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風塵
001 風塵
永嘉縣巽宅鎮石洞村，這裡是貧困的山區，也是楠溪江的發源地。
一家五口人坐在一起吃午飯，鹹菜蘿蔔湯。
「二狗，你趕緊給媽找個兒媳婦吧，你都三十了，隔壁楊剩也三十，娃都十歲了。你再這樣下去，我們秦家可就沒后了。」秦二的老母親說得都是心酸淚。
秦二鬱悶，放下碗筷，說道：「媽，這能怪我嗎？這村裡就沒幾個妞，都去城裡了，我上哪找媳婦去？」
秦二，高中就輟學了，在家種田，進過幾次城，本想掙幾塊錢回家娶媳婦，可即沒掙到錢也沒娶到媳婦，這三十歲的人了，連女生的手都沒摸過。
「上次嫂子不是給你介紹了一個嗎？」嫂子張芝若喂著女兒飯，問。
秦二
「你說那個翠娟啊？滿臉嘎子，我看不上！」秦二還看不上別人？
「明明是人家看不上你。」秦父一語點破。
秦二不說話了。
「反正你去給媽找個媳婦過來，偷也好，拐也好。」秦母一把搶過秦二手上的碗，不讓他吃飯了。
秦二無奈，只好出去溜達。
這石洞村幾百戶人家，可都是些老人，非要說女人，就剩些留守婦女和寡婦了，你說秦二上哪找媳婦去？
秦二在村裡溜達，嘴裡嘀咕著：「哪有花姑娘啊！」
「哎呀，這不是秦光棍嗎？啥時候娶媳婦？」洗衣服回來的劉嬸嬸看見秦二就打趣道。
「去去去。」秦二不耐煩。
「我看他啊，這輩子都娶不到媳婦了，沒用的男人。」留守婦女楊燕遠遠的也喊了一聲。
秦二真想找條縫隙鑽下去，臉上無光啊，硬著頭皮回應道：「小心我半夜爬上你們的床，沒男人滋潤的女人。」
楊燕不說話了，擺著臉。
這溜達到村中心時，遇到了村花楊欣欣和幾個姐妹，這已經是村裡唯一的女人了。
「欣欣妹妹你真漂亮。」秦二傻笑著。
「滾開！」楊欣欣那是看都不看秦二一眼。
「秦光棍，你是想女人想瘋了吧，我家有頭母豬，要不你娶了？」旁邊的姐妹也跟著起鬨著。
秦二發現自己在村裡走到哪，都是異樣的目光，確實，三十未娶，在這偏僻的農村，那就是異類，人家都喊他秦光棍，沒人看得起他。
秦二想著，砸鍋賣鐵，也得娶個媳婦啊。
這時，有人拍了拍秦二的肩膀。
「秦二，要不叔帶你快活去？」一個吸煙的男人眯著眼，嘴角壞笑著。
這人叫秦凱，年紀比秦二還小一歲，可大一輩分，秦二隻能喊他叔。
「得了吧，你還請我快活！」秦二從秦凱的口袋裡搜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又塞還給了他。
秦凱猛吸了一口，說道：「鎮上新來了幾個花姑娘，姿色真不錯，尤其是有一個叫何小小的，簡直美到令人髮指。」
「那關我屁事？」秦二對那種風塵女子可沒興趣，花錢還要給別人爽快。
「秦二，要不要我告訴大家，你還是個處？」秦凱壞笑的說道，處字剛出口，秦二就捂住了他的嘴。
「去就去，怕啥！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秦二本來就憋了一口氣，體內的那股氣更是憋了三十多年了。
秦凱有輛摩托車，秦二後面一坐，兩人就沿著黃泥路往鎮上去。
這巽宅鎮也是個小鎮，但人口不少，隨著農村娶不到媳婦的男人越來越多，有需求就有供應。
到了鎮上時，天剛剛黑。
兩人去河邊稍微洗了下，看起來乾淨點，不那麼的土鱉，但怎麼洗也一副農民樣。
秦凱帶著秦二，在鎮上的小弄里繞來繞去，大部分路段壓根就沒有路燈，一片漆黑。
繞了好一會兒，在一條小弄的盡頭終於看見了幾個紅燈籠。
「叔，我有點緊張。」到了那后，秦二有點退縮了。
秦凱拍了下秦二的腦袋，吼道：「有點出息行不？」
秦凱拉著秦二就往紅燈籠的地方而去。
見有客人來，馬上有女人出來迎接。
「兩位大哥，快裡面坐。」一個濃妝艷抹的老女人挽住了秦二的手。
秦二緊張的人都僵硬了。
入了屋，零星著坐著幾個女人，女人都是濃妝艷抹，燈光下，你都看不清她本來的面目。
秦二一看這些女人穿著如此露骨，心裡激動的直哆嗦。
「大哥，你哆嗦什麼啊？呵呵。」那領進屋的老女人笑道。
秦二摸著腦袋，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眾女人呵呵大笑。
「這裡的姑娘啊，你們隨便挑。」老女人說道。
女人話剛說完，秦二就興奮的叫起來了：「我要何小小。」
「小小？」老女人喊了起來。
沒多久，就從裡屋出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走路彬彬有禮，穿著也很端莊。
秦二看到這個女人的一霎那，口水都流出來了。
他是真沒見過多少女人，這麼漂亮的女人更是沒有見過，甚至忘記了她是個風塵女子。
「愣著幹嘛？上樓吧。」何小小的一句話，把秦二打回了現實。
「去啊，愣著幹嘛？各忙各的。」秦凱在其他女人的身上尋起來。
秦二急忙跟了上去。
樓上有幾個小房間，入了房間后，何小小就直接開始脫衣服。
「你要幹嘛？」秦二問。
「你傻啊，幹活啊，老娘時間很寶貴。」何小小邊說邊脫衣服。
就在這一刻，秦二的腦子發熱，腦子短路的說道：「要不你嫁給我？」
噗！何小小的一口血都噴出來了，轉過頭來，不可思議的看著秦二，說道：「你腦子有病啊？」
秦二真是想媳婦，這風塵女子也比沒有好啊，何況這風塵女子還這麼漂亮。
「我說真的。」秦二肯定的回答，這一刻他是跟著自己的心走的。
何小小看著秦二，說道：「你不知道我是幹啥的嗎？」
「知道，我不介意。」秦二很隨意的回答。
有那麼一瞬間，何小小被感動了，沒有人能理解她這種職業的痛苦和背後的嘲笑。
這世上應該沒有人能理解她們或者尊重她們吧？
何小小在這裡，這日子對她來說，是沒有盡頭也是沒有任何希望的，她的人生一直只有絕望。
「你說真的？」何小小問。
「真的。」秦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