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鐵證如山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無須再裝,沈飛清也沒必要懦弱迎合。
「你說,冰心臉上的傷痕還有治?」周氏上前一步,語聲失了往日的假意溫藹,頗為嚴肅。
沈飛清低頭,神色淡定,卻還是難掩眉宇間一絲焦急,道,「是,卻沒有全部把握。」
「呵呵,好個賤蹄子,沒曾想,冰心竟然是你毒害的。」周氏突然面色一變,目光瞬間變得狠厲,「昨日個,還道是奶娘毒害冰心,可是聽皇後娘娘一言,卻也覺著此中怕有內情,奶娘一人如何敢害小姐,卻千想萬想沒想出,這個奶娘竟然是你這個平日里無所大為的小姐指派,可憐我冰心啊,縱然我平日城忙於事務,少關心了你,你也不該有如何歹毒辣心腸。」
見周氏這一通不斷氣的指認,沈飛清眉心一跳,卻是道,「大娘說笑了吧,到底是誰毒害了二姐姐,想必大娘的心裡,比誰都清楚,還是昨日里同樣的話,我月銀素來極少,平日里都要奶娘幫襯著,何能花費去買毒藥,二姐姐因著念我救命之恩,對我極好,這如何想,我也不會蠢到去暗害二姐姐不是。」
聽著沈飛清不溫不淡的話語,看著其不卑不吭的態度,周氏卻是冷冷一笑,「沒曾想,四丫頭這口齒也伶俐得緊。」
「大娘過獎了。」沈飛清不慌不忙微微一禮。
「你……」周氏顯然被氣到了,「好,很好,我現在就請老爺過來,也莫得說我這個大娘處事偏駁。」周氏話落便讓丫鬟下去請丞相了。
沈飛清卻沒理會,而是看了眼另一個方向,眼底出現擔憂,奶娘怎麼還不來。
周氏看了眼沈飛清,倒是沒有說話了。
不大一會兒,丫鬟便領著丞相過來了,其後,還跟著沈拓。
一看這陣仗,丞相面色當即不好,不看周氏,而是直接先入為主的看著沈飛清,「你又犯了什麼錯了。」
「為何父親就要以為是女兒犯了錯,而不是受了冤枉呢。」沈飛清迎上丞相的指責,不懼不怕,只是這般定定的看著丞相。
丞相心頭一驚,自己這個女兒……
「老爺,你也意外吧,看著平日里膽小怕事,溫婉乖巧的,卻沒曾想口齒倒是伶俐得緊啊……」周氏一見丞相到來,忙上前訴說沈飛清種種不是,最後自然扯到了毒害沈冰雪的話題上。
「我沒下毒。」沈飛清自然不承認。
周氏怒不自製,眸光里閃過陰狠,「你說你沒有毒藥,行,我現在就讓人去你屋裡搜,到時,也免得讓人說我這個大娘苛待你。」
誰知沈飛清只是淡淡一笑,「就我那院子,大娘若是想要搜出毒藥來,想必易如反掌,我小小一個庶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自然也是百口莫辯。」語氣一派雲淡風清。
而周氏帶來的那些丫鬟嬤嬤這才看著沈飛清,似乎,才認清這個四小姐的真面目,行容淡如水,舉止清冷月。
單就這份從容,似乎連大小姐那般人物都比擬不來。
周氏看著沈飛清,盯著那眉那眼,心裡卻是怨毒了,這丫頭的命,似乎極大,曾經在她娘始肚子里時,墮胎藥,麝香,一計一計竟然還是讓她平安出生,三歲時,她親自在她碗里投了毒,她竟然也無絲毫異樣,只是發了一月高燒。
「老爺,你看,枉我平日里待她如此之好。」周氏妄想以丞相來解決沈飛清。
「飛清,不管事態如何,你也不該以這般態度對你母親說話。」丞相自然心憐周氏。
沈飛清看了眼丞相,卻是冷笑,「什麼母親,父親莫不是忘了,我母親可是生我時難產而死,我似乎也因此擔了一個克父克母的名聲,再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院子里的一應置備都是從前幾日才開始有的吧,這所為是待我如此之好,到底從何而來?」明明是質問,明明是該惱怒的語言,從沈飛清嘴裡說出,卻是平淡得如清水中只起一絲漣漪,讓人心驚卻發作不了。
只覺這女子為何可以如此淡然。
周氏更是語聲一噎。
空氣中一瞬靜寂,丞相顯然是被沈飛清哪一句話戳中了痛點,面色比墨還黑。
而沈拓由始至終卻是沒有言語。
「這是死到臨頭,還嘴硬嗎?」突然,一道溫細的聲音傳了過來,自然是沈冰雪,她此刻面上滿是憤怒,還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啪。」一包藥粉丟在沈飛清面前。
周氏凝目。
「母親你看,這是我從四妹妹屋子裡的軟枕下搜到的。」沈冰雪指著地上的藥粉,看著周氏,又看看沈飛清,「四妹妹,你為何這樣,二姐姐以前待你再如何不好,你也斷然不能如此。」
「大姐姐又誤會兒,我說了,二姐姐最近待我極好。」沈飛清看也不看地上的藥粉,而是走向沈冰雪,「還有,如此,我如此什麼了?」
沈冰雪對於沈飛清的反應先是一怔,之前聽丫鬟說沈飛清態度大變,她還有些不信,如今瞧見了,才知,竟然,讓她心頭有一瞬的不舒服,不過這情緒也是轉瞬即逝,沈冰雪此時睜著一雙美眸頗為惱怒的看著沈飛清,「你怎麼的這般歹毒,害了人,還不承認。」
「我沒害人,為什麼要承認。」看著沈冰雪精湛的演技,與一旁周氏複雜又陰冷的情緒,沈飛清面上連一絲害怕的表情都沒有,「隨便在我屋裡尋一樣東西就說是毒,我院子里的丫鬟可都是大娘拔過來的。」沈飛清話落,看向丞相,「大娘拔來的丫鬟,可從來不聽我吩咐的,她們做了什麼,我可是應變不了。」
「就知道你要狡辯。」一旁沈冰雪心頭冷笑,美眸更甚陰寒,沈飛清,你再聰明又如何,偽裝又如何,今日里,鐵證如山,你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