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有心無力
聞言，林墨眉頭皺了起來。
不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不要激動嗎？怎麽還跟皇帝爭起來了！
可林墨現在小藥箱沒有帶，隻有習慣性隨身帶的銀針，進宮去也沒有太大的作用。
她蹙眉對著趙公公道：“我藥箱還在將軍府，藥箱中有給太子殿下準備的藥，這會再回去拿恐怕耽誤了太子的病情。”
她話音剛落，一旁鳳邑宸從床榻之上站起身，“本王隨墨墨一同進宮，藥箱讓風眠去將軍府取。”
趙公公看到鳳邑宸站起來，瞬時愣住忘記了反應。
林墨見狀，拍了一下趙公公的肩，將他深思拉回，然後轉過頭看像鳳邑宸，點頭道：“好，我們先進宮。”
說罷，林墨抬步就往外走去。
鳳邑宸穿好鞋襪，拿過江管家手中的披風跟了上去，趙公公緊隨其後。
這趙公公年歲不小了，騎不了馬。
鳳邑宸和林墨擔心誤了太子的病情，駕馬先行往皇宮去了，留下趙公公坐著馬車往皇宮晃悠。
一路上林墨心中無比複雜，她依舊不知道該不該救治這太子。
前看皇帝的樣子，是極不同意她給太子手術的，可是不手術醫治，他這病始終是顆定時炸彈。
哪怕手術了，古代醫療條件差，成功率也極小。
馬匹飛馳，瑟瑟寒風猶如利刃刮得她的臉生疼，鳳邑宸抬袖將她的臉遮住，在她身後說了一句話，被寒風吹得稀碎。
林墨依稀聽見他說：“墨墨想救便救，不用顧及本王。”
都到這會了鳳邑宸還在擔心她糾結，林墨不由心中泛出暖意，她唇角微微勾起，沒有說話。
太子仁義，卻不是個做君王的料。
再者說，就算她想救，也需要老皇帝鬆口才行。
二人極快趕到皇宮，宮門前下馬，林墨與鳳邑宸快步往東宮趕去。
東宮之中眾人麵容深沉，依舊是跪了滿室禦醫。
林墨覺得她每次出現的地方，都是跪的滿地大夫。
皇帝坐在一旁，臉色晦暗難測，抬頭看到與林墨一同走進來的鳳邑宸，怔愣了一瞬，深沉眸光動了動。
林墨和鳳邑宸上前行禮請安，老皇帝眉頭緊皺，“都起來吧，林丫頭快來給太子瞧瞧。”
林墨應聲起身，走到太子床榻邊蹲下，拉出他的手腕。
他脈速奇快，心髒功能出現了衰竭的征兆。
林墨忙取出銀針，當著眾人的麵把太子的外衣扒了，衣服太厚難以施針。
在太子心髒周紮了一個針陣後，林墨往外來看了一眼，風眠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趕到。
雖說那些藥材禦醫院都有，可是她做出來的藥丸都是經過提煉精製的，服用之後見效快些。
一旁皇帝揉著發脹的額角，麵色沉著問林墨：“太子的身體如何了？”
林墨站起身往後站了站，躬身如實回答：“若是不及時手術，恐撐不了兩年了，若是沒有受刺激的話，本該能多活兩年的，臣女懇請陛下，別再刺激太子殿下了。”
她這話有些膽大，皇帝皺眉看她許久，強大的氣勢壓得人有些透不過氣，林墨麵色不改，“臣女鬥膽，希望陛下能恩準臣女為太子殿下做手術。”
皇帝依舊沒有說話，一旁的禦醫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此時，鳳邑宸躬身出口：“父皇，兒臣希望大皇兄能夠康複，懇請父皇恩準讓林小姐為大皇兄救治。”
長久的沉默，皇帝目光凜然看著鳳邑宸，眸中帶著讓人難以探尋的內容，“此事暫時不要再提了。”
他這是拒絕了。
林墨沒有再說話，看著皇帝看向鳳邑宸的眼神，心中有些複雜。
她大約能猜出皇帝所擔心的事情。
如今太子尚在，眾皇子哪怕對太子之位有想法，也隻能暗地裏較勁，一旦太子不在了，奪嫡之戰一觸即發。
手術為太子醫治的成功率隻有兩三成，他不能冒這個險，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沒有再多言語，等著風眠把她的小藥箱送過來。
很快，風眠就拿著她的小藥箱來了。
林墨急急迎上前兩步接過藥箱。
她回到太子身邊，打開藥箱從最下麵取出一個白色小瓷瓶，倒出一粒灰褐色小指甲大小的藥丸放到太子口中。
這藥丸不需要吞服，入口即化，對太子的心髒病具有奇效。
林墨花了一個多月才製出來兩顆，用了數十種珍貴藥材。
林墨取下太子胸前銀針，從藥箱中拿出聽診器，放在太子心髒處細細聽著，眉頭皺著許久，緩緩舒展。
拉出他的手腕又給他把了一次脈，才鬆了口氣收拾小藥箱。
收拾妥當，她背起小藥箱對皇帝道：“陛下，太子已無生命危險，三日之內應該可以醒來，明日臣女再來，切記太子的病需要靜養，臣女告退。”
說罷，她轉身拉著鳳邑宸的手就往外走去，鳳邑宸都未來得及給皇帝行禮告退。
出了東宮，林墨吐出一口悶氣。
不知為什麽？心裏堵得慌，總覺得太子這麽好的人應該好好的活著，可是她有心救他卻不能去做。
鳳邑宸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手中，手指緊了緊，沒有說話。
天邊繁星點點，寒夜冷徹入骨，林墨卻仿若未覺。
鳳邑宸停下腳步，給林墨把披風緊了緊，“墨墨是生父皇的氣了嗎？”
她抬頭看了一下天邊星辰，聲音空靈帶著一絲迷茫，“其實我也沒有把握能成功，不手術太子也許還能活兩年，手術的話有可能……可能皇帝的選擇才是對的，我隻是在為我的無能為力而煩悶。”
這種手術在現代還有個六七成的把握，可是當下條件實在有限，手術風險就增加了許多。
說實在的，就算皇帝同意了，林墨也要多花些時間做準備。
“盡心就好。”鳳邑宸的聲音平緩，能讓林墨感覺心安。
鳳邑宸擁著林墨騎在馬上，雙手將她披風收緊，將她整個人擁在懷中，不急不緩的往將軍府而去。
林墨半靠在鳳邑宸胸前，溫暖舒適，甚至希望如此天荒地老的感覺。
晴朗夜空突然飄起了雪花，林墨把手從披風中伸出來，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
冰涼雪花落在她溫熱的手心，瞬間化成水珠從指縫滑落。
她偏頭看向鳳邑宸，笑道“阿宸你看，下雪了。”
“嗯。”鳳邑宸唇角微勾，雙臂又將林墨抱得緊了些，“墨墨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