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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亮的火光照耀的這別墅顯得有些昏黃,外面的天色也在逐漸大亮起來。
但是……
她的心卻一直處於黑暗之中……
為什麼在自己問出『你罵的是誰』之後他沒有答覆自己?
然而現在他想囚禁的又是誰呢??
是自己這副與她心愛女人差不多的身軀么?
望著那一點點化為灰燼的大衣,她的心也在陪著這件衣服逐漸燃盡……
目光之中帶有絲絲哀求的望著他:「你想囚禁的是我么?」
『傲天……不要去……』
『雲傲天……我只是一個替身……是一個影子……』
夢中她的神情彷彿重現,她是影子么?
到底自己想囚禁的是誰???
雲傲天的大腦是如此的混亂,擾亂他的是那個夢?還是那件正在化為灰燼的男人衣服?
鬆開緊捏住她下顎的手。他在極力尋求著答案,她在期待他的答案……
可是沒有,他沒有找到答案,什麼都沒有說,轉身漠然的離開了……
好失望,好失落,等待只會換來無盡的空虛……
「少爺!」
「少爺!」張姨和李管家追隨著雲傲天上了二樓。
「什麼事?」
「對不起,少爺……」李管家走到了雲傲天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前一直誤會您無情,現在我已經知道兩年前的一切了……」
兩年前的一切……
夠了!夠了!為什麼在這個混亂的時候還要提起兩年前??
雲傲天極力剋制著自己不去想起李憶兒,因為這樣只會令他更加無法分辨自己的心意了……
「昨天晚上……」李管家愧疚的垂下了頭,不敢抬起:「我把憶兒和您的事情全部告訴寒小姐了。」
『你罵的是我么?』
『你想囚禁的是我么?』
腦中忽地想起了寒憶兒的這兩句疑問……
她知道了?她知道李憶兒的存在了?
而她剛剛問出那兩句話的意思是什麼?
自己應該怎樣回答她才是對的?
就連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禁錮的是誰啊!!!
沉默不語,神情滿是落寞,彷彿靈魂不附體的軀殼,走向了兩年都未踏入的房間。
「少爺。」
抬起手,止住了李管家與張姨的話語:「叫我一個人靜一靜。」進入那紫色的房間,他緩緩向著他們的合影走去……
有些事情在不想面對,終究也是要面對的……
拿起照片仔細註釋著照片中的李憶兒,原本只要一見就會滿是憎恨,所以兩年他都不曾踏入這房間,然而現在……
卻是疑惑……
看著照片,他苦苦的一笑:「對你的恨在減少,對她的情卻在迷失……」
原本恨李憶兒深入骨髓的他,卻因寒憶兒的出現在慢慢減少對她的恨……
可越是這樣,越無法辨別……
心中的那抹情到底是因誰而起!!
【英皇集團】
「雲總。」
「雲總。」
進入高層電梯內,人並不多,只有方雅茹與林雨澤,可這電梯內的氣氛卻很是萎靡,在加上他的進入,這氣氛就更加沉重了……
「阿嚏。」林雨澤打了一個噴嚏,臉色極其的差。
「這麼沒精神,感冒了么?」雲傲天好奇的問著。
「恩。」點了點頭,露出了一抹淺淡的微笑:「為了保護一隻『可愛的小貓咪』,所以一夜沒睡。」
這話一出,平時的方雅茹早就豎起耳朵了,可今天她仍舊獃滯的依靠在電梯旁。
「雲總,也很沒精神啊。」平日里雲傲天很少會無精打採的,今天卻神色無光。
稍稍嘆息口氣,他苦澀的一笑:「一大早就被自己養的「貓咪」咬到了。」
這說來也巧,林雨澤是保護了一夜的『貓』,雲傲天是大早起就被『貓』咬了。
他們還不知,他們口中的『貓咪』其實就是一個人!
「對了,方經理……」雲傲天看向了方雅茹,有話想說,但因有些難以啟齒,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雲總,有話就問。」
猶豫一下,最終還是問出了口:「方董……昨天晚上跟你們在一起了么?」
「幹嘛問這個?」方雅茹現在提起自己的爸爸就氣不打一處來。
「隨口問問……」開車上班的一路,雲傲天都在思量著,寒憶兒穿回來的男士大衣到底是誰的,他率先想到的便是方恆了,所以只得打探下方雅茹的口風了。
「叮咚」電梯停在了47樓,方雅茹奪步而出,在離開的時候,她回過了頭:「我爸爸昨天晚上沒回家……」一下子云傲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方雅茹的後半句話,他算是松可口氣:「但是,他去了老朋友那裡,半夜3點多回來的。」
「呼」解除了心中第一個疑慮,可第二個疑慮又截然而生,還會有哪個男人陪她陪了一夜呢?
「電梯到了,你不下嗎?」雲傲天指了指電梯49層。
「我有件事要和你談談。」
「好的,來我辦公室吧。」
雲傲天帶著林雨澤去了50層的總裁辦公室,一進入,二人紛紛坐了下來。
「雲總,之前跟你提的那首詞,我已經譜曲完畢了。」林雨澤一臉冷漠的說完,將一張光碟交給了雲傲天。
「恩,那你把她喊來,談下合約事情吧。」
聽雲傲天這樣說,他稍稍思索了一下,神情有些難為:「至於全職編劇的事情還要等她的答覆。」
這句話,本無疑義,可出自林雨澤之口,就引起了雲傲天的關注了!
從不聽說,林雨澤會耐心等待一個人的答覆,這還是頭一遭,可見那神秘詞人在林雨澤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了:「她現在在做什麼?」
林雨澤稍稍嘆息了口氣,一臉的無奈:「好像在給一個變態僱主當女傭吧。」
不知為何,在雲傲天聽完這句話之後,總有一種預感……
一種那神秘詞人與自己有著息息相關關係的預感……
想到這,他的神情很是冰冷:「行了,在這周之內給我答覆,如果過了這周,只與她簽訂這首詞的合約就可以了!」
雲傲天可不是什麼有耐心等人的人,若不是給林雨澤面子,現在就想拒絕掉那位神秘詞人與英皇的長期合約!
因為……
他心中莫名的對那位神秘詞人產生了一種排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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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憶兒那紅腫的臉頰發出一陣陣的灼燒。
周圍的女傭根本不知該如何安慰。
李管家深知這是自己的錯,是自己一手毀壞了少爺與寒小姐剛剛建立起的和睦關係。
面對這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又有幾分相似的女孩,他悔恨當初那自私之舉。
李憶兒背叛的事實,另李管家傷透了心,雖他仍不希望少爺就這樣放棄自己的女兒而選擇了寒憶兒,可最起碼他不會在在旁加以阻撓了。
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將一支藥膏遞給她:「寒小姐,之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這躬一鞠下,代表了冰釋前嫌,更加代表了這雲家大宅所有的人全部接納了寒憶兒!
這是她很早就想要的,可是……
她與雲傲天的關係卻又回到了原點……
「李管家,您不用道歉的。」
這並不是氣話……
她當時真的很惱怒李管家對她一次又一次殘忍的傷害,可當一切真相大白之時,她理解了李管家,更加羨慕李憶兒有這樣的父親……
天下的父母沒有不疼子女的,沒有不愛子女的。
李管家的所有舉動,只能證明他很愛恨愛自己的女兒。
如若自己有這樣的父親,是否自己從小到大都不會被人欺負呢?
只是奢望罷了,父親背叛的這一事實一輩子都無法改變!自己一輩子都也無法得到父親疼愛了,更加不會接受父親的疼愛!!!
「寒小姐……我有點事情想你談談。」
跟隨著李管家來到了他的房間,這房間上次寒憶兒看過一眼,今次在進入,桌子上的相機與陳舊的報紙仍舊吸引著她的目光。
「還記得之前少爺知道你手受傷了,把你趕回地下室的事情么?」
「記得。」
「其實……少爺有叫我帶醫生給你看病和送晚飯……」
這件事何必再提,那晚飯是發霉的食物,也正因為那晚飯才另自己越發的憎恨雲傲天的。可是至於醫生……
「當時,我一時起了私心,為了破壞你和少爺,就告訴少爺你拒絕了醫治,而且那碗發霉的食物也是我自己掉包的……」
「至於游泳池的交換,也並不是少爺決定的,而是我私自決定的,少爺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李管家將過去雲傲天與寒憶兒的所有誤會全部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或許他是在贖罪,或許他是想求得心安理得。
可此時的寒憶兒那色是那樣的難看……
這些事情為什麼不早些告訴自己?
自己一次次對他人品的質疑,跟他對自己人品的質疑又有什麼差別??
然而現在才道破這一切又是何必呢???
現在無論說什麼,寒憶兒只會認為雲傲天的種種行徑是因為她像李憶兒,李管家的每字每句,只會令她苦不堪言,一方面要辨清她是別人的影子,一方面又要時刻告訴自己不要奢望,不要動心……
也許現在繼續叫他們永遠的誤會下去,才是最好的辦法,這樣最起碼她不用……
極力壓抑內心的情感了……
「李管家,謝謝您告訴我這一切,但是他做的這些全是因為您的女兒,而並不是我……」
她那失落痛苦的神情映襯在李管家的眼裡:「寒小姐……」正所謂旁觀者清!
或許寒憶兒無法知道,雲傲天是為了誰做的這一切,或許雲傲天也無法知道,他到底對誰動了情。
可李管家比誰都看的清楚……
畢竟,他是看著自己女兒和雲傲天如何相愛的……
話語止住了,李管家沒有告訴寒憶兒,雲傲天的舉動並非因為她是自己女兒的影子……
『對不起,寒小姐,請允許我在自私一次!』李管家發自心底的向寒憶兒道了聲歉,神情滿是哀求的說道:「我有件事情想要懇求你。」
「如果我可以幫您的,一定幫。」
李管家緊緊的抓住了寒憶兒的手,聲音略微有些哽咽:「我希望,你能理解為人父的自私,請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找私人偵探尋找女兒的下落,在這段期間我希望你……」抓住她的手臂越發的緊,李管家此次的哀求可算是到達了低三下四的感覺了:「可以與少爺保持下距離。」說罷,李管家雙膝跪在了地上。
他雖知道了真相,但內心仍舊無法接受女兒真的會背叛雲家,會背叛少爺。
抱著最後一絲渺小的希望,他希望找到女兒問清楚一切的原委,然而他真的怕……
女兒是有苦衷離開的,而在回來時,寒憶兒已和雲傲天雙宿雙棲了。
這位父親真的很自私,很自私!
然而他卻是一位疼愛女兒的好父親!
他雖是下人,但他不曾給任何人跪過,為了女兒竟給寒憶兒下了跪……
「您……您快起來。」寒憶兒馬上攙扶起了李管家,她被這位父親震撼了,甚至……
有些渴望,自己憎恨的父親,也能這樣疼自己一下,哪怕只有一秒……
苦澀的一笑,肯定的點了點頭:「其實就算您不拜託我,我也會和少爺保持距離的。」
就當是為了自己好,就當是為了成全李管家為人父的自私,她願意信守承諾……
一旦有了距離,自己最起碼不會在終日痛苦了吧?
「謝謝您了,寒小姐……一個月後,如果我沒找到我的女兒,我會把……」
「什麼?」
「沒……」李管家尷尬的搖了搖頭,鐵面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真誠的笑容:「一個月後一切都會解決了。」
對於李管家那意味深長的話語,寒憶兒雖有些不明白,但還是沒問出口。
相反,望著李管家真誠的笑容,她的心中卻有一絲如釋重負的感覺:「李管家,我也有兩件事情想跟您說。」
「你說吧。」李管家仍舊保持著自然的微笑。
這不免有些叫寒憶兒不太習慣了:「我想求您勸勸少爺,叫他讓我出去工作。」
少爺的脾氣,李管家不是不知道,只怕勸通少爺自己一個人的力量還不夠,還得在加上一個人啊……
目光看向了門外,一個散發著和藹之氣的身影正在窺探這屋裡的一切。
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點了點頭:「可以。」
「還有一件事……」稍稍走了兩步,指向了桌前的古董照相機,以及發黃的報紙,心中忐忑不安的問著李管家:「您……以前在報社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