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林間相擁
一看見蕭瑾萱神情不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對方身上的周顯禦。
當即他就伸手一把將向後倒去的蕭瑾萱,給緊緊摟在了懷裏。
而這會一旁的丁老頭,也是趕緊上前,並將一顆猶如珍珠般潔白瑩潤的丹藥,直接塞進了蕭瑾萱的嘴裏,然後一拍周顯禦的肩膀氣呼呼的說道:
“她才剛剛轉醒,不能太過耗神的,你小子真是不叫人省心。那些個事情別再問了,否則瑾萱有個閃失,信不信老頭子我在你的飯菜裏下毒。”
其實哪裏還需丁老頭提醒,一見得蕭瑾萱這頭疼不適的樣子,周顯禦就已經察覺到自己在緊張過度的情況下,確實有些太心急了。
而吃了一顆藥丸後,蕭瑾萱無力的靠在周顯禦的懷裏,好半響之後才將眼睛再次睜開,並聲音有些虛弱的問道:
“我這是怎麽了,為何如此的頭痛難忍,而且我適才究竟做了什麽,顯禦你剛剛那番話究竟是何含義。”
一見得蕭瑾萱在次問及她適才,短暫失憶記的事情,丁一針身為醫者,自然清楚這會可不是直言相告的時候。
因此當即他砸吧砸吧嘴,就立刻嗬嗬一笑,打岔轉移話題的說道:
“瑾萱你別理禦小子,他就是關心則亂。老夫倒是有件好事要告訴你,睿王府你不放心的那群人。在你與睿王逃走後,因為大半圍在外麵的兵力都被你們吸引走了,所以老夫帶著他們也安然的逃出京師了。”
聞聽得這話,蕭瑾萱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安穩的落下來了。當即她確實顧不得自己,忙出言詢問道:
“那沈姐姐和文昕等人,可是也來了京軍營,我這就去看看他們。”
一聽這話丁老頭擺了擺手,並將急著向外走的蕭瑾萱,趕緊就給攔住了。
“你這丫頭倒是聽我把話說完啊,平日裏看你冷冷清清的,倒不想卻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老夫是因為在睿王府時,在你身上撒了一些萬裏尋香散,所以才一路追來的京軍營。但是我一個人怎麽都好說,王府那些女眷跟著我四處亂跑,不但麻煩而且更加的危險。所以沈王妃已經帶著他們去了鄉下的莊子上,躲在那裏想必定然無礙的。”
如今相府忙著叛亂推周顯泰登基稱帝,而且她們忌憚的是周顯睿,所以隻要沈文卿等人安然離開京師,基本上並不會有大股人馬,特意去追趕她們的。
這難得的好消息,不禁叫蕭瑾萱眼中也閃過欣喜之色,可是轉而一想到周顯睿,她當即便望向了周顯禦,接著有些擔憂的問道:
“睿王爺可還一切安好,顯禦我與王爺之間的事情現在必須放到一邊,你絕不能見死不救。如今京師內外能與薛家抗衡的也隻剩下京軍營了,或許你還不清楚,睿王乃是聖上擬定下詔的皇位繼承人。這個時候你一定要輔佐對方,將局勢朝堂從新穩定下來。”
望著蕭瑾萱那一臉焦急的神情,已然在周顯睿那匆匆得知,所謂的大婚恐怕並非郎情妾意,而是另有玄機的周顯禦,不禁搖頭苦笑,並且寵溺的說道:
“瑾萱你把爺想成什麽人了,五哥是我的手足兄弟,如今更是我大周儲君,無論如何這個時候我都不會袖手旁觀的。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別在勞神擔心了。不過五哥那胸前的箭羽,如今還未拔下來,我這就帶著丁師叔去瞧瞧。你便去休息一會吧,畢竟你身上也落了不少的傷呢。”
雖然蕭瑾萱確實覺得渾身難受的厲害,可是這會她哪裏休息睡得著。
因此最後不顧周顯禦的勸阻,她還是隨眾人一起前去軍醫帳篷內,親眼一探周顯睿現況如何。
而等到她們一進了營帳,蕭瑾萱就瞧見麵無血色的周顯睿,雖然有兩名軍醫在他身邊忙前忙後,可是刺進前胸的箭羽確實沒有拔出來。
至於丁老頭也看出對方情況不妙,當即不耽擱任何功夫,他便馬上前去檢查傷口。
“具老夫診治後來看,這一箭雖然看似凶險,可萬幸沒有傷到肺部。我這就給睿王爺準備拔尖,瑾萱你先行出去吧。否則一會這屋內血氣太重,我恐怕你現在身子虛弱受不住。”
其實親眼瞧見過蕭瑾萱揮簪殺死驍騎營士兵後,丁一針就清楚,眼前這點取箭的小場麵,根本就不會叫對方難以適應。
隻不過就如丁老頭囑咐周顯禦所講的一樣,蕭瑾萱過去太耗心神,並落下頭疼的病根。
如今腦部在被重創之後,隻有心情舒暢,才有利於病情。
留蕭瑾萱在這親眼看著周顯睿拔箭,那她的心裏必然要跟著緊張不可,到時情緒必然又會激動難以安穩,這才是丁一針所擔憂的事情。
而和丁老頭隱晦的互相交流了一下視線的周顯禦,當即就明白了對方是何意思了。
因次他囑咐帳內的兩名軍醫留下給丁一針搭把手以後,他就不理會蕭瑾萱的反抗,直接把人給半推半哄的弄到了帳外。
而這會已經從昏迷醒來後的不適裏,徹底緩過來的蕭瑾萱,當即就感覺到自己和周顯禦之間的關係,似乎過於的親近了。
因此一心想把對方從自己身邊逼開的蕭瑾萱,臉色不禁一沉,然後故作出漠然神情的說道:
“禦王殿下請你不要在橫加阻攔了,我是睿王府的側妃,這點你應該十分清楚。如今王爺在裏麵九死一生,我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眼見得蕭瑾萱說完這些話,轉身就要往軍醫營帳內進,周顯禦卻一把將她的手腕給扣住了,接著不由分說的打橫就把對方給抱了起來。
“現在五哥傷勢未明,爺也派牛京,易軍等人喬裝去探查京師情況。反正這一兩日為了避免受到薛家一脈設伏,本王是不可能貿然出兵,必須先將眼下的局勢掌握清楚才行。所以在這之前,爺覺得實在有必要,先將咱們兩人的事情理清楚。別再弄出一副冰寒臉,想把我逼走了。大婚一事五哥陷入昏迷前已然告訴我另有玄機,你這個女人這次別想逃,我非得叫你親口把事情都給我說清楚不可。”
這話周顯禦才一說完,他便不理會蕭瑾萱在其懷裏的掙紮反抗,以及四周巡邏的士兵,那驚愕傻掉的眼神。
接著就見他直接走到一匹戰馬前,護著蕭瑾萱上了馬背後,周顯禦當即也翻身上馬,接著就在眾人齊刷刷的注目禮下,卷起無數塵浪的揚長而去了。
因為要顧忌著蕭瑾萱還帶著傷的身體不能受到顛簸,所以在出了軍營不久後,心知對方不懂騎馬,也無法獨自策馬回去。
當即周顯禦就下了戰馬,牽著韁繩帶著蕭瑾萱向營地後山緩緩走去。
其實也虧得丁老頭來的及時,昨日還被軍醫拿紗布將頭部緊緊包紮的蕭瑾萱,也不知道對方檢查後,上的那種紅色藥膏是什麽靈丹妙藥。
反正如今蕭瑾萱不但紗布全都解開了,腦後的傷口雖然沒有愈合,但卻不會在滲血,而且也沒有崩裂的跡象。
若非如此,周顯禦早就送蕭瑾萱回去休息,而不是來到後山一片楓葉林的小溪邊了。
等到小溪潺潺的聲音,像悅耳的銀鈴傳入耳中後,周顯禦不禁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並仰頭望著馬背上的蕭瑾萱說道:
“現在的天氣進入九月了,金蘭花海已經凋謝,這個節氣京軍營附近,也就數眼下這片伴著溪水的楓葉林景致最好了。瑾萱你快看這滿眼紅似火焰的楓葉,有沒有覺得心曠神怡,心裏可有放鬆一些。”
周顯禦會費勁心思的把蕭瑾萱帶來這個楓葉林中,就是因為他沒有忘記丁老頭的話。
愉悅舒緩的心情,可以緩解蕭瑾萱的緊張和壓力,並且如此對病情也有所緩解。
畢竟適才蕭瑾萱短暫失憶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可是還是將周顯禦嚇的不輕。
他甚至有些不敢去想,若是這個短暫的遺忘,有一天變為永恒的時候,那他們彼此間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而不管周顯禦如何去想,對於自己短暫失憶那段經曆,根本就完全沒有印象的蕭瑾萱。
她這會唯一所想的,就是離周顯禦遠遠的,不給對方任何看見彼此還有機會的希望。
畢竟棄情絕愛這個重生以來的枷鎖,如今已經叫蕭瑾萱不得不去畏懼了。
她到是不怕自己是生是死,可若是在連累到周顯禦,那是她絕對無法原諒自己的。
因此就見得蕭瑾萱,哪怕她根本一點騎術都不會,但還是倔強的強行要從馬背上翻身下來。
而恰巧這會周顯禦正心裏想著蕭瑾萱的病情,而微微有些走神。
而等到他聽見一聲低呼的時候,所看見的已經是蕭瑾萱不懂得如何正確下馬,結果踩著腳蹬子的腿一個打晃,整個人從馬背上跌落地麵的這一幕。
想都沒有細想,周顯禦在喊出一聲“萱兒當心”之後。
就立刻將馬上要和地麵來個親密接觸的蕭瑾萱,給先一步緊緊的摟在懷裏,將對方給安然護下了。
不過因為周顯禦衝過去的力道有些大,所以哪怕已然抱住了蕭瑾萱,可兩人還是不受控製的在落滿紅色楓葉的林地間,滑翔出去一段頗長的距離這才算是穩住了身形。
不過這點碰撞,對周顯禦這個常年混跡軍營的人來說,根本就是不痛不癢,一點也沒傷到他。
可是想到懷裏的蕭瑾萱,如今可還帶著傷呢,當即周顯禦就緊張的低頭趕緊向對方瞧去。
而恰巧這會的蕭瑾萱,也正仰頭要看看一心護下她的周顯禦,可有弄傷到哪裏。
因此二人就這麽不經意間的緊緊相擁,四目相對在了一處。
接著一絲微妙的感覺,便同一時間在他們彼此的心裏激蕩開了。
而佳人入懷,飽嚐數月相思之苦的周顯禦,更是沒來由的心髒劇烈的跳動了幾下。
一股難掩的情欲和思念,就在他的眼中越聚越濃,深邃的使人一望之下就要沉淪其中,而久久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