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夜半無眠

  青蝶從蘇府以及舞樓里挑選了一下舞技較好的女子，組成一個舞蹈團，傳授不同的舞蹈。她準備了好幾個舞蹈，有兩個是民族舞蹈，另外教授了拉丁舞蹈，將拉丁舞與當時人們的價值觀點結合起來，略微改造，讓它既能保持拉丁的原味，又不至於讓人難以接受。 

  一開始青蝶教授拉丁舞的時候，簡直把那些舞女們驚呆了，她們從來沒有想過舞蹈也可以這樣跳，而且可以跳得這樣美。本來她們到來，很大程度上，是抱著一顆好奇之心來的，想看看那個一語否定京城第一舞女的女人到底有什麼樣能耐；同時也想看看能夠迷倒兩大驕子的女人是什麼樣的女人，或者可以說，是想找出一點證據，證明這個女人其實只是浪得虛名，以此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罷了。但是她們接觸到的女子，卻又讓她們大吃一驚。乍一看來，她長得比當前許多女子遜色，但是若細看，你就會發現，她其實美得很有味道，舉手投足之間，都是一種渾然天成的高貴美麗，同時身上總有些說不出的東西在吸引你的目光，讓你即使在在人群深處，也能一眼看到她。至於舞蹈方面，或許青蝶跳得不是最好的，但是，她的確是跳得最震撼人心的，你看著她的舞蹈，總能感受到在那些肢體語言之下的千言萬語。 

  不需要任何言語，她們就已經被折服了！青蝶對她們要求很高，平時聯繫教導很嚴厲，但是她們都心甘情願的聽從她的教練。於是效果也是非常好。 

  蘇文殊曾經提議邀請水青憐，但是被青蝶一語否定了！後來水青憐曾經多次前來拜訪，青蝶都沒有接見。不管外人是如何揣測，她都堅持自己的心，就是不想見到這個人。 

  除了舞蹈，還有歌曲配樂等等，都是她每天深夜認真創作出來的，有的是她憑著記憶，將以前的歌曲重新默寫下來，也多虧了她平時喜歡音樂，對音樂也有一些研究，要不然，還真是難倒了她。 

  安排節目的工作非常繁忙，青蝶把自己全心投入到工作中去，也只有這樣，才不會讓自己胡思亂想吧！ 

  允熙每天都會來看她，有時候逗逗聞櫻，和青蝶說幾句話就離去，有時候什麼話也不說，只是靜靜的呆在一邊看著她認真工作，然後離去。他感覺自己就像中了毒一樣，明明很痛苦，但是就是無法停止。 

  青蝶不是不知道這一切的。雖然他每天出現在她面前時總是將疲倦深掩，但是她還是能夠一眼看出他的痛，他的愁傷，他的困擾，但是她什麼都不肯說，即使外面流言傳得多麼離譜，即使她聽到了多麼不理於允熙的傳言，她都淡然以對，做出一副全不在乎的樣子。依舊堅守著自己的諾言，她知道，在這樣的時刻，只有堅守，才是允熙的力量。但是每天看著他那樣累，那樣痛，她心裡好生不忍，她也是想要保護他的啊！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的意志總是忍不住動搖，她一直在懷疑，這樣做是否對允熙來說是好的呢？或許這一切，都是自己自私的借口罷了。 

  這一夜，她又睡不著！一個人披上外衣走了出去，先到聞櫻的房間，聞櫻天真甜蜜的睡顏讓她欣慰不已，她為聞櫻拉好被子，又坐了許久，才走了出去。 

  經過院子的時候，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院子的凳子上，她走過去一看，原來是莫離。 

  莫離淡淡的抬頭看她，他明亮的眼睛在夜裡一閃一閃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莫離看著她說：「要不要去喝杯酒呢？」 

  她點點頭，坐了下來，莫離為她倒了一杯酒。兩人沉默的喝著。 

  「不要擔心！，他不會有事的！」莫離突然說。 

  青蝶驚訝的抬頭看他，「你知道？」 

  莫離點點頭，看著她，青蝶在他的眼睛里看著某些東西，她心裡一顫一暖，知道這個人是明白自己的，原來這這個世界上，自己並不是孤獨的。 

  「真的嗎？我可以相信你嗎？」青蝶說。 

  「是！」莫離點頭。 

  青蝶覺得心裡暖暖的，她知道，這個人是可以依靠的，他不會害自己的。心裡一顆大石終於落下了。允熙，你不會有事的，是吧？ 

  青蝶微笑的看著莫離，輕聲說：「謝謝你！」 

  莫離看著這個女人，忽然感到一陣心酸。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愛上的女人，心裡都裝著別的男人，沒有一個人心裡有他。命運可真會捉弄人啊！他自嘲的笑笑，仰天倒下一杯酒。 

  「莫離！」青蝶看到了他內心的孤獨，心裡難過，他其實對她很好，只是自己，一再的冷落他，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看著他這樣心酸，她心中十分不忍，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看著他，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也說不出來。 

  莫離感受到手上微弱的體溫，就像冬日裡的一縷陽光一樣，像一條細細長長的絲，漸漸的纏繞住他的心，他感到一陣溫暖，那些未能出口的情意，他都能感受得到。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輕微的顫抖，想要抽離的衝動，心裡一黯，但是，怎麼捨得放開這樣的溫暖呢？他只是更緊的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撫向自己的臉。靜默的享受這難得的一瞬間。 

  「只是一下子，青蝶，只要一會就好了！」莫離呢喃的說！ 

  青蝶本來條件反射一樣的想要抽離，但是聽到這樣的話語，頓時感到一陣酸楚，又想起燕鴻飛，以前每次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要拉住她的手，就算她每一次都要抽離，但是卻從來沒有放棄過，是不是她每一次的拒絕也同樣的會讓他難過呢？她想起那個傾國傾城的男人，那個擁有整個花園，卻還是對她好的男人，不知道他是否還好！她惆悵的想著。 

  莫離看到她目光的遊離，知道她一定又是想起燕鴻飛，心裡難過，放開她的手，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對著自己的時候，心裡卻在想著其他男人，心裡真不是滋味。燕鴻飛，當你看到她在想著趙允熙的時候，心裡是否也是這樣的的滋味呢？沒有想到，有一天，他也會和燕鴻飛一樣，品嘗著同樣的苦酒。 

  青蝶感受到莫離的別樣，再看他的神色，知道他必是又看出了她的心思，十分愧疚，卻又不知該如何才能安慰，消解自己的罪過。 

  「莫離！」她輕聲喚他，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安的看著他。 

  莫離轉過頭去，不敢再看她一眼，知道自己一定會心軟，他淡淡的說：「夜深涼了，快點回去休息吧！」 

  「好！你也回去休息吧！」青蝶明白他，雖然想要解釋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說出來，她並不習慣向一個人解剖自己的心。她轉身離去。 

  「還有，明天是雲王放糧的日子！」 

  「放糧？」聽到莫離的話，青蝶回頭，不明白他的意思。 

  「雲王每年都會給一些貧窮的老百姓放糧，救濟一下他們，今年也一樣！」莫離淡淡的說。 

  「原來是這樣！」青蝶點點頭，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告訴她，難道他要她也一起去嗎？她看看他，見他並沒有想要說明的樣子，也不說話，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