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喜歡他
心雨接到母親秦之儀的電話，與其說是通話，不如說是下達命令。
“靈均聖誕節放假，明天晚上的飛機回國，後天周二，就是聖誕節那天，一起過來吃個飯。晚自習就不上了，我已經幫你和強哥請好假了。到時候兆衡會去學校接你，那天記得穿我送過去的衣服。你聽見了沒有？”
“我知道了。”
“那就好。還有沒有別的事？沒有我就先掛了。”
不等心雨開口，秦之儀啪一聲掛掉了電話。
許秉國欲言又止。見她掛了電話後海握著電話，半響不出聲，於是幹脆放下手中的雜誌。
“老婆，你怎麽了？”
“沒什麽。”
這個樣子說沒什麽他信了才有鬼。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是不是因為心雨？你那樣和她講話，她不好受你也不好受。母女之間不管出了什麽問題，都要好好說話才好聊下去嘛。”
“我管她好不好受！我不好受誰都別想好受。”把手機扔在沙發上，雙手抱胸，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別扭。
你看，果然是有事。
許秉國做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柔聲安慰道
“孩子越大問題越多，我們做父母的要學會放寬心。”
“我沒法放寬心，這麽多年我怎麽對她的，她又是怎麽對我的，你還不清楚！她心裏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媽！她要是在乎我，就不該……”
秦之儀有些說不出口，許秉國也不催她，做了這麽多年夫妻，他了解她，不說就是覺得自己能解決，有需要的時候也會坦然向他求救。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適合做，心裏門兒輕。
說起來，心雨在很多方麵，像足了秦之儀。
她擦了擦眼淚，繼續向丈夫傾訴，“心月也不省心……她的班主任給我打電話了，說她這次期中考考得很不好，再這樣下去就要從精英班掉出去了……”
許秉國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她。之好抱著她給她點安慰。
錫城一中。
周一公布期中考成績和總排名，張昂依然數學第一，心雨的數學卻掉到了二十名。
數學課下課後，張昂見她還在研究自己的錯題，歎了口氣，托著椅子靠近她的位置，然後整個上半身趴在她疊高的書堆上。
心雨看著隻露出一顆頭的張昂，格外搞笑，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梁心雨同學，有什麽需要我這個班長兼數學課代表答疑解惑的嗎？”
“目前暫時沒有。真的。我知道自己是那裏寫錯了，我隻是在想如何避免下次犯同樣的錯。”
“我好擔心。”張昂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擔心什麽？”
“擔心我們排名差得太遠，就不能坐得這麽近了。”
有點受不住這種柔情攻勢的心雨把試卷蓋在他頭上。
下午最後一節課，六科成績都公布完了。心雨靠語文和英語把分數拉了上來，張昂的語文分數落後了一些。晚自習公布排名，果然兩人又排在了一起。張昂考了第九名，心雨第十名。
“這次考試，大家都考得不錯。看來是把老師的話聽進去了。”
同學們一邊起哄一邊對張昂和心雨行注目禮。強哥也喜笑顏開的沒有管。
“繼續保持。這隻是期中考，期末考更不能掉以輕心。前五名我就不說了，後五名都把皮繃緊了，掉下去，我可撈不回你們。”
雖然話不好聽，但現實就是這樣。後五名的成績在普通班可以拍得上前十名，但有什麽用呢？每年的清北，985，211，基本上都是在文理科四個尖子班了出的，在其他班頂天了也就是個一本。
學習環境很重要。
周一晚上，張昂有活動。確定自己給她買的’掛飾’掛在她的書包上，這才滿意的去了訓練場。
龍曉彤和顧娉婷見張昂走出了教室，圍到心雨座位上，遞給她一瓶橙汁，心雨接了過來。
顧娉婷展開一張宣傳海報，“聽說班長報名參加了itf上海挑戰賽，下下周六在j大體育館舉行資格選拔賽，我打算請假去看，副班你去不去？”
“我不知道這個事。他還會打網球啊？”
一句話把她們兩人差點噎死。
田宓氣衝衝擠過來說道，“梁心雨，你這個女朋友也未免太不稱職了。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周圍的同學都好奇的看向這邊。
心雨本想反駁一下，比如，他們還不能算是男女朋友，或者她知道他喜歡手辦之類的，不過現在顯然不適合這麽說。
龍曉彤攔在田宓前麵，顧娉婷把她勸走。田宓回到自己的座位生悶氣去了。
接下來龍曉彤和顧娉婷仔細的和心雨介紹了張昂初中參加全國中學生網球聯賽連續三年奪冠的輝煌歲月。
“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他改練籃球了。也不再參加網球賽事。”
顧娉婷故作神秘道，“可是我們都知道他為什麽重新打網球。”
心雨等了好一會兒，她都沒說出為什麽，便配合的問道“為什麽？”
龍曉彤和顧娉婷指著心雨道“因為你。”
坐在隔壁桌的王燁幫忙心雨解惑道“自從張昂退出，以前被他壓著的人就上來了，張昂之後，風頭最勁的就是大成高中的陳簡。去年和今年，都是他取代張昂代表錫城去參加中聯賽。”
心雨問道“知道得這麽清楚，難不成你也是班長的粉絲？”
王燁點了點頭，故作嬌羞，“我以前也是網球社的，不過是打得不好的那種，倫家一直都視班長為偶像了啦。”
眾女見他那樣，不禁起了一片片的雞皮疙瘩。果然男人騷起來，就沒女人什麽事了。
“然後呢？又關副班什麽事？”
“陳簡放過話，說要把你拿下。於是班長衝冠一怒為紅顏，向他宣戰！”
“我不行了，好浪漫！”
“副班你不感動嗎？”
心雨嗬嗬笑道，“感動，感動。”
田宓在座位上冷哼一聲。
下了晚自習，田宓一夥四人在半道上攔住心雨。正好訓練提早結束的張昂和校隊隊友也看到了。
秦柯拉住想上前解圍的張昂。
“隻要是人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刁難的，你又不能一天24小時守著她，先看看她怎麽應對。我們在旁邊看著呢出不了什麽事。”
張昂一眼看穿他心裏的小九九，“你其實就是想看熱鬧吧？”
“有一點點，不過這種時候往往最能看出女生的真性情。難道你不好奇嗎？”
也有那麽一點點。
於是一幫人高馬大的男生貓著腰，借著掩護賊頭賊腦的偷聽。
“梁心雨，我討厭你。”
心雨一臉無所謂，“彼此彼此。”
“你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喜歡。”
見心雨沒有說話，田宓一股腦的把心中積壓已久的氣憤倒出來。
“你不知道他的過去或者根本就是沒有興趣去了解他；你在學校裏從來不主動和他說話也不靠近他甚至都不敢在大家麵前承認自己是他女朋友！你隻是虛榮的被動的接受他的好自己卻吝嗇付出哪怕一星半點！梁心雨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渣！”
說得好有道理的樣子……
這段控訴一氣嗬成，環環相扣，直把心雨說得恨不得原地自閉。
“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你什麽？！”
心雨理直氣壯道“他當然是喜歡我長得好看啊。”
張昂摸了摸鼻尖無聲的笑了。
田宓對她的自戀回答翻了個白眼，見心雨在動，“怎麽的？又想像上次那樣偷襲我，我們這次有四個人，我才不怕你。”
男生們張大嘴巴，哇塞，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梁心雨竟然打過架，還是偷襲，這麽刺激的。
張昂也瞪大了眼睛，她什麽時候和田宓打架了，怎麽沒有告訴他？
趕了趕蚊子的心雨冷靜道，“你想算老賬？”
田宓不屑“上次的事已經了結了，我不是那種粘粘乎乎的人。和你說張昂的事呢，你承不承認你根本就不喜歡他？”
眾男一致看向張昂。張昂豎著耳朵聽心雨的回答。
她要是敢說不喜歡他，他就……他就……
好像也不能對她做什麽。
秦柯看著他那副緊張的傻樣，覺得真的賺到了，好想拍下來拿去賣錢，先印一百張試試水，一張賣五塊吧，以張昂的人氣，銷量應該很好……
“我喜歡他啊。”心雨回答道。
耶！張昂握拳無聲歡呼。秦柯和其他隊員紛紛和他碰拳表示祝賀。場麵十分搞笑。
“那你說喜歡他什麽？”
“喜歡他長得帥啊。你不也一樣？”
躲在暗處偷聽的張昂在隊友麵前做作的擺了個pose。
心雨繼續說道“田宓同學，雖然你嘴巴臭脾氣暴，不過我其實也沒那麽討厭你，前提是你別惹我。你喜歡張昂，我不會阻止你去追求他，他有選擇的自由，所以，請你把針對我的時間和精力放在學業或者張昂身上，ok？”
哇，霸氣啊，心雨姐姐！
但是張昂聽得心塞塞，什麽叫’我不會阻止你去追求他’，什麽叫’他有選擇的自由’？你都不吃醋的嗎？那他阻止陳簡’攻略’她也是錯的囉？
田宓手指繞著自己的披肩長發，“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裝出一副正牌女友的樣子給我難看。”
“我隻說你有追求他的權利，他也有選擇的權利，他如果不選擇你，你還死纏爛打，大家同班同學，難免尷尬，也影響學習。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了。”
“那還要你教？哼！”
看到田宓等人散開了。心雨也隨後離開了。
張昂還在原地生悶氣。
秦柯見他麵色不愉，小聲勸道“女人啊，都是嘴上一套，心裏一套，不信，你改天試試她。看她有沒有自己說的那麽灑脫？好過自己胡亂瞎猜，不用想了猜不透的。女人心，海底針啊。”
眾男紛紛表示讚同。
張昂見狀點了點頭道，“好主意。”
梁心雨同學，你等著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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