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求偶
“嗚嗚嗚……”
風聲獵獵,幽幽淒厲,仿佛來自九幽地獄,降臨在此地。
一同而來的,是一片無亙無垠的血色光芒,染紅了山川大地,令大荒中黑暗不再,被血光所取代。
大地、天穹、山脈、以及大荒中的一草一木,全部變的妖異,紅的滲人,紅的恐怖,在人的瞳孔中極速方法,並且占據。
這樣的天地,少了一分陰森,多了一種血腥,在這種血芒之下,隻要身處其中,就能讓心靈都受到浸染。
南宮宇立於落鳳淵的上空,可以清晰的看見,遠處的那一抹血紅,帶著一絲黑色,正不斷朝這裏席卷而來,天空之上,一個又一個黑色漩渦伴生而出,吞噬天地之下一切有形物質。
這樣的景象,在大荒邊緣的荒蕪地帶,他曾遇見過,被玄火中人稱之為恐怖,不屬於這一紀元,亙古而生,不死不滅,專殺一些至尊,天地未來時就出現了,很久遠。
現在,它又出現了!
“它……怎麽回來了?”南宮宇結結巴巴,臉色發白。
之前一人獨戰陰風魔物的那種戰意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有的,隻有顫栗。
黑風和血霧互相依存,相伴而生,在南宮宇的瞳孔中驟然放大,然後隨著黑風和血霧的逐漸臨近,南宮宇腳下的落鳳淵,也是以一種極為可觀的速度變的猩紅起來。
黑幽幽的淵底,肉眼可見的,有一抹血光,正從模糊變的清晰,似乎有什麽生靈要衝出來。
轟!
仿佛漲潮一般,在血色天地之中,一聲讓人心裏發毛的悶響聲發出,是落鳳淵在震動,魔氣變成血氣,衝出深淵,卷向半空。
“快撤!落鳳淵中也有恐怖衝出來!”這次,玄火中人的聲音也帶著一絲急促,他是參加過紀元棋局的禁忌人物,一般很少出聲,即便是南宮宇生死之間,也不會出麵,但是一出聲,就代表著事情麻煩了。
“好!”
南宮宇想也沒想,直接運轉騰龍遊天步,離開這裏。
咻!
在南宮宇離開的一瞬間,就有一道快到極致的鞭影從落鳳淵中抽來,南宮宇原來所處的位置,空間被抽裂了,帶著血,並且向四周蔓延。
“這是什麽東西,看也看不清!”
南宮宇立在遠處,看到這一幕,連呼僥幸,若是晚了一步,就要被那陣血影抽碎了,元神具滅。
“這也是恐怖,並且比遠方趕來的恐怖更加強大,連我也不敢正麵麵對。”
“你都無法抗衡,我去豈不是找死?”南宮宇膽寒,這般說道,他心裏滲得荒。
“現在是什麽季節?”
“啊?”
南宮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裏卻是焦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問季節幹什麽?
但是南宮宇還是回答道:“初春季節,冬雪未化,候鳥未歸。”
“初春……”玄火中人沉吟了幾句,隨後就沒在說話了,急的南宮宇團團轉,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生怕驚動藏在落鳳淵底下的恐怖。
他覺得玄火中人形容的很對,這裏根本就是一個恐怖發源地,什麽生靈都有,先前的分屍魔物,現在的血霧和黑風,似乎全部集中在落鳳淵一帶。
“為何落鳳淵會死這麽多人,什麽分屍魔物,這種東西對付半步萬玄的人還行,至尊一出,誰與爭峰,那為何還有至尊古聖的屍骨?都是被這恐怖殺死的啊!”
南宮宇在心中這麽想著,因為玄火中人說了,這種生靈,專殺至尊以上的禁忌人物,過去曾殺皇!
忽然,南宮宇有個極為恐怖的想法:如果這種恐怖有朝一日衝出大荒了,那麽不僅南宮家族會第一個被滅亡,三大路中,又有幾人可以擋住它們呢?連至尊都能殺的生靈,誰敢與其一戰?
越想,南宮宇心裏越發毛,覺得這個可能性太大了,到時候,南宮家該如何抵擋?
這時,天地再震,又有幾根巨大的血影從落鳳淵中騰起,這次南宮宇看清了。這幾道血影,也是觸手,帶著血,但是血的顏色,不再鮮紅,而是黑血。
並且,觸手也不是通體帶吸盤,而是渾身是紅毛,和之前碰到的不同。
漸漸的,恐怖的身軀從落鳳淵中慢慢升起了,正如南宮宇所想的那樣,也是一團龐大到無邊的血霧,周圍黑風盤旋,一個又一個更加大的漩渦浮現,吸下一顆顆旋轉的大星。
轟!
驚天巨響響起,仿佛天開了一角,混沌氣彌漫,各種法則齊現,亂天動地,南宮宇目瞪口呆,因為他親眼看見,恐怖的一根觸手向天抽去,將天都打下一角來。
這是何等的神通,仿佛古皇再世,其威不可敵,接著,恐怖在南宮宇錯愕呆滯的目光中,那根毛茸茸的觸手竟然將天之一角送進了血霧中,隨後,傳出一陣猶似咀嚼的聲音。
“哢嚓哢嚓……嘎嘣嘎嘣……”
“它在幹什麽?”南宮宇問道。
玄火中人的回答很簡短,隻有兩個字。
“吃天。”
嗡……
南宮自己差點沒暈過去,這太駭人了,恐怖能吃天?他覺得很不真實,出乎想象,過了很久都沒反應過來。
他有種想法,如果這是真的,那麽鴻蒙紀元人皇女媧之所以曾煉石補天,會不會也因為天被這種恐怖吃下一角來?
這個想法很瘋狂,完全顛覆了前世的神話傳說。傳說,媧皇補天,是因為不周山倒塌,天缺了一角,而非被生靈吃掉的,現在這種觀點卻被顛覆了。
正當南宮宇胡思亂想之際,從遠方飛來的那頭恐怖,已經和落鳳淵的那頭碰頭了,兩者一比較,就發現,落鳳淵的那頭,個頭明顯比另一頭要大,渾身的血液也比另一頭深很多,氣血磅礴,滔天不盡。
咻咻!
兩邊的恐怖同時射出觸手,將空間都抽裂了,露出漆黑無比的黑洞,最後,它們彼此交織在了一起,變成了死結,除非將它們分開,不然無法分開。
“它們在幹什麽?”南宮宇奇怪的問道。這兩頭恐怖有些反常,超出他的預想之外。
他認為,兩頭大恐怖見麵,理應是一場龍爭虎鬥,打的乾坤炸裂、日月沉淪,它們有這種實力,可以做到。但是現在這兩頭恐怖似乎並沒有打起來的意思,而是兩個互相纏繞在一起,形成一個死結。
並且,兩頭恐怖竟然發出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
“吼……”
“吼……”
兩頭都在吼叫,不過聲音並不響,相反有些低沉,似嗚咽,也似啼鳴,總之有一種很急切的感覺在裏麵,這更讓南宮宇摸不著頭腦了。
這就是恐怖的真麵目嗎?和之前碰到的不同啊。
“它們在求偶。”
在南宮宇感到差異的時候,玄火中人又說道。
語不驚人死不休,玄火中人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差點讓南宮宇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
“你……你說什麽?這裏風大,我沒聽清楚……”
南宮宇的麵色正一分一分變得錯愕起來,隨後,表情變的精彩起來,但是處處透著古怪,最後,臉上的表情完全凝固了,僵在那裏。
他懷疑,如果不是他的耳朵出了問題,那就是玄火中人說的話有問題,所以讓他再說一遍。
識海中,玄火中人很認真,道:“它們在求偶,那頭從落鳳淵裏出現的恐怖再向另外一頭求愛。”
“……”不是南宮宇不想說話,而是他實在想不出該說什麽。
他愣在那裏,又呆滯的看了看遠處正糾纏在一起的一大一小兩頭恐怖,他現在急需一樣很重要的東西——避雷針。
玄火中人的話太驚人了,恍若晴天霹靂,把南宮宇雷了個外焦裏嫩的,就算他之前想過兩頭恐怖為何會做出這般反常的舉動,任何一種可能性都想到了,可是就沒想到求偶。
“怎麽會這樣?”南宮宇喉嚨發澀的問道,覺得像是在做夢。
“我說了,恐怖雖然專殺至尊,過去也曾殺皇,但它終究是生靈,不是天生地孕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一頭恐怖的出生,也是有兩頭甚至三頭以上的成年恐怖彼此交合孕育而生的,現在是初春季節,正好是恐怖一族性欲最旺盛並且最熱衷於繁衍生息的季節,如果是兩頭雄性的恐怖,那麽就會大打出手,直到一方死去為止,但是是一公一母的話,又另當別論了。”
“你是說,一公一母,就會……那個?然後生下恐怖寶寶?”南宮宇很艱難的說完了這一句話,滿頭大汗。
這實在難為他了,恐怖生得多醜啊,滿是觸手,他很難想象,這種生靈在進行那種最原始的行為的時候,會是一副什麽樣的場景,他想象不到,也不敢想。
南宮宇快哭了,這麽醜的物種來做那種行為,簡直是對那種行為的侮辱,而且……而且它們這麽多觸手,哪個才是作案工具啊?
南宮宇猜測,或許都是作案工具。
眼神又像那兩頭恐怖瞟去,他發現,母的那一方,觸手上密密麻麻,有吸盤,而公的好像沒有。
南宮宇的腦海中,想象了這樣一幅場景:無數的觸手帶著血,亂飛,公的觸手進入母的觸手中的吸盤中,然後分泌出一種粘稠的白白的腥臭液體,再然後,母性恐怖的吸盤中,很突兀的凸出了一頭一個密密麻麻的小觸手,它們和爸爸媽媽長得一樣,都是一團血霧,觸手滿天飛……
後來……南宮宇就準備唱後來了,他想不下去了,太惡心了,忍不住要幹嘔。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南宮宇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強行忍住腹中的氣血翻滾,問道。
玄火中人說出了一個瘋狂的提議。
“兩頭恐怖忙著交合繁衍,趁它不在,抄它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