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殺雞拔毛
穆靈雨汗顏。
這又是一個被生活所耽誤了的戲精。
兩人下到一樓的時候，藍苾芬已經把熱水都給燒好了，就連殺雞要用的刀也已放在一旁。
在強烈的陽光照射下，被磨得鋒利無比的刀刃，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看著那隻仍在掙紮不休的大母雞，穆靈雨默默地說了一句：一路走好。
緊接著就是衛鷹揚大顯身手的時刻了。
隻見他伸出有力的左手，一把將大母雞的腦袋反轉過來，再用右手協助著把翅膀也給一同攥到了左手裏。
然後，麻利的利用空出的一隻手，拔除掉雞脖子上、大動脈處的雞毛，最後，手起刀落、寒光一閃，雞脖子很快就被他用刀子給劃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雞血奔湧而出至一旁早已準備好的，裝有大半碗鹽水的白瓷碗中！
待雞身體裏麵的血流得差不多後，衛鷹揚隨手把它丟到了院子裏的走道上，殘留著的血液就像是一隻染料筆那樣，把那條水泥小道給染上了東一塊西一塊的圖案。
紅通通的，看得有些滲人。
讓穆靈雨意想不到的是，這是一隻生命力頑強的雞。
經男子的這一番殘忍折騰，它在掙紮了幾下後，竟然驀地站了起來，頭昂得直直的，一搖一擺著，橫衝直撞的就要朝穆靈雨撲過來。
把穆靈雨嚇得那是花容失色的，急忙慌地往衛鷹揚背後躲，一隻手手還緊緊的拽住男子的衣擺。
“衛鷹揚，它……它還沒死呢？”
穆靈雨伸出另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指著那隻東搖西擺的大母雞。
男子像是沒料到她會有如此滑稽的一麵，摸了摸那隻小小的腦袋，失笑著回答，“放心，那隻是回光返照，它折騰不了多久的。”
果然，那雞在拚命的走了十幾步後，一下子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顫抖了幾下後，眼睛瞪得大大的，竟是一動也一動了。
拍了拍穆靈雨的手，示意她鬆開自己。
衛鷹揚抬腳去把那隻死了的雞撿起來，放入早已準備好的燙水中。
先燙頭，再燙腳，先後著把雞身體裏的部位全部都燙了一遍後，含笑著把離得遠遠的穆靈雨給招喚過來，“靈雨，過來，幫忙拔毛。”
“哦……”
穆靈雨順從的回答。
待她走過去的時候，男子已經把小半隻雞的毛都給袪了。
將一隻還未動過工的翅膀遞給穆靈雨，“喏，你就弄這個吧。”
穆靈雨蹲下，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動手。
說真的！
從小到大，活了整整二十年，她就從沒做過這種事情。
小的時候，雖然父親早逝，但在母親顧婉兮的關懷嗬護下，她與姐姐穆朝雨卻是從沒做過這等殺雞拔毛之事。
顧婉兮雖說不是那等迷信之人，但對於殺雞拔毛，她卻認為是汙穢、不吉利的，還總說這種事情做多了是會增加業障的。
所以一直以來，每次殺雞，她都要兩姐妹走得遠遠的，就連看一眼也是不許的。
對於顧婉兮的這些想法，姐妹倆雖不以為然，卻是一次也沒有忤逆過。
不想傷她的心是其一，其二就是，看到一隻血跡斑斑的雞就那樣死氣沉沉的躺在地上，她們內心之中到底還是驚悚的。
懷著新奇的心情，穆靈雨用手碰了一下那翅膀，小心翼翼的嚐試著拔下一根那裏麵長得最長、最大的毛。
“咻”的一下，那根被她瞄準的毛很快就被她扔到了地麵上那一堆雞毛中。
就在她想著繼續拔第二根的時候，一陣輕輕的微風吹過，迎麵而來的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穆靈雨控製不住胃裏的翻騰，原地嘔吐起來。
“嘔……”
上午吃的榴蓮隨著胃內的其它的物品，傾數而出。
黃黃綠綠的，好不壯觀。
穆靈雨驚恐的望著那隻，差不多被衛鷹揚給拔得光禿禿的大肥雞，再掃視了一眼自己的嘔吐物，嚇得連連往後退了。
可那股腥味就像是跟隨在她身邊似的，無論她走到哪裏，就是經久不散。
無可抑製的聯想到從自己嘴巴裏吐出來的那些物品，惡心的感覺那是想停也停不了。
衛鷹揚連忙上前，把她扶進屋內。
想著眼不見為淨，以為這樣就能讓女子少受些罪。
但即使如此，穆靈雨還是嘔吐不止。
可能是剛才在院子裏已經把能吐的都給吐了，此時的她隻是幹嘔著。
正在廚房忙活著的藍苾芬聽到聲音，趕忙出來一瞧究竟。
身為過來人的她一下子就看出了症結所在。
“臭小子，你還不快離靈雨遠一點，渾身的血腥味，你就不怕熏著你媳婦和兒子？”
看到穆靈雨的手上猶沾有雞身上那細碎的絨毛，藍苾芬忙把她扶進衛生間，迅速的擠出帶有淡淡清香味的洗手液，親自動手幫她搓洗起雙手來。
“那小子也真是的，明知你懷孕，卻還讓你幫忙，孕婦對氣味本就敏感，他這一出，就是本來不會輕易孕吐的人也會讓他整得反胃、惡心”
在藍苾芬的操作下，穆靈雨終於止住了胃部那股翻騰的感覺。
皺著眉頭，蒼白著臉色替衛鷹揚解釋，“阿姨，不關阿揚的事情，是我自己好奇，想要去試試的，隻是沒想到這具身體那麽不頂用，竟連一點血腥味也是聞不得。”
“你也別替那臭小子掩飾，他那德性，我還能不知道，肯定是想著偷懶，才要你幫忙的。”
藍苾芬邊說，邊用幹淨的毛巾替穆靈雨把手擦幹，還順便拿起自己常用的護手霜將她那精致、柔嫩的小手給細細的抹了一遍。
如此，不止聞不到血腥味，整隻手還隱隱帶著香味。
穆靈雨滿懷感激的說道：“謝謝阿姨！”
婦人笑而不語，攙扶著穆靈雨回到客廳。
見衛鷹揚猶如木樁子那般，仍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於是，板起後娘臉，沒好氣的斥責道：“還在那傻站著幹嘛，雞的毛拔幹淨了嗎？”
衛鷹揚：。。。。。。
為什麽他突然萌生出一種，從此以後，媽媽不再是他媽媽，這個家不在是他的家的辛酸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