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中古年間的靈異事件（下）
直到現在，南宮宇才明白剛才詭異的嬰兒啼哭聲是怎麽回事，原來那位老者的背後，真的伏著一個小嬰兒，在他佝僂的脊背上啼哭。
但是，現在的場景，卻讓南宮宇和忘塵二人不曾感到陰森和恐怖，反而有一種淡淡的傷感，這種感覺感同身受，隻需稍微凝神，就能感應到，因為太強烈了。
一位老者，渾身插滿了斷裂的古兵器，本應垂死，卻又挺了過來。歲月壓彎了他原本挺拔的脊背，斬掉了他的生機，彎曲的背上，還有一名嗷嗷待哺的小嬰兒，這樣的情景，本來就是悲涼的。
然而現在，遲暮的老者，新生的嬰兒，居然都在倚靠著酆都城，在那裏雙雙哭泣，像是在追憶什麽，緬懷什麽，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蒼涼。
看著這一幕，南宮宇居然心裏泛酸，很想知道中古年間，這個老者到底有什麽樣的經曆。
“他是中古年間的前人了，生前是一位真正的強者，年老後卻因為救了一個嬰兒重傷垂死，那個嬰兒有靈性，目睹了那個老者在為他征戰的一切，因此不離不棄，即便他快要死了，也依然陪在他身邊。”
“老者明知自己時日無多，但是最後也帶上了那個嬰兒，他們用老者剩下的時光遊曆天地，每個地方都有他們的足跡，就這樣，一個老者，佝僂著脊背，背著一個巴掌大的嬰兒，一直遊曆了一紀元，都不曾停歇，直到現在，那個嬰兒也沒有長大，依舊被那個老者背著。”
像是知道南宮宇心中所想的一般，忘塵道出了這半人半鬼老者和其背上的嬰兒的故事。
敘述的是時候，他也收起了過去嬉笑的樣子，聲音很是沉重。
“他被傷成這樣，渾身插滿了古兵，體內早就斷了生機，怎麽還能自主行動，而且，看起來，他還有自主的意識，不曾湮滅，怎會如此？”南宮宇低沉的發問，這是他在意的一個問題。
先前，他一直懷疑，那個老者是詐屍！
“剛才我說了，他時日無多，用餘下的光陰遊曆天下，並且背著這個嬰兒，這樣子的狀態，他們行走了足足一紀元！”忘塵說道。
“一紀元？誰人能以這樣的身體狀況行走這麽長世間，他……他是不滅的嗎？”這次，南宮宇被震住了，實在很難想像，渾身被插滿了古兵器，以這樣的身體居然獨行了一紀元，誰人可以如此？
說著，南宮宇又小心的撇了一眼那個中古年代的老者，發現不僅他的前身插滿了古兵器，連他的後背，都是這樣，像一頭刺蝟。
不過，唯獨那嬰兒的棲息地沒有任何東西，很平整。
這位老者的過去，到底是怎麽樣的？南宮宇產生了好奇，即便再逆天之人，也無法做到這樣啊！
“的確，以這種體質的確無法堅持，別說一紀元了，就是一年，都很吃力，因為他時日無多了，但要是有人輸送生機給他，讓他回到巔峰，就可以做到了。”忘塵介紹。
“是誰？”
“老者背上的那個嬰兒，如今他是鬼嬰，生機全部輸送給了那個老者。”忘塵淡淡的說道。
南宮宇大驚，瞬間知道了這個老人為何會半人半鬼了，全靠背上的那個嬰兒所賜！
過去有一種神奇的法門，可以將一個人的生機毫無保留的輸送給另外一個人，前者生機斷絕後，卻不會死，隻會化為上古陰靈，成為鬼物，而接受造化的人，則可以重回巔峰，擁有第二生命。
這屬於無上陰術的一種，但是在很久以前卻已經失傳了。
“那為何會被稱呼為‘靈異’？而且是中古年間就已經存在的？”南宮宇問，謎團實在太多了。
一提這個，忘塵麵色立刻變得不自然了，不再追憶，而是帶著心悸，道：“唉，自那老者被嬰兒以無上陰法救活之後，他就性情大變，自中古年代至現在，每隔數千年，他便出現一次，但凡出現，必定會流血十萬裏，所有沾染到因果的人都要死，但願不要盯上我們吧……”
南宮宇心神一動，十分不自然，難道自己會被盯上嗎？
“因為，據傳聞，老者是因為背上的嬰兒自甘墮落的，相傳，他救下那個嬰兒，就是為了讓他活下去，結果在他垂死之際，那嬰兒卻利用那種必死的陰術，將他救了過來，自己卻成了鬼嬰，這與老者本身的執念不符合。”
“老者醒來，卻發現自己傷勢全好，但是自己拚死救下的嬰兒卻死去了，他得知真相後當場瘋了，不願再做人，而是墮入鬼道，相伴嬰兒，據說，隻有在酆都，背上的嬰兒才會短暫的複蘇一陣子，這樣子，他就成了這幅不人不鬼的樣子。”饒是忘塵老頭這樣玩世不恭的態度，說起這件事，也是頗為唏噓。
南宮宇驀然，想救之人卻成全了自己，到頭來自己活著，在意之人卻死了，還有比這個更蒼涼的事嗎？
死而複生，卻不願為人，而是為鬼，此等大世蒼涼，天下少有！
“老者墮入鬼道後，因為鬼嬰需要精血，因此每隔千年，老者就會出來混亂蒼生，所過之處，流血十萬裏，凡是被他盯上的，隻有死路一條，成為鬼嬰的祭品。”忘塵語氣帶著顫抖。
“但是，老頭子，你想過沒有，一個嬰兒，怎麽會施展那等無上陰術，借屍還魂？”南宮宇皺眉，發現了問題。
然而，忘塵搖頭，道：“我也不知，先前我說的，都是千古流傳下來的奇聞而已，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不是真的，那個中古年間的老者到底經曆了什麽，又是什麽讓他甘願入鬼，都隻有他自己知曉吧。”
“至於你說的那個嬰兒來曆，有很多個版本。”
“什麽版本？”
“有人說，那個嬰兒就是那個老者的另一道身，他需要以精血養道身。有人說，那個老者本身就是無上陰師，他不願死去，無奈之下血祭了那個嬰兒。也有人說，那個嬰兒，是某位陰師的轉世身，且和中古老者關係密切，借屍還魂，本身就是那個嬰兒施展的。”
“這麽邪乎？！”南宮宇也怕了，先不說這個鬼嬰的來曆，光是這個中古年間的老者，就足以讓人害怕，因為，按照忘塵老頭所得到的傳聞來說，隻要被盯上，保準會死去，過去就很多事件可以證明。
“我們快離開！用你先前的方法。”忘塵老頭焦急的說道。
南宮宇點頭，也想快點離開，什麽成就無上陰師的大造化，全部被他拋到腦後了，有什麽能比命重要的呢？
二話不說，他趕緊激發了虛空骨，但是很快的，南宮宇的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了。
因為，任憑他怎麽激發虛空骨，後者都沒有絲毫反應，靈氣磅礴，但是卻猶如泥牛入海一般，這回不靈了！
“怎麽了？”忘塵臉色難堪的問。
“剛才的法門不靈了。”南宮宇快哭了，本來想趁那個中古年間的老者黯然神傷的空隙離開的，沒想到虛空骨卻關鍵時刻掉鏈子，不管南宮宇怎麽催動，都毫無反應，仿佛隻是一塊普通的骨頭一般。
“咕嚕……”忘塵連吞口水，身子骨突然緊繃，僵硬的往後看去，那個老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起來了，滿頭白發，帶著烏黑的血跡，空洞的眼神，正如懾人的陰風一般，鎖定了他們二人。
“快逃！”兩人和老者對視了一會兒後，突然向後跑去，要避開他。
“唰！”
都沒看到他是怎麽移動的，那名老者就出現在了南宮宇和忘塵的前方，不過並沒有對他們動手，隻是用空洞無神的眼神看著他們，如一尊雕塑一般。
“你是老頭子，也是我師傅，理應衝在我前麵！”南宮宇焦急的說道，下意識往前一推。
忘塵也處於神經緊繃狀態，一時沒注意，被南宮宇推了個踉蹌，往前走了幾步，這一走不要緊，正好站在了老者的前麵，目光正對著他那空洞的的眼睛。
“啊……”
忘塵慘叫，嚇得臉都白了，兩腳顫抖，比南宮宇還要不濟，居然討好著對老者說道：“前……前輩，你你找我們，有……有什麽事嗎？”
然而，老者突然爆發出懾人的氣勢，一頭染血的白發在亂舞，空洞的眼中，居然流出了一行血淚，十分刺眼，每一滴都如汪洋大海一般，要知道，隻有古聖的血，才有這種威勢啊！
他在無聲的哭泣。
“還我……兒來……”老者一邊流著血淚，一邊這麽說道，且伸出了他那黑漆漆的幹枯老手，抓向忘塵。
“啊……救命啊！”
讓南宮宇吐血的是，忘塵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叫聲，居然什麽都不做，隻是兩白眼一翻，直接嚇暈過去了。
結果，那名老者一步步往前走去，跨過了忘塵暈倒的軀體，來到了南宮宇的麵前，空洞的眼睛迸射出一道黑芒，鎖定的對象成了南宮宇。
“還我……兒來，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