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識破毒計
惠妃不請自來,良妃也怕周顯禦脾氣上來,會當場鬧出些事情來,可人家都到了殿門前,她也不能在叫惠妃回去,無奈在下,也隻得叫宮人,趕緊將對方迎進來。
吩咐下去以後,良妃就扭頭看向了周顯禦,接著語帶叮嚀的說道:
“惠妃再不濟也是你父皇的妃嬪,禦兒一會切不可胡來,聽懂了嗎?”
聞聽這話,向來恭敬孝順良妃,就如自己親生母親般的周顯禦,當即就站起了身,然後點頭應道:
“母妃放心,這裏是您的衍慶宮,隻要惠妃不是來尋麻煩的,孩兒絕不在這裏難為她便是了。”
就在周顯禦說完,再次穩穩坐下的時候,惠妃已經領著兩個宮婢,笑顏如花的走了進來。
四下眾人互相見禮以後,惠妃這才聲音柔美的說道:
“良妃姐姐,聖上賜下禦供荔枝,這份榮寵在這後宮裏,除了皇後娘娘,可就隻有您這一份了,聽聞姐姐為此還設下家宴,妹妹閑來無事,也想湊個熱鬧,順便和姐姐討上幾枚荔枝來吃,您可不會嫌妹妹饞嘴吧。”
望著惠妃說完,就掩嘴嬌笑的模樣,良妃立刻叫人在自己身邊加了個位置,然後和善的叫對方趕緊入座。
也不推辭,惠妃蓮步輕移上前坐好,接著她又一指跟她而來,其中一個捧著托盤的宮人,挽住良妃的手又說道:
“妹妹前來叨擾,自然不能空手白吃姐姐的了,月餘前聖上前去我那裏時,曾賞了我一壺西域美酒,妹妹舍不得喝,便留到了現在,正好趁著今個高興,便拿來同大家一起飲用吧。”
聞聽這話,眾人就都向那西域美酒看去,因為酒未倒出,眾人到還聞不到滋味,可是就見這承酒的壺,卻當真是精美絕倫,充滿了異域風情。
這酒壺,有別於大周慣用的瓷壺,或者是玉壺,這尊西域酒壺,竟周身都用七彩琉璃燒造而成。
在壺蓋,壺嘴,還有壺把處,分別又用金絲鏤空鑲嵌,上麵還配有各色的寶石瑪瑙,尤其是壺把上鑲嵌的兩顆圓潤珍珠,更是將這酒壺襯托的華貴無比,巧奪天工。
隻是一見這酒壺,眾人哪怕還沒品嚐到美酒,這會也不禁暗暗有些期待了。
而唯一神色不對的,就是自從看見這酒壺,就斂去笑容,神情也變的無比嚴肅的顧清平了,但是因為他這人向來話也不多,所以哪怕他情緒反常,也並沒引起旁人的注意。
眼見惠妃一番好意,良妃自然是立刻讓人準備新的酒杯,好用來一嚐這西域的葡萄美酒。
見一切酒具都備好了,惠妃便對身旁的貼身宮婢流月,輕聲吩咐道:
“還站著作甚,趕緊給再坐的諸位,將美酒斟上,到時在配上禦賜的荔枝,那滋味光是想想都覺得妙呢。”
流月聞言立刻躬身領命,接著就端起酒杯,挨桌的為眾人斟酒,不一會的功夫她就將就倒好了,接著便握著酒壺,回到了惠妃的身後站好。
眼見與此,惠妃當即就將自己麵前的酒杯舉起,然後嬌笑一聲,同良妃說道:
“這第一杯妹妹先敬良妃姐姐,這些年承蒙您在宮中照拂,妹妹感激不盡,先飲此杯了。”
話一說完,惠妃舉止柔美的端起酒杯,果真一飲而盡,喝完後她輕擦了下嘴角,笑容滿麵的對著良妃,靜等著對方也將酒飲去。
良妃眼見與此,杯中的酒自然也是盡數喝下了,眼見這第一杯喝完了,惠妃又讓流月斟酒,接著端起酒杯望向眾人說道:
“這第二杯本妃還是要敬良妃姐姐,我要敬她身居後宮多年,不但為聖上生下兩位皇子,更是體恤宮人,寬厚賢良,我希望諸位能同我一起飲盡此杯,同祝良妃娘娘,福澤永祿,祥康安泰。”
惠妃這話,是為了慶賀祝願良妃所說的,因此這杯酒,在場之人哪有不喝的道理。
當即眾人全都站起身來,端起酒杯,紛紛向良妃敬去,接著便都準備一飲而盡。
可就在這時,一向謹言慎行,深受儒學熏陶的顧清平,這會卻不顧失禮,竟直接在眾人敬酒時,離席走向了蕭瑾萱。
並且伸手就將對方,即將湊到嘴邊的酒杯給攔下了,接著凝眉說道:
“瑾萱小姐,我這杯子是壽菊圖案,可你的杯子上,卻是墨竹圖案,清平一生酷愛竹子,已經到了成癡的地步,因此能否請瑾萱小姐割愛,將這墨竹的酒杯給我,你來用我這個壽菊的可好。”
一聽這話,蕭瑾萱不禁都愣住了,她雖與顧清平沒有深交,加上這次也隻見過兩回而已。
但就對方的品行談吐來講,按理說決計不會因為喜愛竹子,就做出當眾要奪她人酒子的事情,如此失禮的行徑,怎麽看也不像是這個顧大公子,能做出得出來的。
當即蕭瑾萱神色未變,可卻將手裏的杯子往回一帶,並未交予對方,反倒淺笑一下說道;
“這可真是巧了,良妃娘娘今日準備的這套酒具,瑾萱若沒看錯,正是以花中四君子,梅蘭竹菊為題,而燒造出的一套酒杯。可是這四種花卉裏,我與顧公子一樣,最愛的也是墨竹,君子可不能奪人所愛,因此這酒杯恕瑾萱,不能和公子相換了。”
一聽這話,原本神情就有些緊繃,顯得極不自然的顧清平,這會眼中更是閃過了慌亂之色。
而他這一細微的情緒變化,根本就沒逃過蕭瑾萱的眼睛,當即她的心裏就是一沉,明白自己這杯酒恐怕是有問題了。
其實剛剛蕭瑾萱那番話,不過是對顧清平的試探之言罷了。
因為對方的行為實在反常,她就已經想到,或許是對方察覺到了什麽,因此才要執意換掉她的酒杯。
可如今已經知道酒有問題,蕭瑾萱當然不會在飲。
可同樣的,她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顧清平將酒換走,並替她飲下,如此舍棄他人,保全自己的事情,蕭瑾萱自問還做不出來。
而她二人之間,這一番為了酒杯,而爭論不休的樣子,當即就讓在場的人,都察覺出異樣了。
尤其是良妃,她身居後宮多年,什麽陰險勾當,爭寵的手段沒有見識過,因此當即麵色一凝,就悄然看了惠妃一眼。
而同樣是在宮中長大的周顯禦和周顯睿,立刻互望了一眼,這兄弟二人,都是心智卓越之輩,當即便清楚,蕭瑾萱這是遇到麻煩了。
而下一刻,還沒等旁人做出反應,周顯禦已經冷著臉站了起來,幾步來到蕭瑾萱身邊,就將對方手裏的的墨竹酒杯,一下奪到了自己的手中。
周顯禦向來走路沒有聲音,等到杯子被強行奪走了,蕭瑾萱扭頭才發現是他來了。
眼見周顯禦將酒杯,竟湊近到自己的嘴邊,蕭瑾萱可被嚇壞了。
來不及細想,她便拽住了對方的手臂,一臉緊張的說道:“周顯禦你做什麽,趕緊把酒杯放下。”
話一說完,蕭瑾萱甚至顧不得儀態,伸手就要去搶,周顯禦眼底閃過喜色,至少剛剛那一刻,他感覺得到,對方是真的在緊張他。
就連蕭瑾萱如今,拉住他胳膊的一雙素手,那輕微顫抖的感覺,也是半點做不得假的。
其實明知道這杯酒有問題,周顯禦哪裏會真的去喝,剛剛那番舉動,不過是為了試探蕭瑾萱罷了,他就是想知道,在對方的心裏,到底可曾有他一絲一毫的位置。
而很顯然,蕭瑾萱的反應,實在讓周顯禦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當即他將杯子舉的高高的,避免被蕭瑾萱奪去,瞬間因為對方緊張自己,而心情變的大好的周顯禦,邪魅一笑的說道:
“萱兒,其實真的好巧,這墨竹的酒杯我也喜歡的緊呢,如今這個我正好拿去用,其餘桌上的,你看好哪個隻管去拿便是,但這個我可就不給你了。”
話一說完,周顯禦就輕柔的將蕭瑾萱推開,剛剛望向對方,還和煦如風的麵容,在轉頭看向惠妃時,已經陰寒徹骨了。
接著就見周顯禦,端著酒杯,就徑自向惠妃走去。
在路過周顯睿身邊時,對方雖然伸手攔了他一下,可這次周顯禦顯然誰的麵子都不想給了,直接甩開周顯睿的手,邪魅一笑的就來到了惠妃的近前。
將手中墨竹酒杯,遞到了惠妃的麵前,周顯禦聲音慵懶的說道:
“這杯酒,我覺得誰喝,也沒惠妃你喝最合適,所以娘娘您請吧。”
話一說完,周顯禦手就往前一遞,墨竹酒杯險些沒直接貼到惠妃的臉上。
驚呼一聲,惠妃忙避開酒杯,身子向後急忙側開,雙手擋在臉前,她聲音有些慌亂的說道:
“禦王殿下您這是何意,本妃有自己的酒杯,既然瑾萱小姐,如此偏愛這墨竹杯子,您又何苦奪人所愛,殿下還是趕緊將杯子還回去吧。”
一聽這話,周顯禦嘴角一勾,充滿玩味的冷笑了一聲。
“惠妃你膽子可真是不小,弄傷萱兒手腕的事情,本王還沒去找你算帳呢,如今你竟敢帶著毒酒,前來加害瑾萱,識相點就趕緊把酒飲了,別逼著我親手給你灌下去。”
這下惠妃是真的慌了,因為蕭瑾萱那杯中的酒,確實有毒無疑,可是讓她弄不懂的是,明明她這次的計劃天衣無縫,怎麽如今就被識破了呢。
可周顯禦哪裏會給她時間,在那思考下毒失敗的事情。
畢竟今天看見蕭瑾萱手腕有傷,已經叫他火冒三丈了,如今可到好,要不是顧清平那個書呆子,不知怎麽就聰明一回,察覺出了酒水有異,這會說不定蕭瑾萱,就要當著他的香消玉殞了。
當即越想越氣的周顯禦,扯住惠妃的手腕,就將對方拉到近前,不顧這位三品宮妃的驚呼慘叫,以及良妃上前的阻攔相勸。
他就直接將對方的嘴給扳開了,右手整整一杯的葡萄酒,就要強行給對方全部灌進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