到銀河的醫院時,已經是中午了。
身為猛狼幫的總堂主,以盧九堂的勢力在銀河市區自然是不可小覷的,更何況他出了這麼大的事,在病房的門口,站著一溜身著黑衣的保鏢。
全城的四大分堂的堂主都趕到了。
眾人身色凝重,神情肅穆,好像天即將要塌下來一般。連四周的空氣,也彷彿凝固了一般。
蕭雲大步來到病房門口時,眾人自動讓開一條道,讓他走了進去。
盧九堂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閉著雙眼。冷如冰和她的姐姐冷眉相擁而泣,一旁的盧莉莉正哭不成聲地道:「爸爸,都怪女兒不好,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出事的!」
聽著盧莉莉的哭訴,蕭雲這才大致了解到事情的經過。
蕭雲心裡清楚,這一定是飛虎幫洪其昌派人下的手。
一股怒火在他的心頭騰騰燃燒了起來。
但其他的人不明就裡,根本不知道是洪其昌動的手,四大分堂的堂主已經在昨晚派人暗中查訪,想看看到底是誰吃了吞天的膽子,敢在他們老大的身上開黑槍,但一直到現在,絲毫沒有查出什麼線索。
「盧哥……」來到病床前,蕭雲輕輕地叫了一聲。
盧九堂艱難地睜開了眼睛,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來,道:「蕭老弟,我……我等得你好苦啊……」
那一刻,蕭雲心裡一陣發酸,喉嚨像被什麼給堵住了,欲言又噎。
在蕭雲的神識下,他能看得出來,盧九堂已經沒有救了,在他的身上環繞著一層濃郁的死氣,如果不是一種強大的意志在支撐著他的話,這要落在一般人的身上,早就離開人世了。
看到盧九堂那迫切的神色,蕭雲猜他一定有重大的事情要和自己說。
果然,盧九堂伸出一隻手,沖著在場的人擺了擺,示意他們都出去。
魚雷是盧九堂的貼身保鏢,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盧九堂的身邊,他在看到盧九堂的示意后,帶著屋裡的一些人,都一個個退了出去,只剩下冷眉姐妹倆,還有一直哭泣不止的盧莉莉。
「如冰,你帶著莉莉也暫避一下吧,我和蕭老弟有事情要說!」盧九堂的眼睛落在姨妹子冷如冰的臉上,道。
一向總喜歡和姐夫對著乾的冷如冰,此刻卻顯得特別的聽話,她拉了盧莉莉的手,道:「莉莉,我們出去!」
盧莉莉抹了一把眼淚,看了蕭雲一眼,跟著冷如冰走出了病房,順手將門給關上了。
盧九堂好似迴光返照一般,頓時來了一些精神,他想坐起來,冷眉和蕭雲趕忙上前將他扶坐了起來。
為讓他坐著舒服一些,冷眉在他的後背墊上了一隻枕頭。
盧九堂一把抓住蕭雲的手笑道:「蕭老弟,今生能夠與你相識,實在是我盧某人最大的榮幸啊!」
「盧哥,你我既然是以兄弟相稱,還請你不別再說客氣話了吧!」蕭雲眼睛一紅,道。
「好,蕭老弟果然是爽快人啊,呃,我們來喝杯酒!」盧九堂笑道。
在他的床頭前,擺放著一瓶陳年白酒。
看來盧九堂早就準備好了,在自己離開這個世上之前,要與蕭雲痛痛快地再喝上兩杯。
冷眉默默地流著淚,拿來兩個紙杯,開了酒瓶的蓋子,為他們每人倒了一杯酒。
「干!」盧九堂舉起杯子,和蕭雲碰了一下,一仰脖子,一杯酒全灌進了肚子里。
沒有人能夠想像得出,一個臨終前的男人,卻是如此的豪量。
只有蕭雲能夠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一杯酒喝了下去,盧九堂的臉更見紅暈了,可是,額頭上也掛滿了汗珠。
他身上的槍傷根本不允許他喝酒的,額頭上的那些汗,分明是疼痛造成的。但在這一刻,誰也別想勸阻得了他。
兩人默默地對視著,彼此都明白,這黑槍是誰打的,但在無確鑿的證據下,他們誰也不願說出口來。
以目前猛狼幫的勢力,根本就不是飛虎幫的對手,即使手裡有了足夠的證據,那又能怎麼樣?
「蕭老弟,我走了,有兩件事想拜託你!」盧九堂沉默了一會,緩緩地開了口。
蕭雲道:「盧哥,只要我能夠辦到的,小弟我一定全力以赴!」
盧堂主道:「第一件事就是猛狼幫,我想將它交給冷如冰,這丫頭自小就不安分,我看得出來,如果要交給其他人,她一定會跳出來鬧事。」
蕭雲笑著點了點頭道:「交給她也好,以她的性格倒是適合坐這把交椅的。不過,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盧九堂的眼眸間,閃過一道光芒,道:「我想讓你扶助她。過去有句古話,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這地下世界終究是見不得光的,希望蕭老弟幫她能夠帶著兄弟們走上正道,再不要做那些打打殺殺的事了。今天我挨上這黑槍,就是最好的證明!」
「盧哥,我會儘力幫她的。但有一點我要告訴你,你這仇交給我,我一定讓下黑手的人血債血償,我要讓別人知道,誰敢動我的朋友,我會讓他生不如死,不得好死!」蕭雲一腔悲憤地道。
他的話,不僅讓盧九堂感動,就連冷眉在一旁也熱血沸騰了起來。
她不由得偷偷地多看了蕭雲幾眼,心想,難怪老公是如此倚重他了,果真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兒漢。
蕭雲道:「盧哥,你所說的第二件事是什麼?」
盧九堂聽了,看了夫人一眼,然後沉吟了一下,道:「蕭老弟,我們再喝一杯!」
呃……蕭雲心下一怔,看那盧九堂的表情,好像有著像難言之隱似的,到底是什麼事,讓他又不好開口呢?
當下冷眉又給他們兩人各倒了一杯酒。
「蕭兄弟,我們干!」
兩人同時端杯,將杯里的酒一口乾了。
盧九堂的臉更紅了,額頭上的汗珠像下雨一樣地往下滾落。
「九堂,你不能再喝了!」冷眉看著老公額頭上滾下的汗珠,心如刀絞,再也忍不住了,勸阻道。
盧九堂咬著牙道:「沒有關係,如果不再和我的好兄弟喝上一杯,就永遠沒有機會了啊!」
接著,他將眼光轉向了蕭雲道:「蕭兄弟,和你說實話,第二件事,我離開這個世上后,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這個嬌妻冷眉,還有莉莉了!」
他話說到這裡,冷眉的嬌臉一紅,迅速地低下頭去,小手捂著嘴,輕聲地咽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