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四章 昔日兄弟
眀燦的陽光從半掛下的幔帳直射而入，正好照耀在冷楓的身上，仿佛給他的身上渡上了一曾金色，他已經和身下的金色龍椅融為了一體。
隻是在他的眉間透露出來的卻是逐鹿天下的霸氣，更帶著點點寒冷和殘酷。
冷心兒望著冷楓張了張嘴，可最終還是沉默了，現在的冷楓已經不是以前了，他早已經藐視天下了，甚至是他可以不在乎眾生的死活，從他的口中可以輕而易舉的說出令自己意想不到的話。
有些話語甚至自己都感覺到殘酷，而他卻可以臉色不變，雲淡風輕的指點江山。
他真的變了嗎？
也許吧！
他早已經不再是最初的冷楓了，心裏唯有無聲一歎。
似是感應到了冷心兒的心境複雜，冷楓側過頭，幽幽的道；“亂世之中有些人注定是棋子，犧牲小我，完成大我。隻有我突破破道才能真正的拯救一切。”他曾經聽人說過，一代帝王，攻打另一個王都，當城破之時，他下令盡屠王都，數十萬亡魂慘死劍下，當有些人說他殘忍之時，他不屑的一笑‘屠一城，降一國，死數十萬人，總比死數百萬人好’。
其實曆代強者都是這樣的殘忍，隻是犧牲的多少罷了。
冷心兒有些悲涼的點了點頭。
“天主說的既是，有些人總要犧牲的，上位者注定如此。”楊老輕聲道；“主母不用因此而責怪天主，天主所做的一切並沒有錯，若不然在天道輪回之下眾生都將化作烏有。”
冷心兒淒然一笑；“我並沒有責怪他，我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一時失神。”
冷楓疲憊的揉了一下額頭，望著下方恭敬站立的楊老；“你應該知道做些什麽了，有些人也應該去前線了。”聲音帶著一絲陰霾之色，猶如寒冰一般，有著萬年不化的寒氣，可以將人凍僵一般。
“是呀，那些對天主有二心的人應該去前線效力了，畢竟現在妖族當道，他們也算為天域出了一份力。”楊老冷聲道，眼神微微眯了起來，一道寒芒在眼中一閃而逝，看的人膽戰心驚。
冷楓輕笑一下；“他們為天域也算是盡忠職守了，至於哪些人應該去，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是，天主，屬下明白。”
“這段時間我已經偶爾可以感應到天道的威勢了，超越破道是早晚的事。”冷楓望了一眼楊老，淡淡的道。有些人總有給他們一些信心的，若不然縱使是楊老到最後都會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畢竟自己是天命之人，在他看來可以帶領他從天道輪回中中活下去的人。
“恭喜天主，大道將成。”楊老眼中泛起一絲欣喜之色，冷楓越強，能帶來他活下去的希望也就越大；“咱們內部有許多提升修為的丹藥，天主不妨……”
“沒用的，我體質異於常人，大道必須自己參悟，當時機一到，自然而然的便會超越破道。”冷楓一口否決了，現在普通的丹藥，對他來說確實已經沒有絲毫的用處了，雖然他嘴說要超越破道，但是又豈會這麽容易的。
似乎這個世上已經沒有東西可以讓自己邁入破道了。
“這段時間天域依舊由你掌管，我準備出去曆練一番，看看是否有什麽機緣。”冷楓低歎一聲，臉上露出了深深的疲憊之色。
“天主放心，屬下自當竭盡所能管理天域，等待天主歸來。”
冷楓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切交給楊老自己也放心，他的城府之深，就連自己都感覺到動容，管理小小的天域自然不在話下了；“你下去吧。”他略顯疲憊的揮了揮手。
……
兩天之後，冷楓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了，畢竟他體質過人，身體恢複之快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
龍城也不在似往日一樣的輝煌了，相反竟然有著一種悲涼的氣息。
輪回到來，每個人都死氣沉沉無精打采的樣子，壓抑的氣息籠罩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滿地的垃圾，發出陣陣惡臭。
冷楓和冷心兒兩人走到寬廣的大街上，不禁的皺起了眉頭；“這些人手無縛雞之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輪回到來，隻能在絕望中等死。”冷楓有些悲哀的道。
幾個人從冷楓旁邊走過，其中的一個領頭的拿一把小扇子，不停的扇著，非要裝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架勢，孰不知他的樣子現在有些滑稽，不知為何，冷楓看著他竟然泛起了一絲熟悉的感覺，突然他會心一笑。
那個人也在怔怔的望著冷楓，他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是誰？我是不是見過你呀？”隨即猛然醒悟；“老大，是你嗎？”他目光泛起欣喜的情緒。
冷楓淡淡笑著；“猴子，是我。”數年過去了，猴子也已經大變樣了，若不是他的臉上還有這最初的輪廓，自己已經認不出來了。而且現在看他的樣子混的也不錯，人模狗樣的，一身衣衫雖然不算如何的雍容華貴，但是洗的很幹淨，也很得體。不得不說猴子現在還是有些帥氣的。
昔日最好的兄弟，沒有想到會再次相見。不過冷楓來說卻已經恍如隔世了，似乎那和他們乞討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很遠很遠，有些事情自己已經記不清了，模模糊糊，遙遠的猶如上輩子一樣。
“真的是你，老大。”猴子不敢置信的再次問了一遍。
冷楓笑著點了點頭，心裏泛起親切的感覺。
“老大。”猴子大叫了一聲，突然抱住了冷楓，他竟然哭了起來；“這段時間你他媽的去哪了？當時我和二狗子找不到你，以為你死了呢。隻看到你留在破廟的衣服，我倆還他媽的把衣服埋了，給你立了個碑，每年我都去給你上墳去。”
“我心想你活著的時候，都缺錢花，死了一定要給你多燒點紙，讓你在下麵不至於受窮……”猴子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身後的幾個人看的目瞪口呆，要知道那可是自己等人的老大呀，什麽時候看到他這樣的激動過，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冷心兒聽到猴子的真情流露，嘴角不禁的上揚了起來。
“額。”冷楓也沒想到這兩個家夥還給自己立碑了，這是真當自己死了，不過那個時候，誰都會認為自己已經死了的；“行了，你一個男人，抱著我這樣哭，好嗎？”
“誰他媽的敢說啥，現在龍城都他媽的是老子的了。”猴子鬆開冷楓，抹了一下眼睛，回頭對著幾個人道；“去張掌櫃哪裏讓他準備一桌上好的酒宴，今天我老大回來了，不醉不歸。”
“是，老大。”其中一個人應了一聲，急忙的向著遠處走去。
冷楓有些驚訝，想不到幾年過去了，猴子竟然也混成了一方大佬，不過他的身上依然還帶著當初乞丐的氣息。
“老大，走，今日我們兄弟不醉不歸……”猴子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看見了冷心兒，當時就目光呆滯，雙眼無神，猶如雷擊一般，過了片刻，揉了揉眼睛；“我的媽呀，好漂亮。”他用一種如夢似幻的聲音說道。
“哈哈……”冷楓大笑，拍了怕猴子的肩膀；“不是要喝酒嗎，我們走呀。”
看著冷楓欣喜的樣子，冷心兒也不由的輕笑了一下，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冷楓了。
這樣的笑似乎在他的臉上已經很久不曾出現過了。
“啊，啊，對對，老大，我們走。”猴子有些語無倫次的道，隻是眼神依舊還在望著冷心兒。
片刻之後，幾個人便走進了一家酒樓，酒樓的生意很是冷清，現在輪回到來，壓抑的氣息籠罩了所有人，又怎麽會有人出來吃飯呢，畢竟現在時間有限了。
活著的時候發現一天一天很長。但是到死的那一刹那才發現這隻不過是一瞬間。
店小二看到猴子，急忙的叫道；“侯爺，您來了，你的酒菜已經準備好了，請，請。”
猴子點了點頭，隨即對冷楓笑道；“老大，你先請，你情。”
冷楓無奈一笑，當先走了進去。
這些年似乎都在生死邊緣徘徊，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輕鬆的感覺了。
向著四周巡視了一下，在前方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擺滿了山珍海味，還有這兩壇上好的女兒紅，這都是曾經那幾個小乞丐夢寐以求的東西。
猴子拿過酒給冷楓倒了一碗，自己順手扯過了一個雞腿，三口兩口就吃沒了，用手抹了一下嘴，拿起酒就喝了一口，隨即得意的道；“老大，我和你說，這龍城現在基本上已經屬於我猴子了。如今你回來了，我的就是你的。”拍了拍胸脯，猴子豪邁的道；“他媽的，想不到我猴子也能有如此成就。”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一口幹掉。
冷楓始終含笑，聽著猴子滔滔不絕的吹牛。
命運也許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昔日的乞丐也各自發出了自己生命的光芒。
在命運的河流中也許他們是那樣的微不足道，但是他們卻在命運的洪流裏勇於掙紮。不放棄的掙紮終究會發出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