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兄弟聚
賜宮殿的事情就這樣烏龍地結束了,一切如常,燕翊按著約定的時間離開。宮長夜看著那一支黑色隊伍的離開,他鬆了一口氣,他隻希望這一支隊伍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麵前。
沈知雨看著這一切隻覺得荒唐可笑,隨著那一支勁旅的離開,這離國依舊是大國,依舊是歌舞升平,紙醉金迷。她的眼睛偷偷看著宮雪墨,她看到宮雪墨緊蹙的眉頭不由得歎息,這要很長一段路要走了。
十年成軍可不是一個廢話,更莫要說還要一些能征善戰的將軍了。難啊,太難了。
宮雪墨愁眉深鎖地回到了花滿樓,誰知剛一坐下,墨一就神色不佳地走了過來。宮雪墨看了一眼墨一:“怎麽了,這般模樣做給誰看呢?”
“爺,有一封信,您看看吧。”墨一也沒有說送信的人是誰,他將信遞給了宮雪墨。
宮雪墨看著那陌生的字跡,再看了一眼那囂張的印章,他笑了:“還真是會裝樣子,給我準備快馬。”
“爺,還是不要去了,要是他們將您扣住了那可就不好了。”墨一
勸宮雪墨道,“燕翊可比宮長夜難對付得多。”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要去的,你且放心燕翊不是宮長夜那暗黢黢的小人。”宮雪墨笑道,將軟劍放在了腰間。不過為防萬一,他還是吞了一粒解毒丹,畢竟嘴上是這樣說,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是!”墨一應道。
燕翊與宮雪墨約在了相知亭,可當宮雪墨來的時候就愣住了,這燕翊當真是豪奢直接建了一處三進的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早有準備了還是這幾天建好的。
宮雪墨在太監的引領下見到了燕翊,燕翊看了他一眼為他倒了一碗酒:“玉國特產,金風玉露,嚐嚐?”
宮雪墨接過酒碗一飲而盡,隨即他看著燕翊問:“你想對我說什麽?”
“不想說什麽,隻是想讓你見一個人罷了。”燕翊笑道。
宮雪墨有一些疑惑地看著燕翊,燕翊笑了笑吩咐太監:“將贇兒他們叫來。”
宮雪墨聽到這個名字眼睛不由一滯,他的眼睛看向了那門外,隨著門的打開,就見一身材頎長的少年郎走了過來,宮雪墨的眼睛被亮光辭了一下有一些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樣。等到那人近了,宮雪墨才看到此人的長相,一雙邪肆鳳眼,懸膽鼻,唇如朱砂,這模樣五分隨了範妍悅,五分隨了燕翊,這模樣真真是一個俊朗少年郎。
燕贇看了一眼有一些蒼老的燕翊,他的眼中劃過一絲心疼。不過當他看向宮雪墨的時候,眼神微微複雜,他笑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您呢,是叫三王爺,還是要叫大哥呢?”
宮雪墨看著這個胞弟,心情同樣複雜,他看著燕贇隻覺得親切可是兩人的立場卻是對立的,當真是尷尬得很。宮雪墨咳嗽了一聲:“就叫名字吧,不會太親近也不會太疏離。”
燕贇笑了笑,他坐在了燕翊身邊笑道:“雪墨兄。”
宮雪墨點了點頭:“贇弟。”
燕贇笑問燕翊:“不知父皇叫兒臣來有何事呢?”
“帶你看看你未來的對手,以及讓你娘親甘願拋下我們父子五人的男人。”燕翊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宮雪墨然後轉頭對宮雪墨說。
燕贇雖然早就知道這個消息,可是眼眶還是紅了,他瞪了宮雪墨一眼:“娘的骨灰呢?”
“被黑衣道人帶走了,他說娘已經被困了一輩子了,還是由他帶走好,至少能夠見見外麵的天而不是呆在冰冷潮濕的墳墓裏。”宮雪墨低聲道。
燕贇沒有言語,可是眼中的恨意足以將宮雪墨整個人都焚燒了。宮雪墨隻好歎了一聲:“對不起,我害得我們都沒有娘了。”
“她才不是你娘,她隻是我們的娘。”一聲清脆的聲音紮進了宮雪墨的耳中,這聲音讓宮雪墨整個人都愣住了,太熟悉了,像極了娘的聲音。
宮雪墨轉頭一看就見一個妙齡女子走了進來,看那頭發就知道還未嫁人,不過那五官……,宮雪墨直接瞪大了眼睛,太像了。實在是與範妍悅太過相似了,隻不過這人並沒有娘親的溫婉,眉眼間反倒是多了幾分驕矜與英氣。
宮雪墨自然知道這來人是誰,除了玉國那個千嬌百寵的昌元公主絕不會有第二人了。娘親是一朵含羞帶怯的海棠花,那麽這位就是用金粉培養出來的牡丹了。
宮雪墨笑道:“不管你認不認,娘親都是認我的。”宮雪墨想到娘親為他親手縫製的那一件龍袞,嘴角就勾起了微微笑意,娘親一直都是在乎他的。
昌元公主燕玥聽到這話,好看的新月眉就擰了起來:“反正本宮是不會認你這個哥哥的,我不會認你這個害死娘親的哥哥。”
“玥玥!”燕贇連忙製止了燕玥的話。
宮雪墨的麵上也顯露了一絲愧疚,燕玥沒有理會燕贇而是繼續咬牙切齒地說:“如果沒有你,明年娘親就要為本宮簪上最好看的鳳簪送本宮,而且本宮的嫁衣一定會有娘親的手筆,她的手才不是為你這個流著卑鄙小人血的兒子繡龍袞的。”
“玥玥!”燕贇的麵上有一些不虞,雖說燕玥這話說得對,可是這樣計較反倒是他們落了下乘了。燕贇雖然已經十五歲了,對娘親的依賴也少,可是那一份牽絆是割不下的。沒有誰願意承認自己在娘親的地位比其他姊妹低,誰不願意是娘親的手心寶?隻不過如今計較,他們兄妹倆最後的顏麵都要扯下去了。
“你都知道了?”宮雪墨驚訝道,“看來德太妃什麽都與你們說了。”
“不需要姑姑說我們也知道。”燕玥冷笑道,“今日也算見過了,來日相見就是刀劍相向。”
燕贇見燕玥說出這樣的話也沒有阻止,畢竟他們的立場如此,燕玥說的話亦是他的心裏話。燕贇想到父親那斑白的雙鬢隻覺得這離國之人太過可恨了,燕贇看著宮雪墨笑道:“玥玥說話雖然耿直,可是並無道理,來日若是相見還望雪墨兄不要留情麵。”
宮雪墨笑了,雖說他沒有奢望這兩人與他相認,可是心中還是有一些小期盼的。畢竟那是血肉之親,情感上難免有一些波瀾,可是這兩人的話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宮雪墨看了一眼與娘親肖似的燕玥:“妹妹雖然說話這般決斷,可是我還會在你出嫁的時候備上一份嫁妝的。現在時辰不早了,在下先告退了。”
宮雪墨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卻被那燕贇叫住了:“雪墨兄,離國的二王爺回來了,你不去看看麽?”
“你們對二哥做了什麽?”宮雪墨聽到燕贇不稱宮長煜為表哥而是成為二王爺心頭有一些不安。
“沒做什麽,隻是讓他忘了一些事情罷了。”燕贇笑道。
宮長煜回到了久別多時的離國,他回到了德太妃的那個小院中。隻不過原本的牡丹花已經變成了臘梅,而原本美麗的婦人已經開始凋謝她的芳華了。
宮長煜有一些難過地喊了一聲:“娘,我回來了!”
德太妃抬起頭來,眼眶直接紅了。宮長煜看著有些蒼老的德太妃柔聲問:“這是怎麽了,可是生病了?”
“妍妍死了,骨灰也沒有了,娘對不起你,沒有照顧好她,沒有攔住她。”德太妃哭著對宮長煜說。
“妍妍,妍妍是誰啊?”宮長煜一臉迷茫地看著德太妃笑著問。
德太妃睜大了眼睛,最後她落下了一滴淚:“算了,忘了也好。”