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血咒迷情愛難亦(1)
在宮裡都為了她得了龍種到她的宮裡祝賀的時候,她的心裡其實是有著一種深深的無奈和悲傷的。她有了龍種,她居然有了這個男人的孩子。如果這事發生在別人的身上,她想也許她們會樂瘋了的。尤其是麗姬,看她看她的眼光,那種陰冷和嫉妒讓絲蘿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如果她能選擇的話,她絕不會選擇懷有這個孩子。她的一生困在這深不見底的後宮,她還有什麼希望呢?她怎麼能再生下一個這樣的孩子呢?
可是,她懷了,她成了眾人羨慕的對象。在別人的笑臉里,她也有了一絲快樂的感覺,也許有一個孩子也不是壞事。在這個寂寞的世界里,有一個親人陪著自己,也是一個好事啊。
絲蘿的快樂是在別人的快樂之後,才後知後覺的來到的。她快樂著,她微笑著,這是她來到這個深宮裡最開心的一段日子了。
可是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災難在沒有預測的時候發生了。
那是一個和風暖陽的下午,絲蘿一個人站在窗前的那盆碧綠的無名植物前面,這是一盆美麗的開著淡紅色小花的植物。絲蘿不記得以前她是否見過這盆植物,似乎有點陌生。可是宮裡每個月都會有舊的花草被送出去,和新的花草被告送進來。陌生的花草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這花味道有點特殊,真的平時也沒有在意過,不過真的走近了,就會聞到一股淡淡的說不出來的香味,不像玫瑰的濃香,也不像薔薇那樣淡淡的,有一股讓人不易覺察的淡香慢慢飄散,可是一會兒就讓人陷入了恍惚的夢裡。有一種做美夢的感覺。絲蘿聞著這花香,人都有點像喝醉了酒的微熏了。
卻不知道災難就這麼讓人無法抵擋的到來了。
剛開始的時候,絲蘿覺得她的腦子一暈,肚子象針刺的一般痛了幾下,可是一轉眼又不痛了。在風中還聞到了那盆植物淡淡的香味。這時候,門開了,她的貼身侍女清兒走了進來。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棠姜身邊的最得寵的侍女一衛,一衛的手裡還捧著一碗湯,說是玉苑夫人送給香雲夫人補身子的。
絲蘿讓一衛傳達她對玉苑夫人的謝意。一衛笑著說,「不用了,香雲夫人的事就是咱們玉苑夫人的事。咱家夫人說了,香雲夫人可是懷的王上的龍種,說不定是咱大齊國的末來儲君呢。有什麼事儘管對咱家夫人說,讓奴才替你去辦。」
絲蘿笑著接過清兒手裡遞過來的葯碗,還沒有端到嘴邊,就不由皺眉驚呼一聲,她的肚子猛烈的痛了起來,就象是有一雙手在她的肚子里抓著什麼似的。痛的她的臉色都變了,手抖的把碗叭一下摔落在地上。碗碎裂一地,清兒嚇的忙蹲下身子查看。一衛也走上來,扶住香雲夫人一連聲的問,「怎麼了,怎麼了?」
絲蘿痛的說不出話來。
清兒忽然想到了什麼,立馬象被針刺了一下似的驚跳起來。向外面衝去。她去找醫師。她怕……
可是一切都晚了,絲蘿驚駭的發現有一股殷紅的血液正從她的裙子底下的地上流了出來,在地上蜿蜒成一條可怕的紅蛇,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那股溫熱的水流還在不斷的從她的下體流出來,那樣緩慢又陰險的在她的大腿上爬行著……
天啊,不會吧。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
不會吧
不會啊
天啊。
「夫人,你,你的孩子,你……」
一衛沒有把話說完,她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絲蘿的裙擺下面的血流,似乎想從中得到什麼似的。
「我,我。」
絲蘿求救的看著一衛。
「啊,香雲夫人,你的孩子流了,你的孩子沒了。」
一衛驚叫一聲,又作勢捂住了自己的嘴。如果絲蘿能仔細的看一眼她的眼睛,她一定不難發現一衛的眼睛里有一絲不易覺察的陰森森的冷笑。
「不,不,不……」
絲蘿驚恐的叫著。不會,不會的,她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流掉呢。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天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絲蘿驚叫著,後退著,
她的面前裙擺清楚的在地上畫出了一條條猙獰的血線。
啊!
悲慘,絕望,恐懼,無助的尖叫聲在香雲宮的上空飄散開來……
絲蘿醒來的時候,天是黑的,她的心裡也是黑的。她不想睜開她的眼睛。她的心裡沒有一絲的光明,黑暗,到處都是走不出來的黑暗,就象那外狂暴的男人,這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她寧願自己永遠不要醒來。
可是,她沒有死,她怎麼會死呢?她在這個人間的罪難道還沒有受夠嗎?她還沒到死的時候嗎?孩子,孩子,想到孩子,淚從她那蒼白的臉上流了下來,她就那樣躺在那裡,她是那樣的柔弱蒼白,似乎象個沒有生命力的玻璃娃娃一樣。
「妹妹。」
是誰在叫她,是的,是一個女子,一個很溫情的聲音在她的耳朵邊響起。
絲蘿慢慢睜開了眼睛。入她眼的那張臉寵倒不是她所熟悉的清兒。居然是玉苑夫人。玉苑夫人怎麼會在這兒呢?這不是她的寢宮嗎?她看到了玉苑夫人的微笑的臉的後面那一張也充滿了笑容的臉,那不是一衛嗎?想來是她了,她早該想到的,是一衛報告了玉苑夫人。可是玉苑夫人怎麼會到她的宮裡來了呢?
玉苑夫人雖說不像麗姬那樣盛氣凌人,可是也和她們不大來往啊。可是,今天,她怎麼來了呢?她是夫人,自己是嬪妃,位置原在她之下,她能來看自己,是自己的榮耀。本來她也不能在玉苑夫人面前失了禮數。
可是現在她已經不在意這些了,大不了也是一個死,她還活著幹什麼呢?
「妹妹,姐姐知道你醒了。姐姐也知道你傷心。姐姐也為你傷心。你說這一個好好的孩子,就這樣說沒了就沒了。你說能不傷心嗎?我。」
棠姜說著就用絲帕抹了一下淚。哭的比什麼都傷心。
絲蘿看到棠姜的眼淚,心裡一酸,棠姜說到了她的心窩裡去了。這孩子,沒了,她還活什麼啊。
「妹妹,你一定是奇怪姐姐我為什麼一聽說就來了,你會說姐姐我傷什麼心啊。是吧。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沒了孩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姐姐我也明白。你可知道,姐姐我傷心是真的。這宮裡再也沒有人比姐姐我懂妹妹你的這一份心痛了。妹妹,你也知道,姐姐的孩子,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