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六章 誰是誰的枷鎖
兩個人刀芒從眼前璀璨的劃過，發出刺耳冰冷的聲音。
淩霄的刀從冷楓身旁而過，身上的毫毛根根倒豎，冷楓抽身而退。
“冷楓，你為什麽如此的不知好歹呢？”淩霄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
冷楓再次而上，手中的刀盤旋而出，仿佛是毒蛇吐信一般，發出猙獰恐怖聲音；“我並沒有不知好歹，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顏兒在你的心中到底是什麽位置？”清冷的刀芒迎擊而上，在刀芒的背後是淩霄有些淒涼的眼眸。他望著冷楓聲音淩厲的問道；“你為什麽不願回天山派和她在一起。”
白色的刀芒發出刺骨般的寒冷，從冷楓的脖頸一寸的地方而過，紅發掠過被刀芒瞬間削斷；“回去，我已經回不去了。”冷楓嘶吼；“無論是天命之人的我，還是真正妖皇的我，都已經回不去了。”
冷楓哏嗆後退，氣血陣陣翻騰；“該回去的是你，我他媽的就不懂了，你讓天域和妖皇去拚，然後在收拾殘局不行嗎？”冷楓瘋狂的咆哮著。
“你他媽的懂個屁。”淩霄嘶吼著，往昔豐神如玉的翩翩公子，在這一刻仿佛變成了憤怒的雄獅；“一旦天道輪回除了破道高手或許能夠幸免，其他的人都會死的，顏兒會死的，而顏兒本身就是天道本源所化，隻要開始輪回，顏兒就會被抽離生命印記，淪為輪回的養分，你他媽的懂不懂，你他媽的隻想你自己。”
手中的刀狠狠的向著冷楓劈去，刀芒遮天蔽日，仿佛可以劃破蒼穹，但是刀氣卻沒有絲毫的外泄；“所以，哪怕這個世間毀滅，我也要在天道輪回之前，找到超脫的路，隻有這樣顏兒才可能活下來。”淩霄瘋狂的道。
“所以你就決定幫妖皇去前線帶兵。”一絲刀氣直入肺腑，喉嚨傳來血腥的味道，冷楓後退數步。月魂刀的光亮發出從未有過的璀璨。似乎想要與淩霄的斷魂刀爭鋒一般。
兩柄同樣絢麗的刀，發出不一樣的光芒。
“那又如何。你他嗎的懂不懂，顏兒會死的，顏兒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麽位置。”淩霄瘋狂的問道，刀氣越發的濃烈，冷楓步步後退。
沐夕顏在自己心中是什麽位置？冷楓有著一絲迷茫，月魂刀和斷魂刀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可以看到彼此那雙決絕而瘋狂的眼睛；“我喜歡她。”冷楓淡淡的道，喜歡可以喜歡很多人，若是愛便隻有一個人。
“既然你喜歡她，為什麽還不回去。”淩霄嘶吼，仿佛要把心中痛苦的感覺全部嘶吼而出。
冷楓抽刀後退，四周的刀氣仿佛是一張大網將自己牢牢的困住了，月魂刀向著身側劈去，一絲細小的缺口隨之出現，他的身體從缺口中而出，在半空中輕身一翻再次向著淩霄而去；“怎麽，你痛苦了，你現在還不敢承認嗎？”
“我承認什麽？”淩霄一愣，心中帶著一絲茫然，差點被冷楓的刀氣所傷，急忙的回刀抵擋。
“承認你喜歡沐夕顏，承認你愛她。”冷楓嘶吼的叫道。兩把刀狠狠的擊在一起，都在不要命似的催動靈力。
冷楓可以清晰的看到淩霄那雙淒涼如墳的哀傷眼眸。
過了許久，才聽到淩霄喃喃道；“我……我喜歡顏兒。”隨即接著嘶吼道；“可是，那是不行的，這個世上隻有你可以讓她笑的最好。”
冷楓不為所動，聲音越發的冰冷；“我也會讓她哭的最痛。”
在這個世上總有一個人讓我們笑的最好，哭的最痛。
“你到底喜歡顏兒嗎？你愛她嗎？”淩霄有些憤怒的問道，猶如暴怒的雄獅。刀氣仿佛是巨大的風暴，向著冷楓卷席而來。
冷楓輕輕的笑了一下，隻是那笑容中滿是苦澀：“我愛沐夕顏。”一絲刀氣從右臂之上劃過，帶起大片的血肉；“好好讀讀這幾個字，我愛沐夕顏。”
“‘我’在前‘愛’在後。先有‘我’才有愛，想要愛一個人，最主要的要學會愛自己。若是我不在了我又怎麽可能去愛別人呢。”冷楓聲音冰冷，猶如寒冰一般，讓淩霄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淩霄望著冷楓；“你太自私了。”
“咳咳……”冷楓輕咳兩聲，吐出一口血水；“這不是你想的那種自私。”
兩個人站在兩麵久久的對視，淩霄輕歎一聲；“你到底要做什麽？”
“你既然可以和妖皇合作，自然也可以和我合作了。”冷楓輕笑了一下；“讓妖皇和天域兩敗俱傷，你我在收拾殘局不好嗎？”
“你？”淩霄帶著一絲不屑；“你把自己想的太過強大了。”
聽到淩霄這麽說，冷楓也不以為意，畢竟在他們破道高手的眼中，自己的實力確實還有一些淺薄。他淡淡的道；“其實誰才是真正的妖皇，四大妖王他們心知肚明。”
“在夜玄冥和天虎的心中隻有妖皇才是真正的妖皇，而你並不是。也許雀兒和龍飛宇會和你暗中勾結，但是天虎和夜玄冥絕對不會的，你對他們來說就像一灘恥辱的爛泥一樣。”說到這裏，淩霄搖頭歎息了一聲，眼中浮現一絲憐憫；“你這個真正的妖皇所謂的天命之人，不過也是上蒼加給妖皇的一道枷鎖。你是因為妖皇而存在。”
冷楓滿臉震驚，不敢置信的後退兩步；“不，這不可能，我是真正的妖皇，我是天明之人，妖皇是因我的存在而存在，我並不是因為他而存在。”
“醒醒吧。”淩霄帶著一絲戲謔之色；“你想想你的修為在數年就走到了現在的這個地步，能與當代高手爭鋒抗衡，這一切都是上蒼對你的眷戀，若是沒有上蒼，你什麽都不是，你的運氣很好，你是被上蒼選中的人，所以你走了他人一生也走不完的路。”
頓了頓，淩霄接著道；“這個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他們比你更要努力百倍，但是有幾個人能走到你現在的地步呢！”
冷楓嘴唇顫抖，妖皇的臉在眼前一閃而逝，那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似乎是在戲謔的望著自己；“不，我不信，你之所以這麽說，無非是想要擾亂我的道心，老子的實力是自己用命拚回來的，不是什麽狗屁天道的施舍。我不信，我就是我，我不是因為誰而存在的，我隻因為我自己而存在。”
“這不公平，你們要我為妖皇而存在，要我為冷心兒而存在，要我沐夕顏而存在，為什麽我就不能為自己而存在呢？”冷楓瘋狂的嘶吼。
淩霄站在一旁，有些憐憫的望著他；“沒有什麽不公平的，我隻會選擇和妖皇合作。”搖了搖頭，淩霄輕歎一聲；“也許你還不知道吧，你真正妖皇的身份徹底曝光，反倒令妖皇打破心結，修為更勝從前。妖皇很有可能踏上破道巔峰，成為世間數年來真正的第一人，他也是唯一可以擊敗天域，闖出這片天地的人。
“收起你那一套可惡的嘴臉吧。”抬手指向蒼白的天空，冷楓笑了；“它想什麽並不重要，它想讓我做什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麽做，是我自己怎麽想。”
“我就是我，哪怕這個世界毀滅，那也是我。”
“無論妖皇有多強，我也要將他擊倒，如果真有打破天地的人，這個人也一定是我。”
“你聽到了嗎，這是我內心的呐喊，這是我的道心。這是我追求的。”
“你真是冥頑不靈。”淩霄搖頭道。
“冥頑不靈的是你和妖皇，是你們將天地的輪回加劇了。是你們要毀滅一切，然後又把這一切當成了拯救。”一波波刀氣從冷楓身邊劃過，猶如深陷沼澤一般，讓人寸步難行。
刀身發出陣陣微顫，斷魂刀在淩霄的手中不停的盤旋；“你隻是在為你的私欲找借口。”
“那是因為你們連借口都不願意找。”
“你真的愛顏兒嗎？你和妖皇作對等於將顏兒活下來的希望親手毀滅了。”
淩厲的刀氣直入肺腑，冷楓噴出一口鮮血，一拳狠狠的擊在了淩霄的肋骨之上，妖力逆行，轉換成了陰氣，陰氣順著淩霄的傷口直衝他的內藏，但是回旋一刀也將冷楓重傷了，他飛速後退，已經難以站穩了，捂著傷口，跪倒在地；“把活下來的希望，交給別人才是真正的毀滅呢。”
“難道交給你嗎？”
“為什麽要給呢，難道不會自己去拿嗎？”
淩霄嘴角溢出一絲血跡，手中的刀輕揚，仿佛從不同的時空向著冷楓而來，冷楓出刀抵擋，刀氣的碰撞，令冷楓不停的後退，身上血流如注。
“憑你就能拿到，你真是不自量力。”淩霄憤怒的道。
冷楓起身而來，拳勢不停的轉換，再次狠狠的擊中淩霄，於此他也被刀氣狠狠的劈飛；“打你一下，老子傷的更重，可是老子還要打你。終點之前，誰也不知道誰能走到最終，棋子也好，枷鎖也好，那隻是代表了起點，而不是終點。”
“你隻是剛起步，而妖皇已經快要到終點了。”淩霄淡淡的斜了冷楓一眼。
“你聽到了嗎？”冷楓捂著傷口，哏嗆後退。
“什麽。”
“你聽到我內心的聲音了嗎，聽到我血脈的聲音了嗎？擊倒妖皇，擊倒他，無論他有多強，這不是天道的聲音，這是我的聲音，無論擊倒妖皇是幫助天道，還是毀滅天道，那一切統統與我無關，我隻想擊倒他，因為這是我要做的。我也想這麽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