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南宮宇也因為這個亙古的問題而苦惱過,甚至因此有了心魔,迷茫了,自從殺死宙斯之後,南宮宇想自斬境界不成,被一隻大手隔著無數紀元生生抓走強行進行重生來到了這個萬族林立的洪荒紀元,南宮宇似乎漸漸明白了這個問題。
前世在洪荒禁地聽的一些秘聞,宇皇曾經一人平掉了半個禁地,留下宇皇杵,並且親自看見宇皇杵歸來,為他抵抗雷劫,而且說了宇皇是千古紀元最後一位古皇者,宇皇過後,再無至尊!不老闕的老者至尊古塵曾經推演過他的未來,不屬於這個紀元,也不屬於未來,而是屬於過去,而他又被禁忌人物抓回了洪荒紀元,這是巧合嗎?
南宮家的武學堂裏又有一本人級三品的武學,被南宮宇得到,上麵說了:
崩斷曆史長河,逆轉古今未來。
手摘日月毀星辰,一瞬回到萬古前。
這樣的一句話,可以說是完全概括了南宮宇的前世今生,這也是巧合嗎?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牽引著一切,在幕後中推導整個大世。
每每想起,南宮宇都有種毛骨榮然心裏發毛的感覺,認為自己的命運被人操縱了。
南宮宇不是一個允許自己的命運被人固定的人。
不僅是為了家人、親人,更為了自己。
天道又如何,禁忌人物又如何?有朝一日,必將顛覆!
他還有機會,畢竟隻有五歲,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成長起來,一旦崛起,必將因他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號令九天,因他一人而沉浮!
南宮宇立於五輪金陽之上,猶如少年至尊,傲視千代春秋。目光炯炯,望向高天,帶著不屑。
“我在修道,卻最終要將道踏在腳下。”他說道,聲音雖然不重,卻代表了決心。
“唉。”一聲哀歎,幽幽傳來,布滿了寂寥,卻猶如天雷炸響,響在南宮宇的耳邊。
南宮宇來到玄火中人的身邊,盯著他模糊的臉龐,一字一句問道:“你不信嗎?”
“不是不信,而是感到無力,還有悲哀。”
玄火中人的聲音猶如仙音般再次傳來,此話一出,卻讓南宮宇感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絕望和無力,萬念俱灰,生不起一點反抗的念頭,對命運的任命,妥協了。
兀的,南宮宇的決心似乎也被動搖了,也跟著升起了一股無力感。
他大驚,臉色難看,想知曉玄火中人為何會如此:“為何無力?又為何悲哀?我從你的身上體會到了一種心灰意冷、舉世孤寂的蒼涼感覺,你那個年代,到底發生了什麽?”
玄火中人搖搖頭,並沒有回答南宮宇的疑問,而是自顧自地說著,思緒……似乎飄蕩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當年的人、當年的法、當年的兵,破碎的破碎,消逝的消逝,什麽都沒有了,都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啊。如果當初沒有那麽選擇的話,或許,會是另一種的結局吧。”
“立於大道之巔,將道踩在腳下,俯瞰眾生萬物,主導諸天生靈,付出的代價卻是舉世孤寂,看親人離奇死去,看知己反目成仇,最終獨對大詭異大不祥,落一個瘋瘋癡癡的下場,值得麽?”玄火中人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低沉,像是一個人經曆了百世孤獨一般,帶著淒涼,帶著悲憤,空靈如仙音,沒有一絲波動,聽的南宮宇也眼前一陣恍惚。
“值得麽……”這空靈飄渺的哀歎聲回蕩在整片識海內,三塊仙骨在劇烈顫抖,因這句話而發光,猶如三輪璀璨璨的烈日一般。
這莫名其妙的話讓南宮宇聽的一愣一愣的,雖然玄火中人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但還是多多少少了解到了一點信息,玄火中人生前是一個極度混亂的年代,很遙遠,當年的人,死的死,消散的消散,就剩下他自己了。
不過,這個問題還是沒有答案,當年發生了什麽還是不得知,可能是南宮宇還沒有知道這段秘辛的資格吧,他也沒有沮喪,因為他知道,整個紀元以來,有資格知道真相,恐怕寥寥無幾,沒人多少的。
兩人都沉默了,不再說話,玄火中人雖然站在自己身邊,但是南宮宇卻覺得,他站在很遠很遠,隔著萬丈深淵。他亦感受到了一種渾然天成的孤獨,在玄火中人得到體現。
因為當年的人,就剩他一人,沒人可以跟他提起曾經的往事。
過了一會兒,玄火中人又道:“小友,切勿好高騖遠,在我那個年代,是有和道麵對麵交談的存在的,但是結果如何?還是隕落了,甚至靈識都徹底消散了,而道卻依然存在,活力下來,你的這個決心,很好,但是對現在的你來說,無疑是鏡花水月,太遙遠了。”
南宮宇再次吃驚,有人能和道麵對麵交談,道是誰?是一種秩序,一種道則,飄渺虛無,有人卻能做到與道交談,這是何等的逆天?
他沉默了,因為這樣的人都死去了,不複存在,而道卻活的好好的。可見這個決心的艱難程度,幾乎是不可能。
況且,現在的紀元被大道壓製了,紀元氣運被篡改,比以前更加難成道了,這也無形的增加了一個門檻。
玄火中人見南宮宇沉默了,他又開口:“好好修煉吧,如果機緣足夠,即便大道壓製,也阻擋不了你,正如你的前世,不也逆天而行了嗎?”
“有些東西,不知是福。知道了,就要卷入這個大漩渦、無底洞,再也出不來了。有人苦苦追尋一生,想踏入這個璀璨並且殺機四伏的大舞台之中,最後難免黯然收場,連身影也沒有出現,就死去了,有些事,隻有強者才能參與,但是一旦參與,就如同在燃燒自己的精氣神,遲早會一死。開始了,就不能退出,除非你死去,這樣的真相,你還想知道嗎?”
南宮宇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出半句話。
像是自言自語,又似乎特意說給南宮宇聽的:“眾生都在爭渡,爭破頭都想立於大道之巔,等到登臨那等境界後,就會發現,自己辛辛苦苦一路走來,隻不過走了一小段而已,這就如一場棋局,以千古大紀元為棋局,道本身就是當中的棋子,我們每個人都是執棋的博弈人,是被道反過來掌控,還是一路橫衝直撞,主宰眾生,一切都要看自己。”
“我、以及和我同一級別的人,因為一些契機不夠,失敗了,黯然退出了這個棋局大舞台,失敗的結果隻有死,灰飛煙滅,沒有一點人情可言,但是他們終究是沒能徹底殺死我,畢竟……我終究是當年最具實力的執棋者啊,曆千劫而不滅,經萬險而不死,我養精蓄銳,期待重開一局,反敗為勝!”
南宮宇啞然,如果還不知道遙遠的過去發生了什麽,那他就是傻子了。
一幹和玄火中人同一級別的禁忌人物,以大紀元為棋局,用一路修來的道法為棋子,在執掌乾坤萬道,他們有的失敗,就如玄火中人一樣,也有的成功了,踏入了一片新的世界之中。但是玄火中人沒有死,躲進了五陽玄火內,沉寂了萬年,隻為卷土重來,重開一局,逆轉敗局!
玄火中人忽然盯住了南宮宇,語氣比之前有了一絲波動:“既然想起了曾經往事,那麽小友,我要重新開始,需要老朋友的幫助。”
“我能幫你什麽?”南宮宇問道。
“你的確不能幫我,但你的家族之中有我的老朋友,他可以幫我。”玄火中人這麽說道。
南宮宇被嚇了一跳,“你是說……家族的那塊被蒙塵的古碑!”
玄火中人點頭:“沒錯,他當年也是執棋者,雖然比我弱一點,但總歸有資格參與博弈的。”
“可是……我南宮家沒落了,令他蒙塵,是家族曆史上的罪人,並不能喚醒曾經的守護者。”南宮宇黯然的道,在他的心裏,家族和親人現在是他的第一位,不希望它覆滅,但是得知了外麵的那塊古碑守護了家族千萬載,除了令他心裏心酸,同時也令他擔憂。
在元鯤的那隻豎眼內,他曾看見了南宮家曆代先祖血戰的場景,卻是因這塊古碑而戰的。
“那塊碑已經蘇醒了,與我一樣,沉睡了萬年,一朝覺醒,必會想起萬古前的事。當年的事,它不可能忘記。”玄火中人這麽說道,又恢複了之前的沒有一點波動。
“古碑醒來了?!”南宮宇難以置信,這可是遠古的化石啊,居然被喚醒了!
“它不能直接直接幫助我,隻能有人在其中溝通才行。”玄火中人看了一眼南宮宇,道:“這個人就是你,也隻能是你!”
“怎麽會這樣?!”南宮宇差點跳起來,他知道,又被當成工具用了。
“隻有你了解那些秘辛,而且你又身懷五陽玄火,是最好的人選,同時,我也會送你造化,希望,在不遠的未來,你能成長到可以和我麵對麵的程度。”
“小友,試著來看清我的麵孔吧,什麽時候可以看清我的麵孔了,你就有資格知曉一切了。”
玄火中人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竟然猶如九天神雷在這片識海內滾滾響徹,要傳遍九天十地。
“什麽造化?”南宮宇問道。
“你每達到一個大境界,我就會送你一樁造化,同時,我會一路看著你成長。”
南宮宇激動,一路上看著自己成長,這句話什麽意思?等於多了一個萬古年代的老古董當老師啊!勝過千萬種武學。
這時,一陣蒼老的聲音透過南宮宇的識海,傳遞進來。
“把我喚醒,還不出來見我一麵嗎?曾經的戰友。”
玄火中人忽地起身,邁步沒入五陽玄火之內,同時傳音道。
“你回來了,我也回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