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莫紫衣跪在地上,頭上已經磕出血來,她已經想不出還有什麼語言可以再說,只盼望著,面前的總掌門可以說出什麼可以救得了杜若欣。就這樣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的過了半月有餘,清醒的時候痛苦的無法形容,卻無法放棄生命,昏迷的時候一臉的驚恐和慌張,看得莫紫衣心都要碎了,她寧願她們母女還是以前舊模樣,哪怕一生在傲林山莊碌碌無為的做個平凡的人,也好過目前這種掙扎。 

  「起來吧,磕得我都看煩了。」「一念之間」冷冷的說,「若是我有可解之法,何必看你如此磕來磕去,磕得我心煩!我已經講過,除非我那個昏睡的義女可以醒來,並在幾日內恢復她的武藝,否則,一切免談,而且,我也說過了,你家那個丫頭,也不過就是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算你家丫頭幸運,如果不是那時我義女想盡一切辦法替她逼出毒來,她此時早就不知在哪兒飄著啦!誰讓你們自作聰明,有事沒事的在中間亂摻乎,這隻能說是自己做得孽自己收拾。」 

  「可是,可是,若欣她這樣下去,也會死掉的。」莫紫衣哭著說,「求求您想想辦法——」 

  「一念之間」一皺眉頭,冷冷的說,「如果我想得出辦法來,何必讓我義女如今還昏迷不醒!你真是糊塗,我不想救你的女兒,難道還不想救我的義女嗎!」 

  莫紫衣淚眼無助的望著總掌門,整個人悔得恨不得一切不過是場惡夢,她寧願沒有遇到過林莊主,沒有利用過葉凡,沒有,沒有這後來的一切一切,她甚至寧願沒有生過杜若欣,或許,她如今還是快樂的吧。而如今,她得到了什麼,自己愛了十多年的男子,甚至不惜利用一切辦法接近,偷偷的生下了若欣,那個時候,自己所愛的男子正和一個如今仍然活著的女子守著他們的孩子在花園中嬉戲,她卻流著眼淚抱著睡著的女兒偷偷掉眼淚,到了如今,若欣不能認自己的親生父親,死後也不能名正言順的葬於林家的祖墳,那個被自己用盡了一切辦法逼「死」的女子卻仍然讓自己所愛的男人放不下。 

  她得到了這個男人的身體,卻永遠沒有得到他的心。 

  愛和不愛之間竟然如此涇渭分明! 

  「掌門,紫衣知錯了,您可否——」莫紫衣不知如何說下去,她希望自己的總掌門如何對她?殺了她?廢了她?還是饒了她? 

  一陣莫名的寒意傳來,一個黑色的身影靜靜的落在房中,一股說不出來的陰鬱之氣立刻瀰漫了整間屋,連「一念之間」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甚至用眼神制止正好從外面走進來的司馬希晨。 

  「葉芯,你來了。」司馬希晨卻淡淡的語氣,很溫和的說。 

  黑衣人似乎是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著司馬希晨,聲音嘶啞的說:「你是如何認出我來的,現在只怕是生了我的娘親也不能認出我來,你卻一下子就認出了我?」 

  司馬希晨輕輕一笑,用幾分包容的語氣說:「在朕的心中,你仍然是那個在鞦韆上歡笑的女子,如何認不出?」 

  黑衣人身體輕輕晃了晃,微低著頭,輕輕嘆息了一聲:「如果當時不心存不忿,也許此時可以快樂幸福的生活。你可知,我曾經用了多少方法想要取而代之?」 

  「知道。」司馬希晨淡淡一笑,依然溫和的說,「凡兒的每一次意外重生的所有意外皆因著你,幸好她無事,這種種想法也僅僅只是想法罷啦,何必一定要記在心上。朕想,凡兒她一定不會在意。」 

  葉芯再次嘆了口氣,輕輕的說:「罷啦,不提也罷,若有來生,只怕你不會記得我。——不論我如何對待她,她終究是我的親姐姐,會在最危險的時候舍了她自己救我,我再怎麼任性,也是她的親妹妹,真得要舍了性命,我也會分她一半。雖然我對這個杜若欣沒有任何的好感,甚至巴不得她立刻死掉,但,為了我姐姐,我姑且延續她一時的性命,我知道,這毒因我而起,若我的鮮血可以延續高鳳的性命,自然也可以延續這個杜若欣的性命。這瓶中有我的鮮血,如果她實在是痛苦不堪的時候,替她服下,自然可讓她得一些安穩。」 

  司馬希晨微笑著說:「不枉你姐姐疼你,不惜舍了自己的清譽救你逃離。葉芯,抱歉當時故意接近你,朕,真的很抱歉,若是當時不曾有意接近你,或許你如今幸福相守他人,若有來生,朕自然會還你一份心思,就算沒有愛,朕也會為你費些心思,如何?」 

  「我們可否有可以糾纏的一生一世?」葉芯竟然可以微笑著說,聽得出語氣中的淡淡憂鬱。 

  司馬希晨微笑著,卻沒有說話。 

  「或許每一生每一世,你都只會愛我姐姐,但,我一定要在可能的某一生,讓你愛上我,讓你娶了我,讓你忘記我的姐姐。」葉芯輕輕的說,卻一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就算是你們是註定的生生世世的緣份,如果你們不能相遇,不能愛在可以彼此相廝守時,你是否就不會再愛我的姐姐,如果有一生,你們恨不相逢未嫁時,你們是否依然可以相愛?——若是有那麼一生,我一定要糾纏你直到我的生命結束,才會放手!」 

  司馬希晨依然是微笑著,語氣也依然是溫和,卻不容置疑,輕輕的說:「就算是有那樣的可能,朕,心中也只可能有你姐姐一個人,縱然是恨不相逢未嫁時,朕也一定要娶她,陪她一生!縱然有一生,在朕的身邊有無數的女子,朕也仍然會只愛她一個人!」 

  「如果有那樣的一生,我不會讓她能夠在你面前出現。」突然,杜若欣的聲音插了進來,她何時醒來的,沒有人知道,只知道她此時突然說了這麼一句,那聲音也是不容置疑的,「如果有那樣的一生的話,我會死死的看牢你,不允許她再出現在你面前!除非你心中有關於她的記憶,否則,你只能愛我一個人,你會相信我就是你的唯一!」 

  司馬希晨淡淡的說:「她在朕心中已經刻下了痕迹,縱然是再無意的相逢,她也會讓朕記起,你們的種種,終究不過朕眼前一陣風,刮過而已。其實何不想開些,忘了朕,求個來生可以幸福逍遙。」 

  「不!」杜若欣和葉芯同時說出同一個字。 

  司馬希晨淡淡的說:「隨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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