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千金買馬骨

  第507章 千金買馬骨


  換牌儀式這種事兒，日月集團不久前才經曆過一次，也算駕輕就熟了，本來按理說，日月集團隻是在省城擴展了一些產業，並沒有必要搞的大張旗鼓，但凡事都要分兩麵。


  上一次換牌，是日月集團的成立，代表著日月集團稱霸上江，成為一市大佬，而這一次，則是稱霸江南，成為一省霸主！

  做任何事，都要講究個名正言順，而這所謂的換牌儀式，就是日月集團為自己的霸主之位正名，而必須經曆的一個步驟，例如皇帝登基，都有登基大典的。


  當然，按常理來說，這個儀式，應該是在徹底將省內其他地市反對的聲音，全部剿滅後再進行的，尹冷月、秦戰雄等人的意思，也是先搞定其他地市，再進行這一步，否則總有種名不正言不順的感覺。


  但，葉秋，從來都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簡單說，他在乎的隻是做一件事到底有沒有意義，或是說意義的大小，而不在於形式，如果說徹底平定了江南十三地市，再進行這個儀式，他反倒會覺得沒必要了。


  全部平定再進行儀式，不過就是圖個熱鬧，但此時進行，卻可以逼那些地市的大佬表態，而他們一旦表了態，就會開始從內部分化，這對於日月集團的下一步，顯然是極為有利的。


  為了說服尹冷月和秦戰雄等人，他還特地上網查了幾個曆史範例，以證明提前進行儀式，是有必要的：“李自成你們知道吧？就是大名鼎鼎的闖王，他建立大順政權的時候明朝也沒滅呢，而是稱帝之後才攻入的首都。”


  秦嵐一聽趕忙點頭：“知道，當了沒幾天皇帝就被韃子給滅了嘛！挺悲催的一個人……敢情你這套學的就是他啊？那可沒好下場。”


  葉秋：“……那咱換一個，趙匡胤，先黃袍加身當了皇帝，然後才滅南唐、攻北漢，最終統一中原的。”


  尹冷月捏著下巴說：“嗯，最後被自己的親弟弟一斧子劈了，也挺慘的。我說你這舉的都是什麽例子啊？”


  葉秋：“……細節就不要太計較了，我意思就是說，想成大事，大義和名分是必須的，而且還可以起到分化、震懾敵人的作用……哎，說了你們也不懂，反正就聽我的沒錯，就這麽定了！”


  換牌儀式選擇在金峰大廈舉行，儀式準備的規模並不大，最起碼比上江那次要差遠了，而且媒體也沒有大肆宣揚，但因為有省府領導出席，依舊吸引了不少本地媒體。


  儀式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先是致辭、簽約，省府領導當然不會在這裏候著一上午，隻會在最後的剪彩儀式時出席半小時，所以整個儀式顯得有些冷清。


  按部就班的步驟，與葉秋沒什麽關係，他在門口一個不顯眼的位置站著，看了眼外麵擺放的無數花籃和條幅，問一旁的百裏五七：“那幾個地市的大佬，還是沒什麽動靜？”


  百裏五七說：“是，彭湖和吳江的大佬派人送來了花籃和條幅，但送完就走了，紅包都沒給一個，也沒有出席儀式。鬥海市的大佬劉坤倒是送了一大紅包，裏麵是五百萬的支票，客氣話還說了一籮筐，說是俗務繁忙，暫時沒時間脫身，但花籃條幅都沒送，明顯是不想留下口實，擺明了是想送錢先買條後路，還打著蛇首兩端的主意。畔江等五市就更甭指望了，跟咱們有仇……”


  “沙江呢？”葉秋最關心的還是沙江市，沙江的金爺，他雖然沒打過交道，卻是一直關注的。


  一是金爺的名字和惜姨的兒子同名，二是金爺這個人……以葉秋初步的了解，絕對是一老奸巨猾之輩！


  沙江與上江毗鄰，可以說是最能威脅到上江的地方之一，但金爺卻不是熊霸的嫡係，甚至可以說，金爺掌控沙江的時間，比熊霸稱霸江南還要早，而金爺的地位卻穩如泰山，三十年如一日，雖然名義上臣服熊霸，但熊霸的勢力，卻一直沒能真正滲透進沙江過，而且就連上次五市同盟迫於熊霸的淫威攻打日月集團，近在咫尺的沙江居然一動不動，壓根就不參與！顯然是根本不買熊霸的賬。


  實力強悍，卻不貪小便宜，對於情勢拎的賊清，這讓葉秋都對金爺的老辣無比震驚，事後甚至還派人上門試探性的拜訪過，可惜卻是碰了個軟釘子，派去的人金爺好吃好喝招待，就跟客人一樣，但不論日月集團許出什麽好處，就是得不到任何實質性的承諾。


  不過就算是這態度，對於當時的日月集團，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由此，葉秋也給金爺這個人下了個定義：穩重守成，不貪不燥，說白了誰是勝利者，他就和誰站在一起，雖然在局勢已定的情況下才會選擇陣營根本得不到好處，但起碼可以保證自己的地位不失。


  所以這次儀式，葉秋最希望看到的，還是金爺的表態，因為如果這麽一個強力的地市級的大佬明確站在自己這邊，那麽對於其他人，絕對是一個有力的威懾，甚至可以起到“千金買馬骨”的作用。


  而以金爺的老辣，不可能看不出這一點，而在葉秋判斷中，隻要金爺沒稱霸江南的野心，那麽此時投靠，絕對會得到日月集團的重用！從而得到更多的好處。


  可惜，百裏五七接下來的回答，卻讓葉秋有些失望：“沙江沒動靜，既沒有送花籃，也沒派人來，不過聽說他們也沒派人去和其他五市結盟，估計打的還是坐山觀虎鬥的主意吧。”


  葉秋冷笑：“坐山觀虎鬥？那一幫蠅營狗苟之輩，也特麽能算虎？看來我還是高估這老東西了，不是老奸巨猾，而是老眼昏花、膽小怕事……”


  剛說完，就聽到門口司儀喊道：“有客到！”


  葉秋也沒當回事，他正煩著呢，如果沙江也持中立態度，那麽江南還沒被自己掌握的十個地市，即便不算鐵板一塊，也算是嚴絲合縫，想啃下來，肯定得大費周章，一旦拖延久了，就是後患無窮！


  然後就聽司儀再次喊道：“沙江金山道賀，送花籃一個，條幅一幅，蛟龍出海玉雕一尊！”


  葉秋頓時一愣，緊接著大喜，一招手示意百裏五七：“還看著幹嘛？出去跟我接客啊！”


  百裏五七險些沒噎著：“接客……你能不能文雅點？”


  走了幾步，迎麵看到一位六十來歲，精神抖擻的老者，身後跟著兩名壯漢正往裏走，葉秋滿臉堆笑的迎上去，大老遠就伸出手：“金爺遠道而來，未能遠迎，作為晚輩實在是失禮啊！”


  金爺笑著伸手和葉秋握手：“葉總年少有為，金某早就有心登門拜訪，可惜人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一直沒能成行。這次也算適逢其會，以後日月集團鵬程萬裏，我沙江那個小地方，還要仰仗葉總關照啊！哈哈！”


  本來以葉秋的想法，覺得以金爺的老辣，即便表達歸附的意願，也會礙於麵子，派他手下大將前來走個過場就不錯了，最多就是全程出席儀式，然後自己再回訪一下，許下些好處，做給其他地市看看，給他們施加點兒壓力，就已經很不錯了。


  卻沒想到金爺居然親自來了，這簡直讓他驚喜萬分！

  可以說金爺這一做法，就是徹底的明確表態：“我沙江，已經承認日月集團的霸主地位了！”


  而作為江南在位時間最久的大佬，金爺的態度，對其他地市的影響力，絕對是巨大的！

  所以葉秋趕忙說道：“哪裏，金爺老當益壯，日後還大有可為呢！江南這麽大，發財的地方有的是，金爺以後還要多提點晚輩才是。”


  這意思也是明確表態：“既然您老這麽給力，我也不能讓您白幹，等我辦了那些宵小之輩，好處大大滴！”


  然後葉秋又扭頭看向金爺身後那名短發漢子，伸手打招呼道：“這位就是三哥吧，我們兄弟多交流，以後肯定有諸多仰仗之處。”


  站在金爺身後的，當然就是他頭號幹將“三把刀”，能走到這地位的都是場麵人，即便對金爺的守成態度有些不滿，但事已至此，還是點頭道：“葉總客氣了，以後還請多關照。”


  兩邊噓呼了幾句，這時，裏麵儀式也進行的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剪彩，就看詩語匆匆忙忙跑過來通知：“省府張秘書長和宣傳部的黃副部長已經到了，葉總，尹總讓我通知您，一起出去迎接一下。”


  葉秋對金爺說道：“金爺，抱歉，我先失陪一下，五七，趕緊過來陪著金爺，招待不好我打斷你中間那條腿！”


  金爺擺手：“無妨、無妨，你忙，不用管我老頭子。”


  接下來一帆風順，剪彩之後省領導致辭，簡單鼓勵了一番便即離開，接下來就是宴會，其他人有尹冷月等人招呼，葉秋則是把秦戰雄、趙玉龍、陸雄等人都叫到了金爺一桌，輪番敬酒，麵子給的崗崗的。


  宴會結束後，金爺拒絕了挽留，當天下午便返回沙江，車上，看著滿身酒氣、臉色發紅的金爺，三把刀還是有些憤憤不平：“金爺，這麽給他麵子幹嘛？那六市聯盟起碼讓他頭疼幾個月！就算不搭理他，他日月集團還敢跟我們沙江開戰？”


  在三把刀印象裏，金爺起碼有二十年沒這麽喝過酒了，而且以他的見識，也不難看出，金爺今天的表態，對整個江南的格局能造成多大的影響，對日月集團來說，說是雪中送炭也毫不誇張，能親自來一趟，已經是給了日月集團天大的麵子了，還喝這麽多酒，憑啥？！


  金爺看了眼三把刀，搖頭道：“三兒啊，要說你的能力不錯，可惜就是眼光上，還是稍顯欠缺啊……我這麽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們這些年輕人？”


  三把刀一愣：“為了我們？什麽意思？”


  金爺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回頭你就知道了……回到沙江後，立刻通知你的人，隨時做好動手的準備……我們爺倆，估計相處的日子也不多了。”


  三把刀滿頭霧水，左右琢磨，還是沒想通，幹脆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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