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請指使!鵝(的)頭領!
禍兮福之所倚。
我一點也不難過。春節前,房產公司錢總給的30萬元紅包,讓我深刻領會到漢字的偉大和精準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我依然忙碌。上班時,除了正常工作,就是研究財稅法規,要不就是看點經濟金融分析,或是百年老店彌久常新的幕後故事。
下了班,我趕快衝回家,開始演奏柴可夫的司機(斯基)寫的永恒的交響樂====“鍋碗瓢盆奏鳴曲”。
晚上,繼續深入學習小學三年級的全部課程。
唉!老爺子的說法“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這不,大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30大幾的人了,還得從小學讀起。”
張姍的父母從堅果國回來了,她也沒空管我,隻是每天晚上入睡前,總會有一對戀人在甜蜜地為電信義務打工。
年前的最後一個星期,因為火車票難買,父母叫我不用回家了。
我趕緊給他們匯了10000元,把老爹感動得一塌糊塗。電話裏和老媽你爭我搶地嘮嘮叨叨。
“婆婆,你是我童年唯一的太陽,謝謝您!”兒子像個大人一樣說。
“嗬嗬嗬,乖孫兒,我和你爺爺對你照顧得不夠呀。”老媽謙虛滴說。
“我會記你們一輩子的,婆婆,爺爺,特別是那次大冬天,我媽趕我離開家,大晚上的老劉家和老陽家全部找我,在橋洞下找到了我,住在您們溫暖的家和電熱毯裏。”兒子有些哽咽。
“哈哈哈,小子,現在好了,不說這些了。好好活著!”老爺子低沉地說。
接下來,他們和孫子互動,唱點兒歌,或者“映山紅”。
您還別說,我老媽嗓音很好,讓我憶往昔眼眶濕潤。
想起了老爹在雪域高原“駿馬奔馳保邊疆”,老媽帶著我一個人在老家的不同鄉鎮(老媽那時候是光榮的民辦教師)和我老爹的軍營(幾乎每年都會變)之間轉戰南北。
每當我臨睡前,老媽總是輕輕哼著這首歌哄我入眠。
兩個弟弟則分別跟著爺爺婆婆和外公外婆,多一張嘴都要命的年代啊!
直到我10歲那年,和媽媽去金城市探親,把8歲和5歲的弟弟偷偷藏進長途客車的行李間,差點出人命。
車開了半個小時,才趕緊叫老媽請司機停車,也圓了兩個弟弟想見老爹的夢。
就在那一年,我爹堅決要求不當副師長了,平級調到三秦省天漢軍分區,離我老家近了很多,當了個團級參謀長。
直到婆婆重病時,才強烈要求轉業回家,伺候了婆婆半年多吧。爺爺去世時,老爸正好有戰備任務,趕回家時爺爺已經入土了。
我爹演唱的“紅星照我去戰鬥”,我和兒子在床上前仰後合。也許門牙掉了,像聽著毫無節奏的詩朗誦,對了,說單口相聲可能更貼切。
唱歌方麵,我隨我媽,我兒子隨我。
打鬧了許久,老爹才告訴我外公說讓劉老大給劉永亮在東海找個工作吧,留在家鄉隻能繼續修理地球。
那時候農村還是很艱難的,不像後來取消農業稅、工業反哺農業、國家重點支持農民,社會主義新農村的幸福小康!
劉永亮是我堂弟劉大河的兒子,堂弟已經在1990年2月對yue自衛反擊戰最後一場戰鬥中犧牲了,那時,劉永亮才2歲。
“好的,局長!請轉告外公,他說了作數。”我莊重地承諾。
第二天早上,我和吳總說起了這事,他也很感動,說“等他來了,看看吧。是當保安還是當學徒工,由他挑。”
下午,去工程部複核材料出庫情況。回來路過銷售部,看到花經理正在勸玉靜香,而她顯然哭過了,我進去時,肩膀還一聳一聳的。
“美女啊,誰欺負你了?給老哥說說,我幫你報仇!”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沒,沒有人欺負。”美女可不會輕易對你敞開心扉。
經曆了任海享,女人,女人,嘿嘿,也就那樣。
“哦,那我就不問了。天涯何處無狗尾巴草?像哥一樣,失戀不失誌嘛!”
我一看,得,打好醬油,趕緊走吧。
“站住!撲哧。”小玉破啼為笑,女人是善變的動物,我還是似懂非懂的。
“怎麽什麽事到你嘴裏都不嚴重了?還這麽可樂呀!”小丫頭走到我身邊,輕輕捶打我平整的機場。
“冷靜,要冷靜。因為我姓範,單名一個健字。”我的手趕緊往後交叉著,背在了脊梁上。
“劉經理,什麽意思啊?你不是姓劉嗎?”花靜怡一臉困惑的表情。
“啊,鄭重地解釋一下,我的健字,可不是下賤的賤,是健康的健!”
“嗬嗬嗬”,玉靜香直接撲進我懷裏,那淡淡的幽香,這才是真正的軟玉溫香抱滿懷,不對,是撲滿懷,我沒動手哦。
花經理不給我正名,哥們人品爆發,越來越多的讀者,會義不容辭地向道德法庭的陪審員作證!
“哈哈哈,你真壞!”花靜怡也笑得用粉拳輕擊我的後背。
哎呀,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
美女,我寧願你說我是個好人(基本上表示宣判男主角愛情無期),也怕這個你真壞啊(如果美女誇你是小壞小壞的,那麽帥鍋恭喜你,愛情在向你招手了!)。
笑過後才知道,總部財務經理秦蘭,在營銷總監陪同下剛來過銷售部,因為不好批評花經理,就把利潤下滑的氣撒在了玉靜香身上。
“我當什麽事呢?想開點,沒什麽大不了的!財務部開會,我全程挨批,我的年終獎被扣得聊勝於無!我找誰說理去?”
雖然財務經理也算班子成員,但直接插手銷售還是頭一次。
路遠集團的水,渾濁起來了。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
星期三,很好記(年怕中秋月怕半,星期就怕星期三嘛),思念已久的新晉美人張姍突然來電話了。
一般情況下,我們都是晚上才堡電話粥,把你情我儂的想念通過電波,悄悄送到對方的耳朵裏,撫慰兩顆饑渴的心
“晚安!軍軍。”
“愛你,我們夢裏再相見。”
“晚安,親愛的。”
“我想你,明天又是想你的一天。”
“晚安,我的人兒。”
“寶貝,快點睡,明天睡醒收到的第一個信息就是我的。”
“軍軍”,自從偶然聽到我媽的電話後,她就非常自然地叫我了。還說要接老媽的班,因為她是我的新“娘”啊!
“除了你媽媽和我,誰也不許再這麽叫你了!”她還嬌花映水、峨眉倒豎地給我立規矩。
“憑什麽?”我假裝不服氣,心裏可是樂開了花。傻妞,也隻有你和我媽才把我當個寶啊!
“還敢不聽呀?膽肥了哦。”
峨眉揪耳手一出,天下誰與爭鋒!
“好,好,好的呀,“軍軍”這個專利全都獻給你!我最心愛的姑娘(和我媽)。”
容易嗎?我。
“清清”,張姍說一般家人和朋友都叫她姍姍,太老土了,叫清清吧。
上網查了一下,玉潔冰清的意思。別以為你不告訴我,哥們就沒轍(後來認識一個銀行行長就叫梅浙)。
“請指使!鵝(的)頭領!”我在電話裏一個立正,循規蹈矩說。
“撲哧”,電話那頭回眸一笑“你才是鵝的頭領呢,還指使?我什麽時候叫你幹過壞事啊?哼!”
“唉,俺普通話不標準,你知道的。俺是說請指示,我的領導。一激動,陝北話出來了。”
“你就貧吧,你!”她格格嬌笑一陣,“我爸媽回國了,他們想見見你。”
“啊?可我英語口語很差呀!”
雖然我預感到會有這麽一天,你以為人家養了那麽多年的閨女,如花似玉的,就這麽輕易送給你了?
不說唐哥取經西天萬裏遙,怎麽也得煌河九曲十八彎吧?
但這一天還是來得,太快了。
“切,又不是要你考托福,你怕什麽啦?”突然反應過來,“你就壞吧,我爸媽可是地道的東海人。”
“嘿嘿,我也沒說咱爸媽是老外啊。”我層層遞進,為秀外慧中而開心。
“你還占便宜,什麽咱爸媽?”電話裏一定跺了腳,“是我爸媽!”
“什麽你的我的?早晚不都是我的嗎?”我嘟嘟啷啷,卻異常清晰地說。
“你就壞吧。”撇了撇嘴,美人趕緊乖巧地轉移了話題“我爸媽要去你家看看,你看哪天方便呢?”
“啊!?”大吃一驚,我已無心繼續調風弄月了。
“怎麽,不歡迎啊?”戀愛中的人都很敏感。
“額,不是的,不是的。”我趕緊解釋“我家可是“斯是陋室”呀!”
“不怕!”都說女大不中留,看來不假,“你不是還有“惟吾德馨”嗎?並且是我和你過,隻要我願意,你又對我好,房子小點很重要嗎?”
“啊!這也行?“本來我已經和錢總說好了,要在“藍色經典”買一套137平米的三室一廳的房子,因為揚子江說“七上八下”。
錢總說要送一套給我,但我考慮年終獎發了那麽多,人不可太貪心,就隻要了個75折的最低內部折扣。
嘿,美女說茅廬也行,你千萬別當真!
這可是我慘痛的教訓啊!
永恒的愛情通常隻存在於三種情形一種是門當戶對;一種是絲逆襲;還有一種是泰坦尼克。
家世普通,哥們顯然隻能爭取第二種了。但我可不想因為第三種而活在別人的唏噓裏,即使那看起來是如此的偉大。
“怎麽不行了?你就是黑馬股!”女朋友一臉迷醉“本姑娘的眼光不會差的,哼!”
“哈哈哈,謝謝你的盲目樂觀主義精神!”經曆了兩任教誨,我也總是和她們一樣,看著“別人家的老公”發呆,想自己怎麽就不再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了?
“哎,你幹嘛這麽謙虛?這才不是你呢。”
看看,敏銳吧?
“那是,我老婆的眼光肯定悠長”,猛然驚醒,我得從過去的屈辱裏徹底走出來,不能因為“高情已逐曉雲空,不與梨花同夢”,就看不見“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討厭,誰是你老婆了?”含羞帶怯,人麵桃花相映紅?
“哈哈哈,快了!”我企盼著。
“太壞了!說不過你。”美人又叮嚀道“不過房間一定要整潔呀。”
“放心吧。”這一點我還是沒吹牛,練武之人,又深受兩代軍人的言傳身教,差不到哪裏去的。
“對了”,突然想起來似的,她很小心地說“能趁永睿不在家,讓我爸媽去嗎?”
“唉,還是嫌棄他啊!”心裏突然很堵。
“你啊,說你什麽好呢?要嫌棄,我會跟你好嗎?”她急忙解釋“我隻是有點怕我爸媽反對,等我們,就沒事了。那時再告訴。”
生米煮成熟飯?
“啊,對不起,我不能放棄我的責任。所以誤解了。”心裏感激而慚愧。
“沒事,你越這樣,我越喜歡你。”她突然嬌羞地問道“你知道,你什麽時候最性感嗎?”
“哎!男人也能用那個詞形容嗎?”我有些不解,哥們不是那種練健美的肌肉男啊。
“嗯”,她更害羞了,“在我看來,你最那感的時候,是你一手電腦,一手電話,從容而清晰發號施令;你在會上有理有據的侃侃而談,也讓我著迷。”
“嘿嘿,那你是什麽感覺呢?”我才知道,男人的性感,不一定是表現在身材上。
“不告訴你。你猜!”
美人啊,不帶這麽玩的好不啦?想讓哥們再來一次歌德巴赫姍猜想嗎?
“唉,我會因為猜不著而失眠的!”
猜你個頭!沒聽說女人的心思你別猜嗎?嘴上還得這麽說,顯得咱家領導高明不是?
“那你就慢慢猜吧!不要有黑眼圈哦。嘻嘻!”
電話掛了許久,我還在辦公室裏逐字逐句地回味。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李清照同學一定經曆過此情此景!其實我也想這麽說,可是人家先,還有專利。咱是文明人,要尊重正版。
星期四,兒子去學校開期末表彰及寒假加倍作業曆史意義研討會。
上午9點,我在自己下榻的如真小區門外,親切接見了來訪的張姍及其父母代表團一行。
在傳達室劉大爺英明指揮下,挪出地方,停好奔馳後,移步到小區007棟401,繼續進行家事訪問。賓主就共同關心的話題,坦率交換了意見,並達成了初步戰略合作協議。
====摘自《如真小區小道消息快報》
在401室門關上的一刹那,我清楚地意識到兩個在堅果國忸嶽打拚的東海人,作為小姍的組織,嚴格考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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