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明著打臉
忙碌的工作讓她無暇他想。在她的刻意忘卻下，從經常想起父親，慢慢的，變成偶爾想起。
時間是一個過濾器。誰都無法撈起所有的回憶。
可是她又覺得，她應該再做些什麽。夜深人靜難以入眠的時候，嚐試著動筆，寫一部以父親為原型的。以女兒的口吻來記錄父親平淡又不平淡的一生。
四月的上海春光明媚。
陳努來到咖啡廳，見到手裏捧著一本書正靜靜的坐著的心雨。
她上身穿著一件寬鬆的駝色針織毛衣，配上一條休閑褲，柔和的日光從玻璃窗溜進來，投影在她身上，淡化了她因為瘦削而線條分明的麵部輪廓。
陳努算是看著她從一個少女慢慢褪去青澀，成為一個沉著幹練的職場女性。想起那些年三人之間由陌生到熟悉，再由熟悉漸漸疏遠，心裏生出幾絲惆悵。
“看什麽看得這麽入神？”
“陳努姐。”
陳努看了一眼封麵，是一本兒童繪本《我在這裏等你》，作者龍曉彤。
“我高中同學畫的。剛剛出版，就給我寄了一本。”
兩人閑話一番，進入正題。
“我們反複看了你的策劃案，決定把影視化版權給你。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把我想要說的話好好的表達出來。”
“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
得到了陳努的口頭承諾，拿到《和相愛的人說再見》的電影版權，心雨一回到辦公室，就召集了手上沒有項目的下屬開會。
“導演的第一人選是夏雨，擅長都市情感商業片，手上出過不少爆款；第二人選是翁敬，文藝片領軍人物，領獎台常客，就是商業性方麵缺了點。阿甲先去聯係夏導，並隨時關注翁導的檔期。”
“好的組長，那男女主角呢？”
“我們要打造的是一部表達女性情感為主的電影，首選這幾位文藝片禦用男女主角。”
投影儀上出現三四個個名字，和對應的照片。蕭煥的名字赫然在列。
“主要還是看導演的意向。我們和別的出品方不同，會給予最大程度的創作自由，到時候一定要強調這一點……”
發現兩位下屬表情異樣，她笑著問道，“可是有什麽考慮不周到的地方，說出來我們一起討論一下。”
“組長，您看一下您的公司郵箱，有一個人事調令，是由總部直接下達的。”
心雨打開一看，不敢相信，再三確認後
解散會議。連電腦都顧不上了，直接往電梯走去。
“allen，張總現在在嗎？”
“梁組長，張總正在趕回去的路上，他也看到了那封調令，您先別急，張總會親自和您解釋。”
心雨煩躁的掛掉電話，轉身回到會議室。
電腦還停留在那封調令的頁麵。
人事任命通知
致聯銀投資全體員工
經董事會研究決定，對相關人員任命如下
任命張晨女士為聯銀投資，公司常務總經理，全麵負責企劃部管理工作。
任命梁心雨女士為萬眾娛樂公司常務副總經理，全麵負責藝人管理工作。
特此任命。
相關人員七日內到崗，違者必究。
表麵上是平調，可是一看就知道這個職位對心雨來說有多麽諷刺。
當年張崇山在和嚴鳳儀冷戰期間收用查靈煙並公開帶她出入的時候，也是一紙調令，把她調到萬眾娛樂管理藝人部。一管就是近二十年。雖然她上麵還有個總裁，但她才是萬眾名副其實的話事人。曆經三任正室，每次有苗頭有機會上位的時候，總是會被人截胡。查靈煙也被媒體私下裏封為千年老二，最強二奶。表麵上有多風光，背地裏承受的詆毀和嘲弄就越喧囂。
張昂之前就傳出過要和某家千金聯姻的消息，再後來就是帶著自己的下屬梁心雨以情侶身份公開亮相。如今這份調令，無疑就是在昭告天下，她再得寵愛，也不過是個情婦。
至於這份調令是誰發的，張崇山還是張昂，對廣大吃瓜群眾來說不重要。
張昂看到這份調令，第一反應是這是他父親的警告。
一個很狠的警告。
張昂接到allen電話後，就撥通了心雨的號碼。但是一直打不通。因為心雨的電話，幾乎被打爆，誰也打不進來。
allen打電話給石冬琴，讓她駕車把心雨帶到隨意。
知道她離開辦公室後，原本屏聲靜氣的聯銀各個部門員工就像冬眠後被一陣春雷驚醒的小鳥，飛來飛去，興奮的討論這一紙調令背後的含義。
第五組裏說得最高興的是朱芹和lydia，兩人在茶水間人手一杯咖啡，喝一口，臉上說不出的滿足。
“原本以為是飛上枝頭當鳳凰，那想枝頭不好落腳，還不到一個月呢就啪嘰給摔下來了。”
lydia扁扁嘴，“雖然不是鳳凰，但好歹還是錦雞，少不了她好處
不虧。”
朱芹白眼一翻，心裏越發看不起lydia那副標準的情婦思維。意有所指的笑道“那是，錦雞怎麽也比野雞拿得多些。”
在外麵聽了一耳朵的周協拿著空杯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心雨一路在allen的護送下來到張昂所在的套房。
如果說剛開始看到調令的時候，她考慮的僅僅是自己被趕出聯銀這個問題，那麽這時的她已經回過味來了。
藝人部總監，不就是查靈煙坐了近二十年的位置嗎？這哪裏是什麽職位變動，分明是在打她的臉啊。還打得啪啪響。
那麽，她要去嗎？
直到見到張昂，她都沒有想好。
“對不起。”
張昂一臉愧疚。
“我想過他會用什麽方法讓你知難而退，可是沒想到會用這招。”
心雨緩緩吐出一口氣。好讓自己放鬆下來。
“情況還沒那麽壞。對付我總比對付我家人要好。”
心月現在懷著孩子，要是真出了事，她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好過。
“許心月那裏你不用擔心，她懷的畢竟是我姑姑的孫子。你繼父的公司我也讓人看著，有人動的話我會幫忙的。”
“你什麽時候安排的，怎麽沒和我說過？”
“小事。”
“這可不是小事。還是要謝謝你。”
張昂苦笑，“我們之間非要這麽客氣嗎？你如果不是和我在一起，也不會遇上這樣的事。”
心雨抱住他，“內疚？那請我吃好吃的吧。”
兩人來到餐廳，菜單上來，心雨一連點了三份甜點。
“科學研究表明，甜品能讓人心情愉悅。”
一叉子下去，滿滿一口酥軟的芝士草莓蛋糕鋪滿味蕾，驅趕了煩悶。
“啊——張嘴。”
張昂難得見她在公共場合這麽孩子氣，很配合的張嘴。
“喲，巧了。”
張羿慢悠悠的來到他們身邊，“兩位上班時間約會，可被我抓到了。梁組長，哦不，現在該叫梁總監，我正和司南談工作了，要不提前熟悉一下萬眾的業務？哥，要不要一起？”
張昂不客氣道“你和司南上班時間出來摸魚，公款吃喝，我這可記下來了。下次會議直接得討論一下削減開支預算的事。”
幼稚。戀愛中的男人真是幼稚。
“……說笑了。司南到了，我先過去了，
梁組長，真不一起？”
心雨假笑，“下次吧。這次就不打擾了。”
“那好，好好吃，都記我賬上。這樣就不算公款吃喝了吧，哥？”
“你請啊？行，謝謝了。”
張羿轉身向司南走去。
“那不是大張總和梁組長嗎？我得去打個招呼。”
“人家濃情蜜意的約會呢你去湊什麽熱鬧。我不急被打回來了。
司南聘聘嫋嫋的坐下，翹起蘭花指。
“兩人看起來感情真不錯。”
“眼前看起來不錯有什麽用，男女之間的事看的是長久。
司南不做評論，他倒是想評論來著，可不是和這個主。還和正主在同一個空間。
別看張昂平時看起來還蠻好說話的，可拓昇高層在他麵前，總是感覺抖擻不起來。就怕自己一抖擻，就被他給悄不咪的收拾了。
沒一會兒，張昂和心雨起身離開，遙遙的對張羿和司南微微頷首。
心雨跟在張昂身後，小聲說道，“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是他自己說要請的。”張昂不以為然。
心雨憋著笑，趁機在他臉上連連親了好幾下。
“幼稚鬼。”
張羿和司南談完事情，招手讓侍應生過來買單。
值班經理親自托著賬單來到他們桌前。
“先生午安，這是您這桌以及二十七號桌的賬單。請核對。”
張羿不以為意的把卡遞給他。經理一邊刷一邊報賬。
“一共是十六萬二千五百一十二元整。這是回執請您收好。”
“……等等！他們是吃了金子嗎？”
張羿接過賬單一看，竟然還有定製下午茶甜點禮盒400份！一口氣堵在喉嚨。
“甜點禮盒送到哪兒去啊？”
“淮海中路聯銀大廈。”
司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張羿龍飛鳳舞簽了名，把杯子裏的水一口喝光。
我勒個去！竟然用我的錢去做人情收買人心。太不要臉了！
聯銀大廈裏員工約400人，從上到下，都收到了一份包裝精致的下午茶點心套餐。員工們都樂瘋了。
“這家的點心超好吃的，而且很貴。張總真是大手筆。”
有人打開這家餐廳的網頁，一看外帶菜單，“一份就要四百塊！一下就訂了好幾遍份。哇塞！這樣的霸總請多來幾個！”
“來再多也輪不到咱們。剛才我看到了，梁組長是和老板一起回公司的。”
“檸檬樹下的你和我。我要減肥，我要變美，我要去釣金龜。”
“那你那份給我。”
“別！我的計劃是從明天開始，今天不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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