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無聲的告別

  依程正道的性子，肯定不會就這麽輕易讓他們離開，顧不得手上傳來的疼痛，他剛準備站起來跟著衝出去，楊心然就拉住了他。


  “你幹嘛？都這樣了，還沒完沒了的？”


  “你撒開，這事必須沒完，狗日的，今天兩次都這樣，有種一對一單挑啊，我倒要看看到底誰打得誰找不著北！”


  程正道也是脾氣上來了，他作勢想要掙脫開楊心然拉住的手，楊心然見狀當然不讓，她空餘的一隻手過來隻是輕輕碰了下正道受傷的胳膊，程正道就齜牙咧嘴的慘叫起來。


  “疼！疼！疼！你輕點，輕點！……”
……

  某小區樓下，燒烤攤。


  幾經波折，出了酒吧去醫院打了石膏繃帶，此時的程正道和楊心然倆人正大快朵頤地享用著麵前已經烤好的燒烤。


  程正道一隻手被繃帶吊著，一隻手手裏拿著兩根烤串，在他麵前擺放的，是一瓶已經喝了大半的啤酒。


  “你少喝點，人醫生囑托本來就不能喝，你別賽臉昂，否則到時候惡化了，你別怨天尤人！”楊心然善意地提醒道。


  程正道不以為然的樂了樂，嗦了兩根烤串，他從旁邊將啤酒拿起，“咕嚕！咕嚕！”就是兩大口，“媽的，我還以為沒啥事呢，原來手斷了，我就說怎麽感覺這麽痛，使不上勁！”


  “你還知道痛呢，我以為你不知道。”楊心然白了眼正道，繼續說道：“話說你這次又是為啥，跟他們都能打起來，莫非是你見色起意調戲了人家可可不成？”


  “我調戲她幹啥，她啥樣你不知道昂？瞅著比我還小，完全就是花骨朵兒一枚，我能見色起什麽意，你以為我是那非主流呢，染個葡萄紅雞冠頭，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一樣，看上去起碼也二十歲出頭的人了，連人家未成年都不放過。”


  話說完，楊心然“噗呲！”一聲就笑了出來，“有你這麽說人家的麽，你都不知道，就剛子和可可這對，在咱們酒吧可是出了名的神仙眷侶！”


  “你可拉倒吧，就他們倆這樣，還特麽神仙眷侶，那咱倆這樣，就是天仙配，我是牛郎你是織女了！”


  程正道跟楊心然嘴貧了會兒，他倆吃著燒烤，喝著小酒，有說有笑的。


  一瓶酒下肚，程正道臉頰微紅，楊心然沒喝，拿她的話來說就是自己在酒吧已經喝的夠多了，現在除非工作需要，其他時候別說喝酒，就是看見酒都想吐。


  “對了，那個什麽，親愛的，你之前在酒吧墨跡啥呢，我在外邊等你好半天都不見你人影的，我還以為你出啥事了。”


  該來的總會來，躲不掉，楊心然聽程正道這麽問，她的臉色古怪，“啊，沒事啊，我能墨跡啥，就卸了個妝洗了個澡，其他啥也沒幹，出來的時候就見到你被剛子他們收拾了。”


  楊心然說的閃爍其詞，好在不知

  正道是不是被酒精所影響，他也沒多問，倆人吃完燒烤，楊心然一個肩膀扛著程正道回的家。


  一夜纏綿後，第二天程正道直接一覺睡到了中午。


  當他醒來，枕邊人楊心然早已不知道哪去，整個租住的房間裏隻剩自己一人。


  正道抓了把自己的小平頭，明明昨晚自己就喝了一瓶啤酒，咋就一覺醒來像斷片了一樣呢？


  他穿好衣物下床，在房間漫無目的地晃悠，喊了兩聲楊心然的名字也無人應答，程正道找來自己的小靈通，準備給楊心然撥通電話詢問情況，就見到小靈通上短信那欄，有消息一直閃個不停。


  程正道點開，楊心然發來的，上麵寫著很長的一段話。


  “我最親愛的老公，當你醒來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原諒我最終也沒辦法親口對你說出來，我回老家了，我的奶奶病重，昨晚和你掛完電話，我老家的鄰居就來了電話，他說奶奶已經神誌不清了，話都說不明白，隻能每天躺在床上，一直呢喃我的小名，你不知道我從小父母離異，都是由她一手撫養長大，她是除了你以為我最親的人，現在時候到了，該是我回去好好照顧她了.……”


  “我沒有勇氣告訴你實情，你也沒必要跟我一起承擔，我們本就是各自人生路上的一個匆匆過客罷了，這兩年的時間，我們從相識再到相知相愛，我感激你曾在我的生命裏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他們說‘所謂最難忘的，就是從來不曾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我不知道我們之間能不能做到這點，畢竟，真正以戀人的身份陪伴你，我也不過隻有短短數十天罷了。”


  “我聽過一句話，印象深刻，‘真正走的那次，關門聲最輕’，我曾幻想過咱們的以後，該是怎樣怎樣的幸福，可是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我走了，不會說珍重，不會說再見，就這樣，默默地離開，才是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最大的尊重，但願在以後的歲月長河裏，你會想起我，你不會難過，你會發自內心的一笑而過……”


  “我的傻老公啊，想到你，我就忍不住要哭，我一直記得我們在一起的那個夜晚，你最後給我的承諾，你放心吧，若是以後有緣，咱們再相見，不管你貧窮與否，我都不再會離開，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我們兩鬢白發，直到我們，生命盡頭……”


  “離別的時候，要說的話總是太多，愛的，不愛的，一直都是在這個時刻，我們都還小，不懂得怎麽保護自己，千言萬語到頭來，我也隻能奢望一句，不要忘了我.……”


  “如果有天我們變得陌生了，那麽我就重新認識你，現在看著你在我懷裏熟睡的模樣，我就感覺自己是全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我是沒傘的孩子，和你不同，就算你

  和你的父親有著再大的矛盾，他也永遠是你父親，這是不會變的，我隻有自己一人用盡全力的奔跑，跑到你的人生起跑線上，這，就是我們倆人注定截然不同的結局……”


  “如果還有如果，下一次，你一定要緊緊抓住我的手，不要讓我走丟了，像我這麽可愛漂亮的女孩子，別人撿到了肯定是不會還的.……”


  “最後，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我的正道，我的老公，我忍不住還是想對你說一聲再見，再見，我的青春悲劇，再見，你的年少輕狂.……”


  短信的結尾，上麵顯示著時間，昨晚的淩晨。


  正道看到這裏，早已泣不成聲，整個人壓抑的一塌糊塗，他明白，這短暫的瞬間，便是一個說不準的漫長永遠，要說怪楊心然，他不怪，因為他知道，心然這麽做，也是迫於無奈之舉。


  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正道手裏一直抱著小靈通在看，眼淚順著他的眼角奪眶而出，他再沒逞強的勇氣堅持下去。


  往往現實世界裏，回憶才是最好的結局，正道也一樣，都逃不過悲傷，他一直在心裏告訴自己，會過去的，會過去的，我們的痛苦，我們的悲傷，還有，我們的負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