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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舊容之傷

  「恭喜孟小姐啊!終於擺脫舊愛,釣到了金龜婿!真是可喜可賀啊!」一個尖尖的聲音頑強的穿過眾人聲音,清晰的落在在場數千英雄的耳邊。 

  「誰?」燕鴻飛臉色一變,迫於這樣的場合,於是強忍著怒火,低沉的聲音像一顆手榴彈一樣落下。 

  這樣的變化一點也沒有讓青蝶驚訝,早在她想明白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知道,今天必定會有更難堪的事情發生,所以她非常鎮定的握緊了燕鴻飛的手,抬起高傲的頭,注視著台下的攢動的人頭,他們用各種目光看著她,羨慕,妒忌,鄙視,怎樣的情感她都能接受得到,但是她卻笑容燦爛的看著台下。 

  燕鴻飛回頭遇到青蝶微笑的目光,心中頓時開闊,一切似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彼此信任,彼此相愛,他臉上露出幸福笑容。 

  「什麼人?有種的就站出來,躲躲藏藏的算什麼英雄好漢?」有人站出來打抱不平。 

  「對!有種的就滾出來!」眾人隨聲附和。 

  「你害怕嗎?」眾人聲中燕鴻飛輕聲問青蝶,伸手輕柔的拂去她吹落下來的頭髮。 

  「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青蝶旁若無人的把頭靠在燕鴻飛肩上。 

  「真是看不順眼這麼不要臉的女人了!」一個中年女人氣呼呼的站了起來,手裡使勁的要將旁邊的一個人拉起來,「你這膽小鬼!你這懦夫!你的女人都被別人搶走了,你在這裡哭有什麼用呢?你快點站起來啊!快點去把她搶回來啊!」 

  會場頓時一片嘩然,所有人同情的目光都集中他們身上,因為燕鴻飛劣跡斑斑,他們完全相信是他搶走那個可憐男人的女人!「去把她搶回來啊!」這是在場眾多老婆變心的男人的心聲,只是不敢說出來而已。 

  「花姐,不要再說了!我們走吧!」那男人不抬頭,只是低聲請求,轉身想走。 

  「你這孬種!女人跟人家跑了你還不敢吭聲!」花姐氣憤的打了那人一巴掌,轉過身沖著孟青蝶罵起來:「你這不要臉的女人!你這狐狸精!你——」 

  「你夠了沒有?」燕鴻飛森冷的聲音驀地響起,打斷了花姐下面更難聽的語言。他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要把她凍結了一樣!花姐嚇得都快要尿褲子,一下子跌坐了下去! 

  「你不要太過分了!」那人似乎忍無可忍,被迫站起來抗爭了,他集聚了全身的勇氣,握緊了拳頭,抬起了頭,憤怒的看向燕鴻飛。 

  青蝶終於看清楚了那個男人,果然不出她所料,是那個人,,是在後院里撞到她的人,把她引到這裡來的人。他們要玩的把戲,她全都瞭然於心。他們已經傷害不了她。她微笑著看著那個與林容顏相像的人,那個裝成林來傷害她的人!多可笑!十年前他傷害了她,十年後,還是有人想要以他的名義來傷害她!多麼可笑的緣分!她站在台上笑顏如花!夕陽霞光安靜的落在她的笑容上,彷彿要將她內心的憂傷掩埋在一片光芒里。 

  「青蝶,你忘了我們曾經擁有過的誓言嗎?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走到天荒地老的嗎?為什麼你卻轉身離我而去?青蝶,我知道我不夠好,我知道我比不上他,但是青蝶,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很愛你!我不能夠沒有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那人動情說。 

  「你想都別想,她是我的女人!誰也別想奪走她!」燕鴻飛冷然說道。「來人,帶他走!」 

  「燕鴻飛,你從來都不缺女人,你為什麼一定要搶我的女人?如果不是你橫刀奪愛,青蝶她是不會離開我的!我,我要跟你拼了!」那人眼紅了,抓起一把劍就刺過來! 

  「拍拍拍!」青蝶鼓起掌來,笑著說道:「演得真好!真棒!請繼續!要不要叫人給你們拿杯水,再拿張凳子呢?我好久沒有看過這麼棒的戲了!一定要繼續哦!」 

  「鴻飛,我們找張凳子坐下來慢慢欣賞吧!各位也找張凳子坐下來吧!看戲雖好,累著自己就不好了哦!」青蝶挽著燕鴻飛的手臂,,臉上笑容滿滿,姿態優雅的邀請在場各位坐下,好像他們說的人不是她一樣輕鬆自在。 

  眾人口瞪目呆的看著她,完全不敢相信,這是她應該有的反應。連拿劍衝過來的人,也不由自主的停止了腳步,獃獃的看著她。 

  「哈哈!」燕鴻飛大笑起來,她真的是太可愛了! 

  「鴻飛,既然他們這麼好心的來給我們的訂婚禮助興,我們總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啊!是不是?」青蝶抬頭笑看燕鴻飛。 

  「說得也是!就讓我們敬他們一杯以表謝意吧!來人,給他們倒酒!」燕鴻飛寵溺的看著青蝶,一邊揮手讓人給他們倒酒! 

  「你們,你們太過分了!青蝶,我,我這樣愛你,可你——好!既然你的心已經不可能回來了,那我就成全你!我——」那人回過神來,感到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一樣的被人嘲笑,惱羞成怒,更發揮他的表演特長,竟然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來,舉劍抹向脖子。 

  「鐺!」的一聲,長劍落地,他回過頭去,一臉悲憤的對打落他手中劍的美麗女子喊道:「你為什麼不讓我死!你為什麼要救我!」 

  「為這樣的女人死,不值得!」那美麗女子轉過臉來面對著燕鴻飛他們,說道:「燕鴻飛,沒有想到你這麼有眼無珠,竟然會娶這樣一個鐵石心腸,不知廉恥的女人!」 

  「鍾瓊顏,小心你的言辭,你若再出言侮辱她,我就對你不客氣!」燕鴻飛笑容頓時消失,冷漠的語氣宣示他的決絕。 

  「孟小姐,我真是佩服得你五體投地!拋棄了一個,勾引另一個王爺,最後還是可以得到快刀堂的燕堂主的愛!我真該好好向你請教,怎樣才能輕易俘虜一個男人的心!」鍾瓊顏冷笑著看著青蝶。「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他身邊的女人從來沒有一個能夠超過三個月的!你,也不會例外!」 

  「鍾瓊顏!」燕鴻飛臉色都黑了! 

  「沒事!」青蝶感覺到他即將爆發的怒火,忙拉住他的手,微笑著安慰他說。她看燕鴻飛的臉色終於稍緩,才轉過臉去,面對著那張年輕而美麗的臉,淡笑說道:「謝謝你的提醒!不過這些我從來都不放在心上,世界上並沒有誰有權利要求誰去愛一輩子,一個月,或者三個月,甚至是一輩子,對我說,都不重要。我只是順其自然!能走到多遠就走多遠!」 

  「青蝶,我會愛你一輩子!你要相信我!」燕鴻飛拉過青蝶,捧著她的臉,無比認真的說。他知道自己以前劣跡太多,此刻,他真的很害怕會因此而失去她。 

  「我相信你!」青蝶笑著拉下他的手。緩步走到那人面前,看著他說:「既然你說你是我的舊情人,那麼請你告訴我,我愛的人,他叫什麼名字?」 

  「我是林啊!你不認識我了嗎?青蝶!」他深情的看著她。 

  「林,可以是一個人的名,也可以是一個人的姓,這個林,是他的名呢還是他的姓?」 

  「這——」他猶疑,主人並沒有告訴他這些啊! 

  「那麼我長了六個腳趾的是那一隻腳呢?」青蝶淡淡的轉過身去問,雖然明知他是在演戲,可是,那張臉還是讓她想起了太多太多! 

  「這?」他又猶疑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主人什麼都沒有告訴他啊。 

  「這個問題的答案就這麼難回答嗎?難道他派你來的時候沒有對我進行必要的調查嗎?他沒有告訴你答案嗎?」青蝶淡淡的笑了,轉過身,淡淡的看著他說:「現在可以摘下你的面具了嗎?」 

  「什麼面具?青——」 

  「閉嘴!我的名字是你可以隨便叫喚的嗎?」青蝶打斷他的話,寒冷的目光看得他心裡直發毛:「這一次我暫且饒你!回去告訴段明旋,我認錯人一次,兩次,但是,絕不會再有第三次!以後也不需要再用這樣的把戲來傷害我!因為就算天下人都不信任我,都不理解我,我都不會在意的!因為我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同,更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那些都與我無關,我是孟青蝶,只做孟青蝶!」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他,在後院的時候,你不是已經相信我是他了嗎?」他看了她一會,還是忍不住將心裡的疑問問出來,因為,他想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真相的,他相信自己的演技是絕對可以騙過很多人的。 

  「有些人是永遠都沒有人可以替代的!」青蝶在這一刻變得好憂傷! 

  「你走吧!戴著你的面具走吧!離開之後,用自己的面容生活就好!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做自己才是最好的姿態!」青蝶轉過身去,不想再看到他那張勾起她滿懷回憶的面容,她的憂傷,無論她想怎樣隱藏,都是無法掩飾的,她的聲音掩藏不起她的憂傷,她甚至連一個面具都無法戴上,她的心在他死去的十年之後,依舊疼痛不已。她仰起臉,不想讓眼淚落下來! 

  「青蝶!」燕鴻飛感覺到她堅強的外表下,疼痛憂鬱的傷愁,走到她身邊,將她緊擁! 

  「我沒事!」青蝶回頭看他,勉強自己露出笑容。是的,我不會有事的!她把頭靠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的心跳,心突然安靜下來了!整個世界里只剩下他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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