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愛的代價（一）
早上一覺醒來，秦之儀慌慌張張的在客棧裏來回跑。就是找不到許心月的人影。
“有沒有看到你妹妹？媽你見到心月了嗎？”
都說沒看到，查了門口的監控，才發現許心月不到六點就自己走了。前台值班的新員工阿秀正好在打盹，所以才沒有注意到。
“這孩子，怎麽連句話都不留下就走了？”
麵對溫俊良的詰問，秦之儀慚愧的低下頭。無論如何，她是孩子的母親，女不教，母之過。
為了不讓心雨和張昂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向母親承諾除夕當天會讓心雨過來陪她後，秦之儀帶著大女兒急匆匆的趕回了錫城。
錫城的年味漸濃，和許靈均逛街的心雨卻提不起什麽興致。
“還在為你妹妹的事情頭疼啊？啊，說錯了，她也是我妹妹。”
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看靈均一直都是開開心心的，心雨好奇的問道“靈均，你剛到法國的時候，是什麽感受？”
“除了有點想我爸和中餐，其他都很好啊。認識新的朋友，有新的體驗。最重要的是男生都很帥也很浪漫，當然主要是浪，所以不要輕易上當。怎麽忽然想起問這個，你想去留學？”
“也不是……就有同學要去留學，所以問問。”
許靈均利落的一個旋轉，坐到她旁邊，看著廣場上快樂奔跑的小朋友。
“是不是覺得，越長大煩惱越多呢？”
心雨點頭，“不過就算是那樣，我也希望能夠快點張大。”
“說不定長大後，又想回到小時候呢。人類啊，你的名字是貪婪。”
許靈均的爽朗感染了心雨，拋開煩惱，和她一起投入到血拚的快樂中去。
秦之儀那天把她帶到許家後，為了談解約的事情，跑到了上海去堵心月和他的經紀人紀楓。
紀楓得了上麵的指示，沒有刁難秦之儀，按章程和秦之儀談。心月狡兔三窟，秦之儀堵不到她，隻好先解決解約事宜。
由於許心月簽約時還是未成年人，簽約時所有的文件都是秦之儀經手的，所以有她沒她沒什麽區別。僅兩三天的功夫，解約的事情就辦好了。萬眾連違約金都沒要。
許心月從紀楓口中得知事情已成定局，整個人像是被抽了魂一般。被秦之儀帶回了許家。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天都不說話，猶如一隻沒有靈魂的洋娃娃，任秦之儀怎麽擺布。這樣的許心月遠比天天要死要活的許心月更讓人擔心。
年節將至，許家因為心月的狀況，沒有一絲節日的歡樂。
拒絕進食陷入昏迷的許心月，被送進了醫院急診，打起了營養液。
江醫生特地到醫院查看她現在的情況。
“情況很不樂觀。她開始封閉自我。切斷與外界的聯係。”
“江醫生，我們該怎麽做？”
“解鈴還須係鈴人。心病最是難醫。”
秦之儀也熬不住了，昏倒在醫院裏。
由於心雨數次支支吾吾的推遲出發去同裏，意識到情況異常的溫俊良訂了車票直奔錫城。
來到醫院，看見母女倆躺在同一個病房裏。忍不住連連抹淚。
“外婆，都會沒事的。”
願望是好的，可是要怎麽辦？溫俊良眉頭緊鎖。
天氣越發的濕冷，從夜裏開始下起了小雪。早上起來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
張誌城開車帶著妻兒去探望嶽父母回來。雕花大鐵門吱呀一聲打開。
十歲的女兒忽然興奮的說道，“媽媽你看，我們家門口有個雪人。”
張誌城和妻子定睛一看，哪裏是什麽雪人，是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孩子。不知道站了多久，不止身上，連劉海和睫毛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雪。
“梁心雨同學？你是來找我的嗎？”
“張叔叔，新年好。”
室內的溫暖和室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心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來喝杯薑茶。女孩子是不能受凍的，年輕的時候不注意等你結婚了就知道錯了——”
“你看你，當著孩子的麵說什麽呢？”
張誌城數落妻子，妻子伶俐的回嘴道“我是女人，我有經驗。”
“謝謝阿姨。”
“哎，不客氣，不客氣，多喝點……”多靈氣的小姑娘，張昂真是有眼光。
把熱情的妻子請走，書房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張叔叔，我想請您幫忙，讓我見一見張昂的父親張崇山先生，不知道這個請求會不會讓您為難？”
“你先和我說說，是為了什麽事情非要見董事長？也許我也能幫你。”
心雨除了隱瞞了心月的病史，把心月因為借張昂炒作惹怒張崇山而封殺，並且解約後一病不起的事情都交待了一遍。
“我母親現在也躺在了病床上。”
張
誌城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阿昂知道你家現在的情況嗎？”
“沒有，我妹妹已經給他惹了很多麻煩。我不想再給他壓力。”
“這麽說來，他也不知道你私下來找我？”
“不知道。”
張誌城思索片刻後說道“我可以幫你問一問董事長的意思。不過你可要想好了，他是個標準的商人。無論你想要從他那得到什麽，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有些代價，你可能付不起。”
“總好過坐以待斃。”
“既然你堅持，那你等我消息吧。”
蘇城，張家別院的書房裏，張崇山正一邊擦拭他的高爾夫球杆，一邊和張誌城通電話。
“小姑娘倒挺有膽色的。我明天回一趟錫城老宅，到時候你帶她過來吧。正好能好好看看，是什麽樣的小姑娘能把我最優秀的兒子迷得找不著北的。”
這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隨著他一聲請進，張昂手拿文件夾走了進來。
“爸，這是您明天的行程表。為了您的健康著想，我推了房山影業和銀河控股的宴請。”
張崇山掛了電話。
“推了好，一到年節就是吃吃喝喝，我都喝出脂肪肝了。”
他拿起行程表看了一遍，對張昂道“下午三點以後的會麵也推了吧，我們回一趟錫城老宅，把晟晟也接過來一起吃頓飯。”
“好。”
“想好去哪個大學了嗎？”
“還在考慮。”
“那你自己看吧。好在那幾個學校商科都不差。”
張昂順從的微笑著。
心雨借口有同學找她有事，和溫俊良、秦之儀說了一聲，在醫院的南門上了張誌城的車。
前麵開車的司機正好是彭姐的丈夫申理。車緩緩啟動，駛入車流之中。
“你母親和妹妹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我媽已經可以下床了。我妹妹的情況還是不太樂觀。”
“你打算和董事長怎麽談？”
“我希望張先生可以再給我妹妹一次機會。”
“那你打算拿什麽來交換？
見心雨沉默，張誌城提醒她道，“如果他要求你離開阿昂，你也能接受嗎？”
心髒仿佛被重重一擊，痛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其實她知道，張崇山願意見她，隻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張昂。
張誌城忽然有點不忍心，但現實往往就是那
麽殘酷。
“張叔叔，你是不是也認為，我和張昂堅持不下去？”
“將來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斷言。所以我無法給你結論。
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麽你叫我張叔叔，叫董事長為張先生？”
“張昂說，您和張先生相比，更像是他的父親。所以我覺得你很親切。”
張誌城失笑，“看來他和你說了不少。”
“他確實話很多。”
看著她忽然出現又轉瞬即逝的笑容。張誌城心裏也有些難過。
他一直希望張昂能夠快樂些，顯然這個女孩做到了。可他明明預想到了今天的結果，還是把她送來了張家大宅。
說到底，在他張誌城心裏，張昂的未來比快樂更重要。
他開始覺得心雨那聲張叔叔，變成了一種諷刺。
心雨沒有東張西望，而是一路斂眉收眼，跟在張誌城後麵。穿過一道又一道門，最後停在了一扇厚重的紅漆木門前。
房子裏隱隱約約的飄蕩著鋼琴的旋律，偶有停歇，好像是在練習。
門徐徐展開，心雨跟在張誌城後麵，走了進去。
“董事長，我把梁心雨帶來了。梁心雨，這位就是張昂的父親。”
“張先生您好，我是梁心雨。”
她的聲音帶著清冷，在諾大的書房上空盤旋。
張誌城恭敬的退了出去。隨手把門關上。然後他隨著仆傭的指引，來到張晟所在的琴房。
雖然才三歲半，《小奏鳴曲》已經彈得很順滑了。
一曲終罷，張誌城鼓掌稱讚。
“晟晟進步好大呀。”
“張叔叔！”他激動的跳下座位，跑到他麵前滿懷期待的看著他問道“你有沒有給我帶禮物？”
“當然有！”
變魔術一般拿出一個形狀奇怪的魔方。
“哇！亞曆山大之星！謝謝張叔叔！加上哥哥給我買的蛇形魔方，我又可以玩好久了。”
顯然這個禮物很合張晟的心意，他道過謝之後沒雖然戀戀不舍，但還是先把魔方放在了桌上。
“我還要再練習半個小時才可以玩。”
他乖乖的坐上鋼琴麵前的小椅子，繼續聯係鋼琴曲。
自從張晟的母親林敏敏被趕出張家大宅後，張晟一下子懂事了許多。可這份懂事讓人看了心疼。
環顧四周不見張昂蹤影，悄悄問守在一旁的彭姐道“阿昂去哪兒了？怎麽
沒陪著晟晟？”
“昂少爺在您來之前不久，被先生叫到書房去了。”
“沒再出來過？”
“絕對還在書房裏。晟少爺讓我們盯著呢。”
張誌城呼吸一滯，看向走廊盡頭那扇厚重的紅漆木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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