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話說叛逆期
如此,穆朝雨還能說些什麽,隻好粗粗的揭過這一話題。
此時的她內心之中唯一能盼的就是自己這個傻妹妹能及時醒悟,明白自己對她的一片苦心。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阿彌陀佛。
隻不過穆朝雨心裏雖是下了決定,臉上卻是一點也沒顯露出來。
她依然皺著兩條細長濃密的枊葉眉,眼眸憂傷,臉上沒有一絲絲的笑容,就像是一個心中充滿苦水,卻無處可吐的憂傷小老婆子。
愁眉苦臉的坐在那裏,也不與穆靈雨搭訕。
像是神遊天地間,對周圍的一切事物和人都毫無所覺似的。
見此,穆靈雨換了一個姿勢,改坐為蹲,蹲在穆朝雨的腳邊,狗腿的為她錘起腿來。
“姐,你別不說話啊,我害怕”
為了能讓這話更加的真實,她努力讓自己想起從前那些不如意的事情,終於紅了眼眶。
抬起頭,可憐兮兮地朝穆朝雨乞求道。
眼淚還在眼眶裏打轉,像是隨時都要掉下來,楚楚可憐的。
其實最先開始的她隻是假裝,隻是到了最後,聯想到某一日穆朝雨真的因為衛鷹揚的事情,而對自己不理不睬,內心一陣心慌、著急,那不要錢的眼淚卻是真的出來了。
這副回腸九轉、欲語還休的模樣徹底讓穆朝雨軟了心腸。
她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伸出右手食指,用柔軟的指腹輕輕地幫穆靈雨擦拭著那不經意間跑出來的淚水。
“靈雨,你該知道我一向都沒責怪過你,相反,對於你的事情,我比任何人都上心,著急”
悠悠地說著這一段話,穆朝雨見穆靈雨點頭,“我知道”
正因為知道,所以她才會想著與之隔開一段距離。
或許,對彼此都好。
眼不見為淨。
如此,她心不煩也不憂了。
“那你為什麽就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呢?你說,你要真定根在了福城,那我們兩姐妹一年能見幾麵?有各自的家庭,有各自的工作要兼顧,一年能見上兩三麵就已經很不錯了,但是你要留在廣城那就不同了,同一個地方,即使半夜三更,想見也還是能見的,說句不好聽的,就算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句話,彼此也能迅速趕到,這是你遠在福城萬萬都做不到的事情”
心中即使已經決定要尊重妹妹的想法,但穆朝雨還是苦口婆心的把這些話老酒裝新瓶,重新再說了一遍。
萬一對方就聽進了心中,意識到近距離的好處,轉而留下來了呢?
世界如此殘酷,夢想還是要有的。
不然,心中猶如一片死湖,豈不是一點漣漪,一點希望也沒有?
“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想我是不會後悔的”
穆靈雨停下手中的動作,堅定的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她把腦袋趴到穆朝雨的膝蓋上,閉著眼睛,感受著女子溫暖的五指在自己頭發之間穿梭,輕輕為自己按著頭皮的愜意感。
心想,這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結果,就算是將來後悔了,她也會咬緊牙關,把這一輩子走完。
穆朝雨沒有說話,手上動作卻也沒停。
自己這妹妹的頭發真的很漂亮,沒有經過任何的加工,卻是烏黑筆直的。
這是許多女子去發廊卻也求而不得的。
而且她的頭發還很滑順,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讓人聞了很舒服。
但穆朝雨卻可以肯定,這香味不是自家洗發水的味道。
靜默了幾分鍾,就在穆靈雨以為對方想要對自己長篇大論的時候,沒想到,她卻是問出了這麽一句話:“你如此執著,算是遲來的叛逆期嗎?”
穆靈雨:……
如果她覺得是,那就是吧。
於是,微點了一下頭。
叛逆期是每個人都需要經曆的一道坎,邁過去,才能夠真正的走向成熟。
而遲來的叛逆期則是因為青春期的叛逆推遲,可能是由於一些學習的壓力,學校的管製等因素,青春期出現的叛逆整合狀態受到一定的壓製,並未表現或者未完全暴漏出來。
青春期沒有出現叛逆的孩子,會在長大後的某個時候表現出來,也就是說,叛逆早晚會來。
然後,你就會發現,有些在初、高中很乖的孩子,到了大學開始逆反了。
比如:突然退學不念了,隨便交朋友,或者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成天沉迷網絡遊戲,成績掛科等。
而有的人是大學時期還好,可到了工作時期甚至結婚後卻逆反了……
18歲以後出現的叛逆期,可能會持續很久才能結束,有的甚至會伴隨一生。
可以說,並不是度過了12~18歲後就一定萬事大吉了,對於在應該叛逆時沒有叛逆的孩子,或者過度壓抑的孩子,18歲以後,他們也是會爆發出叛逆行為的。
這就是遲到的叛逆期。
在穆朝雨的心目中,穆靈雨很大可能就是這麽一種情況。
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的她,或許是讀書時期因為家庭的一些緣故壓抑了自己的本性,以至於沒有很好的去渡過該年齡段特有的叛逆期。
所以,在半年前,得知自己將要結婚後,就一次性的爆發出來了。
也就是那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這個妹妹是多麽的執拗。
她決定了的事情,即使九頭牛也拉不回頭。
是那種典型的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硬石頭。
從前在書上了解到,對於處於叛逆期的人,旁人是不能強製去控製、去壓抑的,因為越是這樣,它的反彈力度會越強悍,隻能用心去疏導,自然去接受,隨著時間的向前,慢慢、慢慢度過也就好了。
這也是穆朝雨在之前聽到穆靈雨說要回福城,心中雖不喜,但在她悄然離開後卻也沒真生氣的原因。
想著,等她想通了自然會回到自己身邊的。
畢竟,她們就剩彼此了。
如此,哪有不就近居住,不互相扶持的道理?
隻是她沒想到,穆靈雨的叛逆經曆了半年,不但沒有消失,反倒有一種越來越嚴重的趨向。
於是,她不得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