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許君一生
青蝶他們環視了一下四周,兩崖除幾棵突出的小樹外,幾乎寸草不生,要想藉助外界力量下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不要緊的!我把傷口周圍的穴道都封了,毒氣暫時不會擴散的!我們先下去再做打算吧!」見別無他法,燕鴻飛雖心知身上毒氣若再運功下去,必然會擴散,說不定會危及生命,但是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再等待下去也是無益,冒險下去最起碼青蝶可得安全,若等毒氣擴散,恐怕連青蝶也不得脫危!他毅然下定決心。
難道真的要這樣嗎?青蝶抬頭,看到燕鴻飛臉色已經隱隱帶了黑氣,心裡絕望,段明旋既然想要他死,所下之毒又豈是普通之毒?如今貿然運功下去,他會有生命危險的啊!她怎麼能拿他的生命做賭注呢?
「燕鴻飛,你愛我嗎?」青蝶眼神清澈的看著他,輕聲問道。
燕鴻飛不想青蝶竟有此一問,呆了呆,回過神來,心中柔情百轉,看著青蝶鄭重說道:「青蝶,你曾經問我,可以愛你多久,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燕鴻飛愛你一生一世!」
「燕鴻飛,我也愛你!」青蝶笑了,說道:「燕鴻飛,我可以和你一輩子在一起嗎?」
「青蝶,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我永遠都不會放開你的!」燕鴻飛感動的說,沒有想到在此絕地,能得青蝶真心,此生已足矣!
「好!我們就這樣說定了!」青蝶笑著將臉轉向一邊,指著一邊峭崖對燕鴻飛說道:「你看到那個洞口了嗎?」
燕鴻飛依言看去,什麼洞口,其實不過是崖壁上一個僅可供一人立足的凹洞而已。但是他明白了青蝶的意思,斷然否決說:「不行,青蝶,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
「你的毒已經開始流竄了,再不運功逼出,就會毒發攻心。到時你如何給我一生一世?」青蝶態度也很堅決說道,「我不會有事,你要相信我!」
「如果你出了什麼事,就算我把毒逼了出來,又有何用?」燕鴻飛還是不能接受她的意見。要他把她一個人留在這深崖絕危之處,他說什麼也不能做到!想到她會墜落深崖,粉身碎骨,他冷汗直冒,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在我的家鄉,人們常說,感情只需要曾經擁有,無需在乎天長地久!可是燕鴻飛,我做不到這樣瀟洒!我需要唯一的,天長地久的感情!如果不是,我寧願不要!我曾經深深愛過一個人,以為可以得到我所想要的感情,但是他卻死了!因為愛我,他死了!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人!很多年了,我再也不敢愛上一個人,因為害怕,害怕會被遺棄,害怕最後還是只是一場傷害!」青蝶想起林來,內心傷痛,她永遠都不能救林,也永遠都不能告訴他她的心意,但是現在燕鴻飛還可以,他還在她身邊,她必須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燕鴻飛,你已經許了我一輩子,我希望你能實現你的諾言!」
「青蝶,我不會離開你的,不會讓你再受到這樣的傷害!」燕鴻飛聽得心酸心痛,沒想到她有這樣的前塵往事,他抱緊了她,青蝶,這就是你在黑暗境地里孤獨絕望,不肯醒來的緣故嗎?青蝶,我發誓,這一生,無論發生任何事情,我絕不會離開你!絕不放棄你!
「燕鴻飛,我們賭一把吧!」青蝶抬頭看著燕鴻飛,懇求道!
「青蝶!」燕鴻飛感到身體毒氣已經漸漸攻向心脈,再不將之逼出,只怕必死無疑!但是要他留下青蝶在此,他怎麼也放心不下啊!
「燕鴻飛,相信我!我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以來,我總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力量在保護我,讓我一而再的脫離險境!這一次,我肯定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好不好?」
經青蝶一提醒,燕鴻飛忽然想起靈珠來,既然她是靈珠選定的主人,那麼靈珠應該會保護她的吧!他伸手握住青蝶手中靈珠,心裡問道:靈珠,你告訴我,你會守護她嗎?
燕鴻飛感到手心裡一絲絲力量穿透而來,似乎是靈珠在告訴他,它一定會守護青蝶的,要他不需擔心!他心頭一顆大石終於放下了不少,暗中拜託了一聲靈珠之後,燕鴻飛再不遲疑,將青蝶安頓好,立即躍上凹洞坐下來運功驅毒,一刻也不敢耽誤。因為他已經感到身上霸道的毒氣再不驅除,就要攻到心脈了!
青蝶扶住一桿枝椏,抬頭看向燕鴻飛,只見他閉目運功,不一會,便有淡淡的白氣在他身邊圍繞,他在這樣的靜穆中更見莊重!
我多麼不容易愛上這麼一個人,老天,你一定不可以讓他有事啊!青蝶祈求上天,上天,你一定要成全我的幸福啊!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青蝶再次嘗到等待的滋味,但是這一次,她心中更多的是希望,她相信他一定可以將毒逼出來,可以許她一輩子!
夜漸漸的近了,巨大的風在山崖之間吹得更加迅猛了!
青蝶緊緊的抓住手中的樹榦,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三個時辰已經過去了,燕鴻飛他很快就會醒過來的,只要再堅持一下子就可以了!
但是不可堅持的,不是青蝶,而是她身下的樹木,它在狂風中不斷搖擺,壓在它身上的重量,也漸漸因為這風的力量而不堪忍受,樹榦慢慢的斷裂,青蝶在黑暗中聽到呼嘯而過的巨大風聲,就像是聽到一隻巨大的獸發出猙獰的吼聲一般,還有那枝椏斷裂發出的聲響,同樣使她絕望。
難道,難道她真的不可得到幸福嗎?不可與相愛的人一起生活嗎? 上天,難道我所犯的罪孽是這樣的深重不可寬恕嗎?
仁慈的主,萬能的主!我雖知罪孽深重,但是,請你寬懷慈悲,寬恕我的罪吧!
樹丫終於不禁暴風的肆虐,轟然斷裂,青蝶跟著跌了下去,她在絕望中降落,不敢出聲,生怕驚動了正在專心的燕鴻飛。她抬起頭來,目光緊隨崖間那一團白霧!
燕鴻飛,對不起,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