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章:血濃於水
出影院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蘇藝欣坐進車裏,看著遠處,一邊打電話,一邊抽煙的宋寒驍。
她不喜歡聞到煙味,所以他都盡量不在她麵前抽煙。
他扔了煙蒂,似乎是在調整自己剛剛有些氣憤的情緒,他掛斷電話,略有緩慢的進到車裏,故作輕鬆的衝她挑了下眉。
他沒啟動車子,側頭問她,“送你回學校?還是今晚住在窯樓?”
說實話,她並不想這麽快回學校,她想去窯樓,想知道宋寒驍下一步的動向,想盡早結束這一切。
“那你明天送我回學校怎麽樣?”
宋寒驍笑了,“好啊!”雖然現在不能對這她做什麽,但是,能跟她多在一起一會兒,他也很滿足。
他係好安全帶,啟動了車子,向窯樓的方向開去,“以後你隻要想來窯樓,就讓阿冰去接你,什麽時候想回學校,就讓阿冰送你!明天一早,我還有別的事情,就不能陪你了!”
蘇藝欣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歪著頭,斜視宋寒驍,“你明天不會去陪別的女人吧?
宋寒驍笑的誇張,“不會的!我明天會去別的地方收賬,得去幾天!”
“去哪兒啊?什麽時候回來?”蘇藝欣問完以後就有點兒後悔了,因為宋寒驍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了。
還帶著懷疑的眼光看向她,沒有回答她問的問題,也沒有再接話,一時間,車廂裏的氣壓有點兒低。
蘇藝欣其實很想像別的女孩兒跟男朋友撒嬌時候的樣子,繼續追問剛剛的問題,可是她卻怎麽也張不了口,反而有些緊張,心跳加速,臉頰有些燥熱。
宋寒驍歎口氣,最後還是告訴了蘇藝欣,他要去趟臨城,大概三天那樣。
在路過江北廣場的時候,蘇藝欣望過去,聽到了一個熟悉聲音,唱著一首熟悉民謠。
“停下車!”
宋寒驍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一個高挑消瘦的身影,破洞褲,牛仔外套,一雙灰藍色的帆布鞋。
“你不覺得,這個彈吉他的人,跟你長的很像嗎?”蘇藝欣按下車窗,遠遠的看著謝佟,又轉頭看看宋寒驍。
這個人,有這跟他一樣的細長雙眼,鼻子高挺,眉眼間的淩厲也與他很像,“你認識他?”
“本來我是不想告訴你的!因為我還沒弄清楚!他叫謝佟,我的吉他就是跟他學的,我們還是一個學校的,昨天我無意間看到他右邊小腿腳踝那裏,有一塊跟你弟弟很像的胎記,
至於他有沒有先天性心髒病,記不記得小時候的大火,我就不知道了!”
宋寒驍下了車,走到蘇藝欣這邊,身子靠在車窗那裏,觀察了很久,謝佟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的目光,一記冰冷敵意的眼神殺過來,對上了宋寒驍的雙眸。
隨後他的目光又掃到趴在車窗上的蘇藝欣,大概是覺得被人打擾到了,他的音樂停止,開始收拾了東西。
“你今天一整晚,心不在焉的,都是在想這個事?”
“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我怕你打擾了他本來安逸平靜的生活。”她擔心的事情其實很多,隻是恰好看到了,所以她才說的。
宋寒驍繞到駕駛座位,重新啟動了車子,“我知道這個人,幾年前就找到過他,他不是我弟弟。”
蘇藝欣側過頭有些詫異的看著他,想說什麽,卻也什麽都說不出口,人家是宋寒驍哎!想找什麽人找不到,這種像弟弟的人,肯定一找找一堆的啊。
“好吧!隻要你相信,你的弟弟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過得很好就行!”
蘇藝欣安慰道,還伸出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宋寒驍隻表示微笑,沒再多說什麽。
窯樓很快就到了,這裏因為沒人住的原因,黑漆漆的,沒有一間房間裏的燈是亮著的。
晚風吹過來,樹葉沙沙的響,有些滲人。
她從車裏下來,不禁拽緊了那個披在身上的西服外套。
她跟宋寒驍的身後,進了屋子,突然客廳的燈被打開,著實嚇了蘇藝欣一跳,一個看上去已經接近六十歲的阿姨從走廊裏麵的小房間出來。
“宋先生,您回來了!”
“嗯,這個是安小姐,今晚住在這裏,睡三樓的第一個房間!帶她上去吧!”宋寒驍交代了一下,蘇藝欣有些奇怪,難道他不住在這嗎?
雖然有些欣喜,但還是或多或少的不安。
“你今天?不住在這?”蘇藝欣兩手拽著西服領口,抬著腦袋問道。
宋寒驍抬手看了下腕子上的手表,“我今晚還有別的事情,蔣姨會照顧你的!有什麽要求,你就吩咐蔣姨,明天一早,我會讓阿冰送你回學校的。”
蘇藝欣有點小失落,不過心裏還是慶幸的,所以點點頭,這次也不太敢問他去哪了。
蔣姨對她很禮貌,做出邀請上樓的姿勢,帶她去樓上房間,而宋寒驍看著她上樓以後,就離開窯樓,快速的開車,回到了江北廣場。
找了一圈,沒有看到謝佟的身影,已經打算放棄尋找的時候,他突然在街邊的那家大排檔,看到那個背影。
宋寒驍走過去,將手搭在謝佟的肩膀上,“晚上就吃這個?”
在看清楚是宋寒驍的時候,謝佟抖動了一下肩膀,示意他把手拿開。
“天天在這種地方賣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我不是給你錢供你上大學了嘛!”
“你的錢?幹淨嗎?”
“你?”
謝佟扔下筷子,提著吉他,頭都不回的離開了,江邊廣場的風很大,看著謝佟離開的背影,他有些痛心。
是的,他騙了她,他其實早就找到了弟弟,隻是自己執意不肯‘洗手’所以弟弟才跟他翻臉成仇人。
謝佟一直吹著風走了好遠,確定宋寒驍沒有跟上來以後,他獨自一個人坐在路邊,看著這座繁華的城市。
那個唯一跟他有血緣關係的哥哥,他不不知道怎麽麵對他,親人就是這樣,打斷骨頭連著筋,雖然他們沒有從小一起長大,但是終究還是血濃於水。
他暑假在茶樓前的天橋上唱歌,也是為了平時能多看看哥哥,他真的不想讓哥哥繼續走這條不歸路。
現在這種抵抗,也是希望他能清醒一點。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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