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靈魂拷問

  “果然動手了。”


  莫北眼角跳動了一下，將凱恩的來信遞給了佩羅娜，一時也想不到該回複些什麽。


  巨型飛艇在起航之後，沒過多久就讓隨行的轉職者隊伍都待在艇艙之中休息，讓他們除非有事不得肆意走動，以免影響飛艇正常運行。


  這些人滿足了好奇心，在上升到一定高度也看不清地麵的景物，就十分配合地聽從了安排。


  早已經受到暗中觀察的利奧波德小隊乘坐的是破霧魚鷹號，一開始還表現得十分正常，一天之後，就開始和另一支隊伍頻繁接觸，並在昨夜用亮光透過舷窗向曙光號打信號。


  這個異常的舉動自然逃不過一直在監視的護航人員，當即提高了警惕。


  不出所料的，利奧波德幾人當夜在舷倉內製造混亂，而與之頻繁接觸的那隻小隊則趁亂離開了舷倉，直接衝向飛艇上一些看似薄弱的接駁部件，準備將它們破壞掉，讓舷倉和氣囊解體下墜。


  兩艘巨型飛艇上幾乎在同一時間出現混亂，這些人的行動計劃並不周密，就是打算趁著護航人員還未反應過來，破壞掉飛艇。


  但在艾席拉他們有所警惕的前提下，他們的這個計劃自然是無法得逞，七人被俘，其餘九人當場死於圍殺。


  由於飛艇上缺乏關押的條件，便暫時降落，在地麵使用了傳送卷軸，將那個七個俘虜帶回了庫拉斯特海港。


  凱恩在信中將整個過程講述得十分詳細，也是希望莫北能去見一見這些人，關注一下審訊的進度。


  但莫北其實並不怎麽想去，這種事情讓他感到十分鬧心，更沒興趣去聽什麽罪犯的獨白，給自己添堵。


  既然背叛已經是既定事實，按照他的想法，直接殺了就是，因為這些人的話根本就不足取信，反而可能會成為誤導。


  但隨即他又想起了法師公會的死靈法師從拉紮魯斯殘魂中獲得了世界之石的秘密，便明白過來，他們應該是要采取一些非常規手段來獲取信息。


  這種方式在以往被所有勢力列為禁忌，卻從未失傳，現在還成了他們對抗地獄的一種助力，對此，莫北也隻是置之一笑，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庫拉斯特海港的水牢看起來十分簡陋，囚室也不多，因為實在不怎麽派得上用場，隻是偶爾會用來整治一些鬧事的刺頭，或者讓那些在城中打架的家夥在這裏冷靜冷靜。


  被關進這裏，最痛苦的就是無法休息，不同於那種普通的磚石囚室，關進去還可以躺下來悶頭睡覺，而能漂在水上睡覺的奇人也是世間罕有，幾天下來哪怕是轉職者也熬不住。


  莫北的身份在鐵狼之中已經很吃得開了，不需要提供身份證明，就被守衛帶著穿過昏暗的廊道，進入一間地下石室。


  阿卡莉她們並未同行，莫北覺得沒必要帶她們來這種地方看審訊的過程，正好布萊克今天也能將鞍具全部做好，她們便去了艾柯那裏，準備今天提車。


  看到那七個人的時候，他的眉頭輕微地挑了挑，這些人全都已經被斬去了雙臂，僅能蔽體的衣物被暗沉的血漿黏在身上，並沒有在水裏泡著，而是用鎖鏈將所有人都捆成一捆，在架子上吊著，就跟在菜市場買來的幾條帶魚似的。


  他們或是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不知死活，或是氣息奄奄，萎靡不振，卻也有依然等著發紅的雙眸，對著看守們咬牙切齒。


  莫北麵無表情地掃了他們兩眼，就像找個地方坐下來旁觀，奈何旁邊別說椅子了，連個石墩子都找不到。


  這叫哪門子審訊室，火盆子都不架一個。。


  他用這種吐槽的方式表達了一下對這幾條性命的不屑，正想著，身後的通道口傳來一聲略帶興奮的詢問：


  “在哪呢在哪呢？”


  他回頭望去，見守衛帶著一個身形瘦削的老頭走了進來，火光照亮老頭的麵孔，竟是魯高因法師公會那個叫阿爾圖的死靈法師。


  當初他在古墓群附近抓住幾個巫師會的臥底，卓格南便是將他給召喚了出來，但當時那幾個人死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並沒有抽取到什麽殘魂。


  因為有赫拉迪克方塊等一係列事情，阿爾圖對莫北的印象也十分深刻，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當即問道：

  “這些人，也是你抓到的？”


  “不是不是，是凱恩長老他們抓住的，我就是來這裏看看。”


  莫北擺了擺手，說完又想到其實自己也是有功勞的，若不是他決定留下皮條客喬爾這個線人，這次的事情可未必能應對的這麽從容。


  “他人呢？”阿爾圖應該是剛剛傳送到這裏的，對這邊的情況基本沒什麽了解。


  莫北大致講了一下凱吉斯坦王國的局勢，阿爾圖一邊翻出各種工具一邊聽著，對於這些事情貌似也不怎麽在乎的樣子，隻是略顯驚訝地應了兩聲，便將注意力放到了那七個人身上。


  他站在簡單布置的法陣上，十指交叉在一起抻了抻，一陣哢吧作響，仿佛要大幹一場似的，看起來頗為興奮。


  據守衛們所說，這七人被帶到這裏之後，他們沒有問過任何一句話，應該也是不想浪費那個功夫，此時這次人見到阿爾圖這幅架勢，自然也是意識到了些什麽，開始瘋狂地咒罵。


  莫北見這些人居然沒有一個開口求饒的，內心不由地有些矛盾，他一開始是不屑於了解這些人的過往的，但此時又有點想知道，究竟是什麽，讓這些人對於這個世界抱有如此強烈的恨意。


  活生生被抽魂的過程十分殘忍，其中一道咒罵聲立即就轉為了不似人聲的慘嚎，充斥在不算大的石室中，聽得莫北和守衛們都是眉頭大皺。


  再看阿爾圖，右手握著一根骨杖，左手已經拘著一團扭曲的白影，法力凝聚的青白色鬼火環繞在他的周身，將那團靈魂灼燒得不斷浮現出痛苦麵容，顯然是在承受著可怕的折磨。


  那具被抽魂的軀殼已經完全失去生機，就連血肉都出現幹癟衰敗的跡象，仿佛他所遭受的不是抽魂，而是某種由內而外的腐蝕。


  其餘幾人不知不覺間已經停止了叫喊詛咒，看著正在發生的一切，臉上布滿仇恨或是驚懼。


  阿爾圖的雙眸泛白，處於通靈狀態，臉上的神情不斷變換著，不時泛起猙獰的怒意，青白色鬼火騰騰翻滾，手上那團靈魂也震顫扭曲得愈發劇烈。


  這才是真的靈魂拷問啊。。。。


  莫北第一次見識這種手段，心中頗為震撼，但麵色依然沉冷，對這些人沒有絲毫的憐憫。


  不說他們如果真的讓飛艇墜毀會造成什麽後果，光是從阿爾圖的表情上看，這些人以往就沒少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


  他想起當初在魯高因，通過阿西斯抓住的那一幫臥底並沒有公開處刑的消息傳出，看來多半也是落在這老頭手上。


  大約過了五分鍾左右，阿爾圖手中的那一團靈魂被徹底撕裂崩散，老頭目光重現清明，麵色卻是冷厲了許多。


  他深吸一口氣，沒有作太多停頓，再次抬起骨杖，抵住了另一名俘虜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