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淤痕顯露
周顯禦忽然出言維護蕭瑾萱,這是在場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畢竟如今眾人都認定蕭瑾萱,就是北戎皇室後裔,而且對方在過一個多月,便是西宮的太子妃,這怎麽看和周顯禦都八竿子扯不上關係。
而對此最為建議的人,無可厚非就是皇甫澈了。
他擔心蕭瑾萱與周顯禦獨處,到時若被刺激的恢複記憶,彼此將事情都說清楚了,那他所謀劃的一切都將成為泡影。
但是即便心裏著急,可皇甫澈這會還要應付眼下這毒殺案。
畢竟慶祥不過是個替罪羊,他才是隱在暗處出手的元凶。
而皇甫澈之所以忍了二十七年,如今卻在難以容得下皇甫溪,其實說到底他都是為了蕭瑾萱。
就如同那日他和蕭瑾萱說的一樣,他要將世間一切尊榮都給對方,叫其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因此這份承諾不單單包含皇甫澈的一顆摯愛之心,同時他覺得隻有奪下梁國君主的位置,叫蕭瑾萱鳳冠加身,如此他才覺得足夠。
所以從不爭奪皇權的皇甫澈,其實在前來赴宴前,就在最近故意留長的小指甲內,嵌入了些許的鶴頂紅粉末。
原本他是想尋機,悄無聲息毒殺皇甫溪的,卻不想慶祥竟然自己找死的站出來,挑起了風波。
對於慶祥這個昔日傷蕭瑾萱不淺的人,皇甫澈其實早在心裏存有記恨。
因此這才有了後來遞酒,他暗中投毒栽贓慶祥的事情。
而且剛剛皇甫澈看似湊近苦勸慶祥,實則卻是將指尖內的鶴頂紅,彈落在慶祥的衣袖上,叫對方徹底洗清不掉謀殺親夫的懷疑。
如此一石二鳥,將皇甫溪和慶祥都解決掉,對此皇甫澈還是頗為滿意的。
可是慶祥還未被定罪前,他仍有被識破的可能。
因此的確想上前阻攔周顯禦帶走蕭瑾萱的他,卻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下來,
畢竟這會皇甫澈必須弱化自己的存在,太過叫眾人留意到他,隻會增加他暴露的可能性。
而放蕭瑾萱離開本來就是小事一樁,也急於安撫住周顯禦,不想因為皇甫溪的死而和大周關係僵硬的瑞帝,立刻就應允了。
對此皇甫澈急在心裏,可麵上卻還不得不幾步上前,輕笑著對周顯禦道謝說道:
“有勞表弟如此替我操心了,那憂兒就勞煩顯禦送她回去了。無憂身體較弱,夜路難行速回西宮才好,那一切就拜托顯禦你了。”
對於梁國人周顯禦本就沒有好感,所以對於皇甫澈半是感激半是告誡的話,他隻是點點頭並未說話。
而這會已經起身的蕭瑾萱,她雖然心裏並不害怕眼前這血淋淋的場麵。
但周顯禦既然開口要帶她離開,蕭瑾萱不知道怎麽的,就直接站起身來,而這會更是已經走到對方的身邊了。
望著一並離開的周顯禦和蕭瑾萱,那般配的身影,皇甫澈隻覺刺眼的別過頭去。
而先不說大殿上,皇甫澈借慶祥之手,除掉皇甫溪,好自行成為大梁皇位最有利繼承人的打算,會不會天衣無縫的瞞過去。
單說和周顯禦一並離開的蕭瑾萱,或許是因為皇甫澈整個宴會上,總在有意無意去提大婚的事情。
所以他們二人雖然並肩向西宮方向走去,可都心裏像堵著塊石頭似的,並且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而蕭瑾萱也是低著頭悶悶走著路,好幾次她欲言又止,很想和周顯禦說些話。
但想到她自己即將成為太子妃,又實在不和禮數,因此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最終還是一向不善於女人搭訕的周顯禦,在默默注視蕭瑾萱許久後,終究難忍心裏那絲莫名的親近熟悉感,先行開口說道:
“今晚國宴上風波不斷,不過無憂姑娘是個膽子大的,連那皇甫溪你曾經都敢用青磚去砸,想必定然沒被嚇到。隻是我瞧你一整個晚上並未吃什麽東西,一會回了西宮記得吃些夜宵,切莫餓到肚子。”
周顯禦這一開口,雖然說得都是瑣事,但兩人間有些尷尬的氣氛卻緩和了,而蕭瑾萱也在點頭輕笑間說道:
“有勞禦親王掛心了,我到並未被嚇到,隻是覺得這世間一切太過無常。不久前那慶祥還刁難過了,而皇甫溪更是意圖欺辱我。可如今這夫妻二人卻一個死了,另一個變成了殺人凶手。至於我宴會上沒有吃東西,實在是因為喉嚨上有傷,吞咽東西會覺得悶痛,一會我回去會記得喝完蓮子羹的,多謝禦王關心。”
聽完蕭瑾萱的話,周顯禦開始還神情正常的也輕笑下,可才向前走了幾步,他不禁就停了下來,接著便神情古怪的看向了對方:
“無憂姑娘你說自己脖子上有傷,此話當真?恕本王冒昧,不知可否一問,你這傷是如何來的。”
周顯禦那日血煞發作,雖然記不得和他歡愉的女子究竟是誰,可緊掐對方脖頸的事情,卻叫他印象極深。
所以這數日以來,周顯禦除了調息混亂不堪的內力,另外就是盡可能在梁宮內尋找,脖頸間受傷的人。
而聞聽得周顯禦的詢問,蕭瑾萱臉上就閃過一絲尷尬,接著嘟著嘴說道:
“其實說起來,我這傷還是青穗郡主留下的,那日禦王您握住我手腕,阻止我用青磚去傷皇甫溪時,我察覺到你肌膚溫度極高。所以覺得你可能身患暗傷,於是我就帶著各種丹藥,準備去看望下你,順便也謝謝王爺的救命之恩。”
蕭瑾萱隻顧說話,加上天色已黑,她又不會武功,更沒有夜視如常的本事。
所以絲毫沒注意到,周顯禦的神情越來越震驚的蕭瑾萱,這會已經走到路旁的鯉魚池邊,暫做歇腳的繼續說道:
“可我到了玉麟宮,卻不想青穗郡主怕我打擾你休息,愣是擋在寢殿門前不許我進。後來她推搡了我一下,然後我就昏迷在寢殿外了。之後的事情我都記不得了,是太子殿下趕到救了我。而他告訴我說,這脖頸間的傷是青穗郡主掐出來的,不過她力氣可真大,害的我難受許多天了。”
月夜下,蕭瑾萱那嘟嘴抱怨,雙眼卻並無記恨的樣子,看上去卻平添幾分俏皮出來。
而哪怕對方所講的話,和當日寢殿內的情況存有詫異。
但周顯禦這會在心裏,還是覺得自己要找的人,恐怕就是這個念無憂。
幾步來到對方近前,還沒等蕭瑾萱反應過來,周顯禦就已經抓住她雙肩,將對方整個人扯到了懷裏。
隻來得及驚呼一聲的蕭瑾萱,還沒待她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何事了,雪頸間的衣扣就已然被周顯禦給解開了。
這一變故叫如今根本認不出周顯禦,就是昔日摯愛的蕭瑾萱,頓時又驚又羞,推搡著對方,就要從懷抱裏掙脫出來。
而周顯禦是武功行家,這會蕭瑾萱脖頸間的指痕雖然淡了不少,可他仍舊瞧得出來,這根本就不是青穗一個女人能留下的。
等到他將自己的手緩緩探上蕭瑾萱的脖頸,指關節和淤痕徹底對應上時,他的心裏就是一顫,震驚到無以複加的說道:
“竟然是你,怎麽會是你。看來皇甫澈明知一切,卻告訴你是青穗所為,以此來瞞過你和本王。他竟然清楚我與你之間發生了什麽,竟然還要迎娶你為太子妃,念無憂如此說來到真是我害了你。”
畢竟如今瑞帝的詔書以下,蕭瑾萱已然是皇甫澈的準太子妃。
可周顯禦一想到,他竟然要了皇甫澈的女人,並且此事還被對方知曉了,那對於蕭瑾萱來講,終究是個隱患。
畢竟若有一日對方和他殿內的那次歡愉被揭露出來,身為太子妃的蕭瑾萱必然難以被大梁皇室所容。
因此周顯禦望著懷裏,仍舊掙紮不休的蕭瑾萱,他神情間閃過猶豫和掙紮,最終卻還是開口說道:
“既然你已經是我周顯禦的女人,我斷然不會叫你留在梁國,隨我回大周吧,以後由我來照顧你。”
聞聽得周顯禦這話,對那日歡愉毫無印象的蕭瑾萱,眼睛瞬間就瞪大了。
“禦親王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我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子,麻煩你趕緊放開我,真沒想到你竟然和那已死的皇甫溪都是一丘之貉,欺淩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也不怕世人恥笑嗎。”
瞧得出蕭瑾萱對那日的事情,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周顯禦不禁無奈的笑笑,接著滿臉詫異的說道:
“我真不知道皇甫澈說了什麽,才把那日事情給瞞過去的。但你這個女人竟然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也確實是該罰的很呢。既然如此本王不建議幫你個忙,我周顯禦倒要瞧瞧,那日你我之間的感覺,你當真忘得徹徹底底不成。”
話一說完,周顯禦就霸道的扣住蕭瑾萱的下巴,不理會對方瞪大的雙眼,一吻就炙熱的落下了。
其實周顯禦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一方麵的確是因為他氣惱蕭瑾萱對於那日事情的遺忘。
而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因為他在內心深處,哪怕難以壓製的渴望親近眼前這個叫念無憂的女子,但同時他又對已故的蕭瑾萱,存在一種深深的內疚和慚愧。
但隨著這一吻加深,周顯禦立刻該死的發現,他不但越發難以自拔,更是在這個叫念無憂的女子身上,所有的觸感撫摸下,都感覺到蕭瑾萱的存在。
這種詭異莫名的感覺,叫他心裏驚訝的同時,更是將不知所措的蕭瑾萱摟緊了幾分,甚至忘我的將手也向著對方身前攀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